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柒和齐鸣面对面时才察觉不止是赵小可不太好,齐鸣也不太好。
倒没怎么瘦,但神情萧索,眉宇全是疲倦。
“你约了她,为什么爽约了?”墨柒问的温和。
“临时有事,手机忘在教室了,她现在怎么样?情绪还稳定吗?我去看看她。”
墨柒伸脚拦住,挡在门前。
齐鸣顿足,苦涩的笑笑:“是我太忙了,没时间总是陪着她,让她没有安全感才会这么患得患失。”
墨柒静默半响后:“你还想回那个项目吗?”
“不想!”齐鸣说的直接:“她肯定跟你说让你找虞先生帮我吧。”
墨柒没否认。
齐鸣笑笑道:“研究室的师哥师姐如今都知道我谈恋爱的事,被刷了再进去,会授人以柄。哪怕做出了些成果,最后也会被冠以走后门,不是凭着自己。我齐鸣家境一般,但素来高傲,不愿意被人议论这些。”
墨柒深深的看着他:“你确定?”
“确定,绝对不行,如果你找虞先生帮忙了,不是在帮我,是在害我。”
墨柒没再说这个,“小可现在状态不太好,你劝劝她,出去找个兼职,散散心,别下了课就只在家里待着了。”
齐鸣说好。
墨柒顿了一会,问道:“她现在和从前的变化的确有点大,如果……有一天你不爱她了,别冷暴力、好好和她说,别伤害她,她……从前是个特别好的姑娘。”墨柒咬咬牙:“对不起,跟你说这个像是道德绑架。”
齐鸣明显愣了下,眼睛微抬间,看见半掩着的门后的身影,叹气道:“哪怕你嫌弃她,我也不可能会嫌弃她,别胡说了。”
墨柒想说她没嫌弃她。
顿了半响没说,嘱咐他等着,转身去推门。
门推开,擦着门边而过的暗处站着赵小可。
一眨不眨的看着墨柒,随后走向齐鸣。
齐鸣抱着她,亲呢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和墨柒告别。
墨柒看着俩人半抱着离开,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她没上楼了,倚着门边等虞郎白。
等到约莫半小时,蹲下看了会地上的蚂蚁。
接着蚂蚁和她的影子被个巨大的影子罩住了。
墨柒昂头:“忙完了吗?”
虞郎白穿着墨柒刚给他买的长风衣,插兜垂眉看她:“蚂蚁好看吗?”
“没你好看。”
虞郎白轻笑一声,“好看的是你的,怎么还蔫吧。”
墨柒尽量收敛了有些压抑的心情,对着明天要面试的小白教授笑脸相迎,却还是被看出了笑脸下的蔫吧。
她垂脑袋,拎着木棍无意识的画圈。
虞郎白跟着蹲下,瞧着地上的蚂蚁说话:“没事,我在。”
大约是俩人蹲着面对面看蚂蚁有些好笑,大约是虞郎白久违的温柔话。
墨柒将看见他有些控制不住的眼泪压下去,丢开木棍,挪着小碎步挤进他怀里:“面试能过吗?”
“恩。”
“笔试是第二。”
“爷算着分差不多,字多的那个没写。”
墨柒锤了他一把:“骗人。”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在深海的时候。”
说这个虞郎白便没辙了,啧了一声,伸长手臂揽着她:“以后不骗你。”
“这句是骗人的吗?”
“你觉得呢?”
墨柒脑子转来转去:“是。”
虞郎白呲牙咬她的鼻尖,轻轻的,随后拦腰抱起她回家,最后也没问她突然蔫吧的原因是什么,因为她不想说,怕影响他第二天的面试,那么便等面试完再问。
面试后的第二天,虞郎白接到电话,教育局领导邀请面谈。
墨柒诧异,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虞郎白漫不经心的穿很久没穿的西装:“你们校旁边那高校叫什么来着?”
“是问你任岗的事吗?”
“管他是不是,先要那个。”
很狂妄,很虞郎白。
墨柒踮脚亲亲他,推他赶紧走。
虞郎白看了眼手表:“还有半小时,等会再去。”
“宁早不晚,好印象很重要,等半年后调到我们学校也方便。”
虞郎白啧了一声,捏捏她耳垂:“猪,他恨死爷也得给我调,除非他乌纱帽不想要了。”
这话嚣张的很,但这是虞郎白,有嚣张的资本。
墨柒拐弯抹角的打听过,虞郎白现在的身份,如果不着急等到一年后的话,就她们这学校,不是没可能迫于他背后的资本破天慌给他开个任聘的先例。
毕竟他身后站着的可是强权在握,无人能撼动的田先生。
知道归知道,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推着他不能迟到。
门这边打开,那边瞧见一个温婉的妇人正抬手准备敲门。
虞郎白看见她微怔:“嫂子。”
墨柒愣了下。
温婉的妇人看向墨柒:“你就是我们九爷整日挂在嘴边把郎白制的妥妥帖帖的墨柒?”
墨柒有点不好意思:“我是墨柒,但没九哥说的这么夸张。”说完请她进来。
虞郎白领着人去了前厅。
墨柒去厨房倒茶,冷不丁的,指尖被骤然变烫的茶杯烫了下,搓了搓指尖,端着杯子过去,在门口三步远顿住。
传说中九哥那位特别贤惠的媳妇在哭。
墨柒没进去了,在门口等着她哭完。
面试完墨柒问过陕北的事。
虞郎白说的不多,但不妨碍她推算出个大概。
例如……九哥想洗白。
他是个粗人,不会做清白生意,一辈子打打杀杀已经习惯了,从没想过洗白,也没法洗,毕竟牵扯的钱财太盛,人员太广。
可他媳妇不愿意和他过了。
俩人结婚好些年,一直没有孩子。
虞郎白随意说是九哥的原因。
但那眼神,墨柒立马就明白了是九嫂的原因。
虞郎白说他们前些年闹了好多回不过了,因为能看的都看了,就是生不了孩子。
可九哥不愿意离,寻死觅活。
后来九嫂再没提过不过的事。
感情只能这么好的夫妻,前段时间闹的惊天动地。
原因出在虞郎白身上。
九哥是个粗人,大大咧咧,可九嫂出身小门小户,温柔又胆小,细声细气的多次劝他洗白。
他大大咧咧的拿她见过多次的虞郎白给她举例子,说虞郎白一日不倒,他便也一日不倒。
可虞郎白倒了。
九嫂跟着大病了一场,醒来后毅然决然,要么洗白,要么散家,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