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顾向远又问了好几遍，虞郎白都没说。
深夜时分，车辆开进沪市一个待拆迁的郊外小区。
虞郎白有些嫌弃：“这？”
“齐鸣哪都不去，就要在这，换地就威胁要跳楼，还不是一个人跳。”
虞郎白是真的觉得晦气。
虞家的人，往上找三代，大约都找不到这么恶心的。
推了下墨柒，墨柒没醒，朝他怀里又拱了拱。
虞郎白用长西服外套裹着她抱出来。
脚步微顿，朝后看了眼。
后面是个拆了一半的三层白蓝楼，挂着个破破烂烂，脏污到极点的牌子。
社区诊所。
虞郎白微微眯眼看了会，接着嗤笑一声，将墨柒从横抱变成竖抱。
墨柒的脑袋刚被摆到他颈窝便醒了，迷迷糊糊的朝他脖子蹭了蹭：“到了吗？”
“恩。”
墨柒揉眼打哈欠：“放我下来。”
虞郎白挑眉：“确定？”
墨柒软乎乎的恩了一声。
人被放到地面。
墨柒脚刚沾了地，便软绵绵的想倒。
脸红了，嘀嘀咕咕的伸手：“你背我。”
腻歪的和从前差不多，虞郎白很满意，搓了搓她的脸，低头亲她一口，朝前一步。
墨柒慢吞吞的爬上他的背。
脑袋随意的蹭了蹭，微微睁眼被彻底吓醒了。
顾向远这头发在一片漆黑中竟然也黄的这么炸眼。
顾向远没瞧见她嫌弃的眼神，揶揄道：“你俩真恶心。”
虞郎白踹他一脚踹了个空，颦眉骂：“带路。”
墨柒搂着他的脖子四处看了眼。
看见后面社区诊所的招牌微微皱了眉，回头拽拽虞郎白的耳朵：“小白教授，这里好像是他妈妈去世的地方。”
“那个未婚先孕的丫头所说属实的话就是。”
墨柒颦眉，“你也没查到齐鸣的资料吗？”
“顾向远在深海查不到，就说明是老爷子抹掉的，没必要再查。”都是些龌龊的事，脏眼。
墨柒哦了一声，朝上爬了爬，伸长脑袋看面前这个写了拆的漆黑六层楼：“这好恐怖哦。”
“恐怖？有你跟那脑子缺了一块的二世祖去的鬼屋恐怖？”
墨柒噎了下，小声比比：“说好不翻旧账的。”
虞郎白啧了声，温柔了点：“不翻了。”
“说话算话吗？”
“屁话。”
不怎么干净的回答，但语气温柔的不像话。
墨柒心里暖洋洋的，还有点不好意思。
小白教授这是怎么了？除了滚在一起时，都这么温柔。
到楼梯那了，虽然顾向远手机电筒挺亮，墨柒也不敢让虞郎白背了。
拽着他的手一个个的台阶往上。
爬到顶楼，楼梯口的黑色墙毡被摘了，连着三件屋子一片明亮。
墨柒适应了下灯光，看向门框已经消失不见的四面漏风屋子里。
地上扑了几张报纸，上面坐着相依偎的赵小可和齐鸣。
他们看样子早就醒了，看着墨柒的眼睛清醒的无半分困意。
墨柒看向赵小可，微微颦眉，喉咙滚动片刻开口：“过来，小可。”
赵小可没动，坐着和齐鸣十指相扣。
墨柒抿抿唇想说话。
赵小可：“承认吧。”
墨柒愣了下：“承认什么？”
“承认是你勾引齐鸣不成！所以栽赃陷害！向虞郎白承认啊！你对齐鸣做过什么，他都告诉我了，你承认啊，让这些看着我们的人都走开！让我们回京都！”
墨柒：“我没勾引过他。”
“你为什么要撒谎啊？”赵小可站起身，散着头发，耳目狰狞的看着墨柒：“他都告诉我了，你为什么还要撒谎？”
“赵小可……”墨柒打断，从口袋里掏出翻找出来的那张唐言彬给她的，关于齐鸣主使她被强的证据。
皱的不成样子，但伸展开，内容清晰可见。
墨柒松开虞郎白的手，朝前一步，将纸放到她脸前：“你看清楚，到底是谁撒谎？”
赵小可眨了眨眼凑近看。
墨柒看向和她一起站着，手掌与她十指相扣的齐鸣，一字一句道：“看清楚，到底是谁在撒谎？”
赵小可单手抢过纸细细的看，半响后眼圈红了，愣愣的看向齐鸣。
齐鸣微微勾唇，松开握着赵小可的手。
下一秒。
赵小可反手拽住齐鸣的手，另外一只手捏着纸朝嘴里递，狰狞的、凶恶的、一边看着齐鸣，一边一下下的用嘴撕扯到证据成了皱巴的碎片，才作罢。
她朝旁边蹭了蹭，矮了身子抱住齐鸣：“我爱你齐鸣，你爱我吗？”
齐鸣冷漠的挑挑眉，含情脉脉的看着墨柒道：“爱。”
冷漠和深情夹杂在一起的感觉很奇怪，因为扭曲，看着让人不寒而栗。
墨柒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一步。
再退一步时，肩膀被按住。
虞郎白站到她身边，搓了下她被吓的苍白的唇，“没出息。”
说罢再朝前，抬脚便踹，对着的是小腿。
齐鸣被这措不及防的一脚给搞懵了，赵小可搂他搂的紧，根本动弹不得。下一秒，额角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接着踉跄的跪了下去。
虞郎白这脚用了十分力，是奔着让他断腿去的。
朝旁边人颚首：“把这有病的女的拉开。”
赵小可凄厉的尖叫不过两声，被人找了破布麻利的塞了嘴巴。
就算如此，却依旧力大惊人，被胡乱拖拽着朝着门口走。
墨柒眼睁睁看着，慢半拍的，眼睛红了。
赵小可的眼睛本来看着齐鸣，看不到时看向了虞郎白的背影。
凄厉、阴毒、憎恶。
墨柒本来红了的眼眶缓慢又快速的变成了正常。
和赵小可对视时开口：“你那个恨毒的眼神该给的是齐鸣，而不是虞郎白。”
赵小可阴森的看着她。
墨柒蹲下和她对视，声音很轻：“我怎么样无所谓，但不要用那个眼神看着我的人，不然……你曾给我的两巴掌，我会还你上千个，亦不止。”
说完将她的低胸衣朝上拽了拽：“齐鸣这个人是你自己选的，走到这步也是你自己选的，赵小可，我真的……仁至义尽了，以后你，好自为之，咱俩再也不要见了。”
赵小可被带走了。
墨柒朝虞郎白身边站了站，和他十指紧扣，看向齐鸣：“带着赵小可，引我们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