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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一千五百五十章 贾珩:盛世之基奠定,天子生前已然无憾!
    神京城

    待到傍晚时分,天色昏暗,又转而下了一场倾盆暴雨,冲刷着青石板铺就的街道,而两侧房舍的廊檐下,悬挂着几只灯笼,随风摇晃不停。

    贾珩与兴子闹了一阵以后,也不多说其他,快步离了府中,向着宁国府而去。

    大观园,栖迟苑

    甄兰正在与甄溪两姐妹叙话,甄溪手里拿着一个女红织绣,正在织着。

    平常贾珩不在家的时候,后宅一众少女聚在一起,或是做着女红,或是琴棋书画,倒也惬意自在。

    甄兰弯弯柳眉挑了挑,眸光莹莹而闪,柔声说道:“溪儿妹妹,现在就织着小孩儿的衣裳了?”

    甄溪垂下修眉螓首,那张娇小玲珑的脸蛋儿羞红如霞,晶莹剔透的美眸莹润微微,柔声说道:“现在也是有备无患的。”

    不大一会儿,一个身形高挑的丫鬟快步进得屋中,声音难掩笑意,说道:“王妃,王爷回来了。”

    甄兰闻听此言,芳心不由为之一喜,抬眸看向从一架山河锦绣屏风之畔绕过来的蟒服少年,道:“王爷来了?”

    贾珩目光温煦地看向甄兰,低声道:“兰儿,溪儿,过来看看你们。”

    甄兰翠丽弯弯的柳叶修眉下,目中涌动着阵阵繁盛笑意,道:“珩大哥封了亲王之后,朝堂的文官,没少反对吧?”

    贾珩说话之间,落座下来,温声道:“宫中文官不少都是反对之声不绝于耳。”

    这会儿,甄溪近前而去,揉捏着贾珩的肩头。

    甄兰道:“王爷,我觉得文官多半会从兵权着手。”

    贾珩道:“先前就想插手京营,但因为新皇驾崩,此事也就偃旗息鼓。”

    文官能够做的,也就是看能不能从京营手里拿回一部分兵权,这个斗争要从甄晴那边儿着手,使孤儿寡母猜疑于他。

    但文官并不知道,甄晴也是他的人,所以通过利用皇权对他进行压制,根本就不可能。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文官势必不会甘心,等宪宗皇帝大行之后,会有所行动。”

    他在文官方面,能够帮着说话的也就是林如海、贾政、秦业几个,但这么多人,因为都是他的亲眷,如果想要在文官集团中混,就不能轻易下场。

    缺乏一些年轻的御史在下面造势,双方呼应。

    甄兰目光闪烁了下,轻声说道:“王爷也需要培养一些自家的文臣,否则,在朝堂之上无人声援,也颇为不妥。”

    不说其他,纵然将来与文臣真的闹翻,也有人帮着干活儿和站队。

    贾珩剑眉挑了挑,目中涌动着莫名之意,朗声道:“此事非十余年工夫不可。”

    中枢的官员好办,但天下诸省的督抚,心向汉室的不在少数。

    一旦某地打出勤王口号,那整个天下就可能风起云涌,犹如王莽篡汉,天下忠臣义士必将齐齐讨伐。

    也就是说,他的对手从来不是朝堂上的这些文臣,而是整个天下的文官集团。

    贾珩说完,将手轻轻搭在肩头上的纤纤素手,感受到少女指尖的娇嫩和柔润,柔声说道:“溪儿,别累着了。”

    说着,凝眸看向甄溪,目中见着几许欣然之色,柔声说道:“溪儿,这几天刺绣呢。”

    甄溪那张娇俏、柔嫩的玉颜酡红如醺,粲然熠熠的明眸熠熠流光,眉眼之间满是娇羞莫名,柔声道:“我在做几件小孩衣裳。”

    贾珩拉过甄溪的纤纤玉手,面容笑意繁盛无比,轻声说道:“这还没孩子呢,就惦念着了。”

    甄溪那张白璧无暇的玉颊,顿时变得羞红如霞,细秀柳眉之下,晶然眸光,莹莹如水,道:“珩大哥,我年岁也不小了啊。”

    将来等她年老色衰之后,没有孩子在膝下傍身,也不大可行。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嗯,是啊。”

    他眼看着后院当中的女孩子,随着年龄越大,也到了要孩子的时候,或者说开始为未来之事思量。

    贾珩拉过甄溪的纤纤素手,剑眉之下,清眸之中现出一抹欣然莫名,柔声说道:“那等一会儿,咱们就要个孩子。”

    贾珩说话之间,端起一旁茶几上的茶盅,轻轻抿了一小口清茶。

    甄兰弯弯柳眉之下,明眸莹莹如水,柔声道:“珩大哥,姐姐宫中怎么样?”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除了一个人有些无聊,别的倒也没什么,等过几天,你们进宫陪陪她不迟。”

    甄兰柳眉弯弯如月牙儿,低声说道:“那我等过两天,过去看看她。”

    甄兰容色微顿,修眉之下,目光莹润如水,低声说道:“王爷,爹爹这几天到京城了,我和妹妹想过去看看。”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想过去看看就去看看呗。”

    甄兰拉过贾珩的胳膊,似是以撒娇的语气,说道:“王爷和我一同过去吧。”

    贾珩低声说道:“到时候看有没有时间吧,最近新皇送葬出殡,可能还要一段时日。”

    说着,贾珩拉过甄兰的纤纤素手,低声说道:“天色不早了,咱们到屋里歇着吧。”

    甄兰那张端丽、明媚的玉颊羞红如霞,应了一声,轻声说道:“珩大哥。”

    贾珩剑眉挑了挑,目光闪烁了下,凝眸看向一旁抿着粉唇唇瓣的甄溪,低声说道:“溪儿也一同过去。”

    嗯,两个人的电影,第三个人根本不配有名字。

    贾珩容色微顿,这会儿一下子拥住甄兰,向着里厢而去。

    ……

    ……

    荣国府,梨香院

    傍晚时分,暮色垂降。

    薛姨妈一袭素色织丝衣裙,端坐在一方铺就着褥子的软榻,漆木小几上放着算盘,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拨动不停,分明是正在清点着账簿册子,白净面容上繁盛笑意难掩。

    这几天的薛姨妈,都沉浸在狂喜当中。

    就在这时,丫鬟同喜快步入得厢房之中,笑了笑道:“奶奶,薛大爷和大奶奶来了。”

    “妈。”

    说话之间,正在摇着大脑袋的薛蟠,从外间快步进得厅堂之中,那张大脸盘子上现出一抹繁盛笑意。

    薛蟠摇着一颗大脑袋,笑道:“妈,妹夫他封为亲王了。”

    薛姨妈闻听此言,白净、丰润的面容上不由诧异了下,柔声道:“我的儿,你也知道了?”

    薛蟠笑了笑,说道:“妈,这几天,京城都传遍了,我怎么不知道?妹妹她现在是亲王侧妃了,我听说,将来妹妹如果有了儿子,可以袭封郡王之爵的。”

    薛姨妈面上笑意难掩,说道:“郡王不郡王的,也不好说,但将来能够封个爵也是有的。”

    薛蟠那颗大脑袋点了点,那双铜铃大小的眼眸满是憧憬之意,说道:“妹妹她将来可得生个儿子才是,将来我可就是郡王舅舅了。”

    薛姨妈:“……”

    “你这操心这些做什么?”薛姨妈容色微顿,语气中满是嗔怪之意。

    薛蟠粗犷浓眉挑了挑,那双铜铃大小的眼眸,内里涌动着莫名之意,低声说道:“可不是?”

    这会儿,夏金桂那张带着几许刻薄之相的面容,见着怔怔失神,细秀而翠丽的眉毛下,目中现出若有所思。

    薛姨妈面色诧异,关切地看向薛蟠,问道:“现在宫里的生意,应该也没有什么影响了吧?”

    薛蟠那大脸盘子上现出憨厚、淳朴的笑意,说道:“多亏了珩哥儿,内务府那边儿派了内监,可是好一阵赔礼道歉。”

    薛姨妈道:“那也好,看来还是珩哥儿说话好使。”

    夏金桂静静听着两人叙话,狭长、清冽的目光闪烁着精明之芒。

    薛蟠摇了摇那颗大脑袋,目光闪烁了下,朗声道:“妈,我这几天想和妹夫见上一面,商量一下做生意的事儿。”

    薛姨妈轻笑了下,说道:“你妹夫他忙着朝堂上的军国大事,未必有时间,等他忙完这段时间,你们再相见不迟。”

    薛蟠点了点头,道:“还有宝琴那边儿,这还没有过门儿的吧。”

    薛姨妈道:“她们要等国丧之后了,原本是今年将喜事办了的,但现在耽搁了这么久。”

    薛蟠忽而说道:“没有想到宝琴妹妹也跟了妹夫,先前二叔还说有些纳闷儿呢。”

    珩哥儿就喜欢她妹妹这样的。

    薛姨妈轻笑了下,感慨说道:“两个人要是嫁到一块儿,也能有个照应。”

    纵然是将来后宅与其他女人争宠,将来也能有个帮手,也算是一桩顶好的事儿,珩哥儿成了亲王之后,就算是诰命夫人,也会有着爵位。

    薛蟠摇晃着大脑袋,笑了笑道:“以后将来有了一儿半女,可都是郡王和郡主了。”

    薛姨妈笑了笑,说道:“那倒也是。”

    夏金桂在一旁听得,芳心当中也有几许吃味。

    将来她的儿子和女儿,都是普通百姓的吧。

    事实上,因为宝钗嫁了个好男人之故,薛家声势大振,而夏金桂也不敢太过小觑薛蟠,原本河东狮吼的悍妇本性,还未彻底暴露出来。

    ……

    ……

    玉兔西落,金乌东升,时光匆匆,不知不觉又是一天时间过去。

    这一天正是宪宗皇帝出殡的日子,天公倒也作美,多日的连阴天,在这一刻也放晴起来,可见晴空万里,天穹恍若碧洗,似有九重云霄天。

    连天公似乎都在为崇平帝这位大汉的中兴皇帝送行。

    自安顺门向外的朱雀大街,文武百官列队而出,两侧的锦衣府卫手持仪仗、幢幡,声势浩大,轰轰烈烈。

    此外,内阁阁臣朝班,则是以李高两位内阁阁臣为首,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文官队伍,手持象牙笏板,皆披重孝,远而望之,霜色雪白一片。

    自高空向下望去,一面面白色孝幡从天穹挂起,恍若鹅毛大雪的雪花般,白耀炽目,一股悲怆、哀戚的氛围无声席卷了天地。

    诸文臣相送着崇平帝。贾珩并没有与北静王水溶、施杰等一众军机大臣,身在百官朝班当中,而是为崇平帝抬着棺木。

    诸文臣见得此幕,都不由为之动容莫名。

    卫王真是赤胆忠心,可鉴日月,只怕对宪宗皇帝视若己父,毕竟,宪宗皇帝没有对他一手简拔,恩同再造。

    而冯太后以及宋皇后、端容贵妃、晋阳长公主,以及以咸宁公主为首的宗室帝女,也都纷纷看向那蟒服少年。

    就这样,送葬队伍自神京城一路向位于神京城外的陵墓而去,京营将校士卒站在城墙之上,手持缠着白布的兵刃。

    街道两侧的百姓,有些是京兆府官府组织人手,有的是自发而来,过来为崇平帝送行。

    周围百姓黑压压的一片,跪在地上,哭天喊地,正在向着崇平帝哭泣送行。

    一时之间,哭声四起,声震四野。

    这一路过来,两侧的鞭炮噼里啪啦响个不停,在硝烟弥漫当中,四周嚎啕痛哭之声,此起彼伏。

    可以说,崇平帝御极多年,收复辽东,又推行新政,治政颇得建树,勤政爱民,严惩贪官污吏,纲纪严明,一向受神京城百姓的爱戴。

    故而,这哭声有不少是真心的。

    一直到午后时分,崇平帝的棺椁终于抵达位陵寝,伴随着鞭炮噼里啪啦响起,崇平帝棺椁缓缓降落下来,哭声再起。

    李瓒面色沉静,剑眉之下,抬眸看向那棺木,暗道,宪宗皇帝堪为一代明君,再造大汉盛世,然而对诸子的教导却多有不尽如人意之处。

    宋皇后那张雪肤玉颜的玉容苍白如纸,容色憔悴无比,翠丽如黛的细秀柳眉之下,目光静静地看向那缓缓降落而下的棺椁。

    黛青翠丽修眉之下,晶莹熠熠的美眸恍惚之间,失神不已。

    毕竟是多年的夫妻感情,在这一刻,宋皇后柳眉之下,目光恍惚,心头也有几许悲怆失神。

    但想起自家两个孩子,魏梁两王皆一无所获,丽人心底又重新涌起一股戾气,目中又转而阴狠起来。

    她为他生了三个,嗯,两个儿子,结果然儿的皇位都没有。

    随着时间无声流逝,这会儿,一众力工抬着棺椁进入皇陵,此事才渐渐收尾。

    周围一挂挂鞭炮之声响彻天地,文武百官在四方陵园纷纷跪将下来,哭声大起,从高空望下看去,孝布和白幡远而望之,天地皆白,皆是笼罩着一片苍凉之景。

    贾珩看向缓缓合上的石头墓门,目中也有几许恍惚之感。

    自崇平十四年,再到建兴元年,他来此世也有五年时间,如果没有崇平帝的信重,也无今日的卫王。

    当初君臣的风云际会,在这一刻似乎终于画上了句号。

    不管如何,辽东收复,新政大兴……盛世之基奠定,天子生前已然无憾!

    而他将才智、勇武尽皆回报给天子,也不算辜负了天子的知遇之恩。

    待到傍晚时分,日头西斜,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返回神京城中。

    而崇平帝的这次送葬出殡之事,也就彻底结束了下来。

    贾珩则是骑着一匹枣红色骏马,手挽马缰,在锦衣府卫的扈从之下,护送着大批送葬队伍,返回神京城。

    崇平帝似乎也随着身后夕阳的落下,渐渐沉入西山,标志着一个时代彻底的落幕。

    诸王公大臣,皆兴致戚戚然,返回宅邸。

    ……

    ……

    宁国府,书房之中——

    贾珩举步进入四四方方的暖阁,看向那落座在软榻上的顾若清,朗声道:“若清。”

    顾若清明丽无端的玉颜白腻如雪,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目光闪烁了下,柔声说道:“那边儿下葬了。”

    贾珩点了点头,剑眉之下,目中涌动着莫名之意,轻声说道:“是已经下葬了。”

    说话之间,近前而坐,轻轻拥住顾若清的纤纤柔荑,对上顾若清的莹莹明眸,感慨道:“含元殿那边儿还停着一个呢。”

    不过,总归是安葬了一位帝王,楚王倒是不用太急,陵寝还要再修建一段时间。

    顾若清点了点头,目光闪烁了下,轻声说道:“朝堂上的事儿,我也不大懂,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贾珩拥过丽人的削肩,凝眸看向顾若清,凑近那莹润微微的唇瓣,印了上去,如噙住那一朵花瓣儿上。

    而两人正在亲昵之时,忽而门外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道:“刚刚过来,就又啃上了?”

    顾若清玉颜酡红如醺,而那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羞红如霞,伸手轻轻推开贾珩的肩头,颤声说道:“这都晌午了,该吃午饭了。”

    贾珩道:“不吃饭了,今天吃你。”

    顾若清:“……”

    这人,丽人心头不由一荡。

    就在这时,却听到外间的脚步声响起,旋即,陈潇进入书房之中,看向正在恋奸情热的两人,说道:“闹着呢。”

    贾珩松开顾若清的纤纤素手,目光平静无波地看向陈潇,道:“潇潇,回来了?”

    陈潇行至近前,轻声说道:“锦衣府方面正在清查着陈渊的踪迹。”

    贾珩问道:“现在你师父不是知道他在哪儿?”

    现在倒也不急着将陈渊拿捕归案。

    陈潇摇了摇秀美如瀑的螓首,容色微顿,柔声说道:“师父她也不知道,陈渊最近似乎也察觉到被出卖了。”

    说着,转眸看向一旁的顾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