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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章节 第501章 虞堂决、小乔
    春去秋来。

    家里主人阶层的地位,随着俩人的长大,慢慢的开始明显了起来。

    虞堂桓和虞堂诀是两兄弟,但又不像两兄弟,更像受宠的主人和不受宠的主人。

    因为家里人都喜欢虞堂桓。

    尤其是家主,也就是俩人的父亲,也喜欢他。

    虞堂诀没什么想法,只是对于家里半夜突然被抬进来的陌生人很感兴趣。

    是那个吸血鬼。

    虞堂诀大着胆子偷溜进了二楼,属于爷爷的地盘。

    鬼鬼祟祟了很久,终于见到了真人。

    真惨。

    过了八岁开始。

    虞堂诀和虞堂桓便开始被带出去见世面了。

    第一年是两次。

    第二年是四次。

    所谓的世面便是熙熙攘攘的男人聚在一起,血腥、残酷、冰冷、吓人。

    虞堂桓吐了。

    虞堂诀挺正常的。

    父亲那会问:“你没反应?”语调带了欣赏。

    虞堂诀:“这不是演的吗?假的有什么好怕的,都是番茄酱。”哥哥说了,都是演的,让他照实说就好。

    父亲眼底的欣赏转瞬即逝,看他的眼神带了点不耐烦。

    虞堂诀的地位每况愈下。

    他之前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说实话,还被讨厌,直到这会才察觉,不是演的,这些都是真的。

    隔着门缝都能看见这吸血鬼少年的疼。

    虽一言不发,但额角青筋和冷汗从未间断。

    虞堂诀哭哭啼啼的去质问哥哥,为什么不是演的。

    接着闷头不出好几天,日日夜夜的做噩梦。

    再睡醒,家里上演了好一出大戏。

    少年吸血鬼满身血迹的趴在地上,护着哥哥,然后吸血鬼又挨打了。

    随后虞堂诀看见了虞堂桓的笑。

    坏坏的,带了点得意。

    少年吸血鬼走了,走前冷冰冰的看着他丢了一句:“没出息。”又补了句:“但没出息的人能活的久。”

    虞堂诀长长的哦了一声,慢半拍的想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十岁之后的虞堂诀比之前更憨了点,事事不争不抢,乐呵呵,整天没心没肺的招猫逗狗。

    父亲不疼,爷爷奶奶不理,但还好,母亲还算疼他这个小儿子,每天眼泪汪汪的让他减减肥,再胖了更招人烦。

    虞堂诀巴不得再招人烦些,这样便不用半个月被带去见次不是演的世面,回来吐的一天只能吃三顿饭。

    没等再胖点。

    十二岁那年噩耗来临。

    父亲车祸去世了。

    突然又惊悚。

    虞堂诀没什么情绪。

    对这个爹,怎么说呢……

    像是脑袋三寸处扎着的钉子,尖锐的地方对着他,一着不甚,大约就会像八岁那年死掉了。

    虞家就是这样。

    对这个家族而言,人命什么都不是。

    时间再久点,你会发现除了人命什么都不是外,孩子血缘这些更什么都不是,形同灰尘,风一起,便散了。

    所以……虽然大不孝,但虞堂诀真觉得死了其实挺好。

    大家族长去世办的葬礼很隆重。

    宾客一拨又一波。

    虞堂诀只是个摆设,他很饿,趁机溜出去,在巨大的礼堂里兜兜转转了很多圈,迷路了。

    眼前所见的,到处都是黑衣素裹的男人女人。

    虞堂诀将胸口的胸花摘了,怕看见了被爷爷骂,被奶奶打。

    对,老宅里现在最恐怖的已经不是父亲,毕竟他已经死了,最恐怖的变成了奶奶。

    自从唯一的儿子去世后,每日在二楼叫骂。

    骂虞郎白,骂林晓。

    歇斯底里,尖锐恶毒。

    据说虞郎白是他的小叔,林晓是爷爷金屋藏娇的姑娘,虞郎白的妈。

    虞堂桓刚知道的时候脸色铁青。

    虞堂诀知道时没来由的有些窃喜。

    他还挺喜欢这个吸血鬼小叔的,带出去跟带SP卡一样,酷酷的,很拉风。

    思绪拉回来,虞堂诀小心的摸进了宴客厅,往兜里装了一把饼干和糖果,接着原路返回。

    在消防楼梯口顿足。

    有人在哭,稀稀疏疏的,像是女鬼。

    虞堂诀有点怕,但耳朵没来由的痒了痒,这个哭,是他今天听到的最真的一个了。

    因为这点痒,虞堂诀一只手捏着宝贝饼干和糖果,另只手推开了消防楼梯的门,直勾勾的看在角落里蹲着的小姑娘。

    虞堂诀多年都忘不掉那一眼。

    小屁孩的一见钟情据说也是见色起意。

    但孩子懂什么呢,只懂这个洋娃娃长的真好看。

    还有……想要。

    十二岁的小乔第一面看时,头发是卷的。

    从头卷到尾,乱糟糟的绑了个黑色的蝴蝶结,眼睛又大又亮,哭的鼻子是红的,眼睛是红的,看着特别可怜,又特别好看。

    他喉咙滚动半响,从捂的死死的兜里掏碎成渣的饼干,很埋汰的递过去:“会吃东西吗?”

    洋娃娃不说话,虞堂诀跟个流氓似的挤过去,和她一起坐在脏兮兮的角落里,埋汰的碎饼干朝她嘴边凑:“会吃吗?”

    洋娃娃张嘴了:“脏。”

    虞堂诀没听见,就看见红呼呼的嘴张开了,手不受脑子控制的递过去将饼干碎朝洋娃娃嘴里倒。

    没等俩人对话第二个字。

    哥哥在叫他了。

    虞堂诀匆匆忙忙的将口袋里的饼干碎和糖果统统掏出来,不由分说的塞给她:“都给你,别哭了。”

    说完红着脸跑了。

    虞堂诀不傻,只是脑子里像是塞满了浆糊,等下午浆糊成了正常的水,才开始迟来的懊恼。

    英俊潇洒的富家少爷怎么被自己整的像是个脑子进水的中二神经病。

    晚上翻来覆去的品了又品。

    妄想从那些丢人的行为中找到些帅气的点。

    品来品去,品了个寂寞。

    埋汰、恶心、还有……真脏。

    为什么塞兜里没包装的饼干,为什么那饼干这么容易碎,为什么碎就碎了,自己还有脸掏出来。

    惆怅了没几天,虞郎白回来了。

    老宅里爆发惊天动地的争执。

    虞堂诀别的没记住。

    就记住了虞郎白夹着烟倚着树干,眼睛冷淡的看着黑夜,接着冷笑一声。

    真吓人,也真他妈的……帅。

    更帅的是。

    任凭家里闹翻了天,奶奶病危,但他依旧成为了虞家史上最年轻的家主。

    哥哥什么情绪不可知,但低调也收敛了很多。

    虞堂诀感觉……太爽了。

    更爽的是,某天他正学着那晚的虞郎白倚树干凹造型时。

    洋娃娃跟在虞郎白身后来了。

    虞堂诀血液上头,学着虞郎白那晚,对着洋娃娃漏出一个帅气到极点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