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看她的神情，有些失落勉强笑笑：“没事，这只是兴趣，我会接着好好学习的，争取考上个大学，学摄影专业。”
虞郎白晚上回来，墨柒委委屈屈的和他说了。
“摄影？”虞郎白颦眉，随后眉头松开淡道：“给她报个班吧，先学着，后期再议。”
“那学习呢？”
“十四被欢欢的光环压的有些蔫了，自信不提上来，学习没戏。”虞郎白弯腰朝她脚上泼水。
墨柒现在是孕后期，脚面开始水肿了。
虞郎白伸手戳一下。
白白胖胖的脚面凹进去一个窝，松开便弹了回来，可可爱爱的，但看着很心焦。
墨柒没注意他的小动作，被这句话砸的浑身一机灵。
的确是。
十四小学那会还算欢腾。
上了初一就不行了。
俩人是一个学校，虞欢全校第一，而且打算今年直接参加中考。
十四没了虞欢庇佑和补习，在重点班的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来回徘徊。
再加上自己过来又开始盯她的学习，这么想想，好久没见她笑了。
墨柒：“给我擦脚。”
虞郎白凝眉，烦遭遭的，却还是给她擦了。
墨柒踩了拖鞋去找虞欢。
虞欢在原来墨柒住的那个小房间里做卷子，看见墨柒皱眉：“你慢点。”
墨柒坐下问：“十四在学校怎么样？”
虞欢啧了一声：“压力大，老师不骂，但三两天找她聊一次天，我们这个年龄段不搞末尾往下刷的制度，但初二她肯定会被想办法调去普通班。”
墨柒心脏缩了缩，叹了口气。
虞欢转了转凳子：“担心她吗？”
虞郎白在门口倚着，看虞欢那样有些不悦，“坐好！”
虞欢撇嘴没吱声，坐好了些：“本来想等你生了孩子再跟你商量的，虽然你们大人常说环境影响性格的形成，学习习惯需要氛围的培养，但实话实说，我们这个年龄段比较适合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墨柒纠结：“你的意思是主动调去普通版，但这样好吗？”
“我比你了解她，从重点班调去普通班她压力会纾解些，本来打算忙完这段时间我给她找，正好你来了，让我爸给十四找个好的摄影班吧。”
虞郎白刚说过给十四找摄影班。
墨柒看着虞欢漫不经心的表情，突兀的，感觉他们父女俩是真的很像很像很像。
唯一不像的点大约便是，虞欢是真的很在乎她的两个姐妹。
而虞郎白在乎的只有一个她，孩子略微有些敷衍。
但很平衡。
她也好，小九和十四都有也好，都有人护着，真好。
墨柒欢天喜地的出去。
虞郎白将人送去厕所，转身回虞欢房间。
墨柒走前，虞欢明显有话想跟他说。
“有事？”虞郎白开门倚在门口。
虞欢冲他招招手。
怎么跟招狗似的，虞郎白烦遭遭的进去关了门。
“我打算今年中考。”
“墨柒说了。”
“两年高考。”
“恩。”
虞欢点头：“没事了。”
“就这？”
“墨柒说了你毕竟是我爸，她跟你说是她的事，我还是要对你亲口说一声。”虞欢说完转回椅子，沉默的接着刷卷子。
虞郎白舔了舔后槽牙，原地坐了会开口：“怎么这么急？”
俩人除了年少那会寥寥数语，几乎没怎么聊过天。
这算是虞欢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虞郎白温和的看着她，像是打算和她好好聊聊。
虞欢有些受宠若惊，放下笔思考了下回头：“想尽快在这个家里能说上点话。”
虞郎白挑眉：“帮墨柒分担。”
虞欢有些脸红，若无其事的说：“就是感觉她现在娇娇气气的模样挺好的。”
换言之便是从前苦大仇深碎碎念的不好。
“行。”
好好聊聊到此结束，有点短暂，几乎没在虞欢心里留下什么波澜。
墨柒怀孕八个月接近九个月的时候，虞郎白要去沪市出差。
临走前，虞欢心里起了点波澜。
“看着墨柒。”虞郎白单独叫走她嘱咐。
虞欢怔了下：“我吗？”
“对，就是你，看着她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别让她哭，晚上注意点。”
虞欢再过几天就要中考了，这些天房门几乎整日都是紧闭的模样，墨柒给了她足够的学习空间，几乎没让她操心过半点家里的事。
乍一被委托重任，还是墨柒那个重任，虞欢心有点乱了。
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抱着被子在墨柒房门口打地铺。
眼睛还没合上。
房门被打开。
墨柒扁着嘴：“你怎么睡在这啊。”
虞欢有些脸红的坐起来，“担心你。”
墨柒弯腰：“起来，我们一起睡。”
这是久违了很久的墨柒和虞欢一起睡。
虞欢很困，却睡不着。
因为墨柒说话她不好意思不应，墨柒便以为她跟她爸似的睡不着，比比比的一直在说。
说女儿生下来，家里就四个闺女了。
虞欢掀眼皮困倦的说话：“你怎么知道是女儿？”
“你爸承认了，找杨老调的食补是要女儿的方子。”
虞欢笑笑：“调了几个月？”
“俩月吧。”
老人就是老人，再是中医对科学也一知半解，墨柒在岛上说备孕那会，她便研究了下生儿生女的规律。
俩月食补的影响几率很小，但……也不好说。
虞欢打了个哈欠：“女孩不好吗？长得像你的话，比我好看。”
“不是好不好的问题，是带孩子的问题。”墨柒叹了口气，侧身说话：“抛去我俩的事不说，只说带孩子的事，你爸只有这段时间忙，出差回来到孩子一岁前都闲，孩子肯定他带的多，都是女儿，我怕你看见心里不好受。”
虞欢不困了，默默的看着她在黑暗中闪闪发光的温柔眼睛，早就柔软的心缓慢的软化成了一团水。
“好受。”虞欢红着眼圈道：“我跟你说过的，我是个很知足的人，只要有家，有你们，我会很好受很好受。”
虞欢无声的流眼泪。
慢腾腾的感觉到脑袋被个温柔的手掌摸了摸。
墨柒的声音和孩童时渴盼的母亲声音几乎一模一样。
温柔道：“遇见你这么个女儿，我真的好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