虞郎白挂了电话,冷冰冰的看她:“老子是虞郎白,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混账玩意!我是爱你,眼里只看得见你,也不想去那破房子,但不代表应下的话就是空口白话!”
说完转身就走。
墨柒眼疾手快的拽着他,有点懵:“我……”
虞郎白没甩她的手,依旧冷飕飕道:“虞欢八岁来深海,整整四年,除了当爹的陪伴,该给的,该照看的,该享受的,我都给了,老子从小被关在房子里,她不是,她想去哪就去哪,集体学校不上是因为她身子不稳定,别墅的确只有她自己,但爷从来没绑她的手脚不让她出去!我没爹,不知道怎么做爹!能给的都给了,连他妈后知后觉的压岁钱也补齐了,我自认没亏欠她半分,你还想我怎么样?!”
墨柒声音弱弱的:“我又不知道,还不是你口口声声不想跟她们住。”
“我就是不想跟她们住!凭什么跟她们住!看见她们就想起你从前为了她们怎么对我的!就算是如此,我他妈饭该做的做,没少过她们一顿!老子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想我怎么样!”
墨柒牢牢握着他的手,往他怀里挤:“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说……”
“说什么?说如果爷跟你那缺心眼的爹一样,你就不跟老子过了吗?”虞郎白没推她,却也没抱,低头看她接着道:“畸形、恐怖?这俩字一个比一个埋汰,你已经定了老子的罪。”
“我没……”
虞郎白推开她:“墨柒,爷可以为了你妥协,但不是所有都会妥协,最绝对不能妥协的是,我绝不接受跟她们一起住!”
“还有,如果我就是墨献言狗杂碎那样的人,不妥协,也不改,怎么办?”
说完将她推开了。
墨柒瞧着沉脸的虞郎白有些无所适从,想哄哄,却无从下手。
她按了按太阳穴,有点疲倦:“我都给你买房子了,怎么可能还让你和她们一起住,我只是……”
“爷问的是,如果我就是墨献言那种人,不管不顾孩子,不改、不妥协,你想怎么做?”
墨柒挤出话:“但你不是。”
“呵,你刚才那些话,说的分明就是。”
虞郎白说完朝前一步,牢牢的盯着她:“不妥协、不改、你想怎么办?”
墨柒没答案,保持沉默。
虞郎白一直在等回答,没等到,半响后眼圈红了,扯了扯嘴皮淡道,“何止富贵会迷人眼。”人更他妈会。
他就知道,墨柒不被圈,见的人多了,自己便被排到了后面,再也不是她心里的第一。
更别提和深海那会似的,哪怕知道他是个疯子,还是会无条件的爱他,选他。
虞郎白气的要死,手哆哆嗦嗦的横握成拳,想抬脚走,却原地站着,等墨柒开口哄两句,稍微哄两句,他便顺着台阶下去,把这话题掀过,晚上还要吃团圆饭,别名散伙饭。
吃完明天一早,各回各家,俩人的房子里就剩他们俩,再没烦人的二三四。
但墨柒一声不吭。
虞郎白脸黑成锅底,朝着雷克萨斯踹了一脚,掉头就走。
墨柒瞧着他上楼,在后面跟着沉默的上楼。
楼上仨崽的包裹还在,根本没有虞郎白进房间的路。
他双手插兜,沉着脸:“挪开。”
声音低沉阴郁,很吓人,屋里人一时间没敢动作。
虞郎白牙齿打着哆嗦,弯腰去拽包裹,手触上后,别过头看了眼墨柒。
墨柒眉头紧缩,有点无奈的看着他。
虞郎白直起腰,转身,从她身边错身走过。
墨柒抓住他衣角:“你干嘛去?”
“关你屁事!”虞郎白说完,大力将衣角扯出来,头也不回的下楼走了。
墨柒愣愣的看着虞郎白开车走远。
回身看向有些无措的孩子,很疲倦的安抚:“没事,我俩绊了几句嘴。”
没人回应。
她又安抚了几句,接着没劲安抚了,回房间坐了会。
只是一会便坐不住了,拎着车钥匙下楼,直奔婚房。
墨柒开车去的路上心不在焉。
虞郎白最近……和从前其实有点像,就是刚跟他那会的模样。
说话、行事风格、包括表情都带了些微妙的相似。
倒不是说不好,而是……墨柒有点轻微的怕。
因为从前的虞郎白心思深沉,阴晴不定,极难讨好,你永远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更何况还有墨献言的事在前。
不明白自己不招人喜欢的原因便罢了,弄明白了心里便总是带点阴影。
但……不想吵架。
更何况,她和虞郎白吵不吵架现在基本取决于她,她想吵,三两句便能吵起来,不想吵,一句话便能息了虞郎白满腹的火气。
墨柒心里清楚,刚才没去息他的火气,起源于深埋心底的阴影。
那段惨淡的童年,无法释怀的过往。
当事者是她,她可以不在乎。
从当事者变成缔造下一个墨柒的始作俑者,她不能不在乎。
墨柒车开的飞快,眉心紧蹙,感觉还是要好好谈谈。
……
虞郎白在阳台坐到天色漆黑,也没接到墨柒的电话。
心不在焉的戳戳手机屏幕,通话进来一个。
戳的手指没收,直接按了接通。
是老田的。
“资产审核完毕的文件刚递上去,你名下为什么又多套房?”
“爱人买的。”虞郎白没什么精神的加了句:“婚房。”
对面沉默接着就是发火:“跟你说了不能有资产,有就是他妈的便宜了外人!你脑子里长包了?一天不惹事难受!”
虞郎白心不在焉的瞧着天上月牙:“她非要给我买,老子不要就哭,你让我怎么着?审核文件你要回来,再重新审。”
“你他妈……”对面咬牙切齿的把脏话咽了下去,半响后开口:“就这一次,别惹事了!”
“哦。”
“缺钱吗?我差人给你送两包现金?”
“爷会缺钱?你脑子进水了?”
老田:“……”
虞郎白想起正事,“我年后入职,你给那姓梁的说了没。”
对面顿了半响,“你不适合教书育人。”
虞郎白气笑了:“让你办,不是他妈的让你给爷说教!”
老田身居高位多年,一辈子的难听话全是从虞郎白嘴里听到的,不能不气的牙痒痒。
眼珠子微转道:“办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