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萌一边看着检验数据,一边说道:“我看了刘钢的尸体,死者头面部、颈部、胸腹部、背、腰、双上肢、双下肢等可见广泛性融合性挫伤,挫裂创伴颅骨粉碎性塌陷性骨折,脑组织部分外溢,典型的交通事故成伤。”
韩黎说:“一看就是骑摩托车不戴头盔,速度还那么快。”
话音刚落,滴滴声响起,洛萌起身取出检测结果,“哈,我发现问题了”。
“什么问题?”韩黎凑上前。
洛萌头也不抬地说:“胰岛素……胰岛素过量引起低血糖,让他短暂失去意识……。即使没有李中卫的货车,他也会出事儿。”
韩黎说:“刘钢喝多了,一般交警只会查酒,哪会查这些。而且刘钢本身就有糖尿病。”
洛萌说:“对,即使查出胰岛素一般法医也不会往别处想,毕竟他的病也需要注射这个。”
“那不行,不能让他们这么结案,得想办法跟交通队说。”说着韩黎就起身要走。
洛萌却拦住韩黎,“没用的,刘钢的尸体已经火化了。”
韩黎吃惊地说:“什么?怎么这么快?”
洛萌摇摇头说:“家属对交通事故认定没有异议,而且岭东区的习俗就是要将死者尽快入殓,尤其是这种横死的,家属认为不尽快火化,他就会化为厉鬼……。”
韩黎顿时泄了气颓废地坐回椅子上。“这都什么破习俗,一个个都这么迷信。这回倒好,就算我们知道他是被杀的也没有用了,尸体没了,说什么都白搭。就你手里的这管血,还是非法取证得来的,根本不能当证据。”
洛萌也有些灰心,但还是说道:“好歹我们是知道刘钢的死因了,慢慢查吧,一定要把这背后的人给找出来”。
韩黎迅速恢复冷静。“我现在倒是很好奇刘钢都知道些什么?他手里有多少秘密,能让这些人出手杀他。”
洛萌问:“你想顺着刘钢消息的来源查?”
韩黎笑着说:“哎呀,我们萌萌最近聪明不少,都能猜到我的心思了。”
洛萌白了他一眼,“说正经的,你怎么查”。
韩黎说:“刘钢很可能是因为提供了红星中转站那个女流浪者的消息被杀。他的消息是哪里来的呢?”
洛萌摇摇头,看向韩黎示意他别卖关子赶紧说。
韩黎继续说道:“得到流浪人员信息最全的人不是警察、更不是什么救助站,而应该是清洁人员。只有这些维护城市清洁的人才能走遍这些阴暗隐蔽的各各角落,所以要打听消息得从他们那里入手。刘钢一定是从他们那里得到的消息。”
洛萌接话道:“之前的解昆林就是这样,哪里新来了流浪人员,他都能一清二楚。”
韩黎说:“流浪者,不用提供证件、不用说姓名,实在是隐匿自己的最好办法。说不定那个女流浪者就是通过这种方式躲避要找她的人。”
洛萌说:“不过你也别太乐观,本市的清洁人员怎么也得有几万人,且不说你不能一一走遍,即使你找到人,人家也未必会配合你。”
韩黎则充满干劲儿:“不试试线索怎么会从天上掉下来。我们只要查下去,对方就会着急,咱们不怕他动,他一动就会有痕迹可寻。”
蓟幽的岭东区本就与a省相邻,从浅山邑建筑工地到李中卫的老家d县不过一百公里的距离,当天马涛和刘明就赶了个来回。
不过他们带回来的消息却不怎么乐观,这个李中卫今年32岁还是个光棍儿,平时独居在村西头的小院内。当天讨水喝的算命先生可能是中午到得他家,周围邻居都在午休没有人看见。离他最近的邻居陈和当天也只是恍惚间听到李中卫与人说话,不过他以为是过路村民并没有出去看。
至于集市更是复杂,那个集市是附近十里八乡的聚点,每月的阴历初五、初十、十五以此类推每五天开一次市,周围的村民都来这里买些生活用品、瓜果蔬菜等,集市上少说也得有几千人。根本没人注意李中卫遇到什么算命先生之类的。
而且国家近些年打击封建迷信活动,这些个算命的、神婆、出马仙之类的人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摆摊。那个给他八卦镜之人很可能是将李卫中拉到一边跟他做得买卖。集市环境太嘈杂被人注意的可能性很小,而且又没有监控,要想排查当天去集市的人困难太大。
江奕虽然有心理准备,知道这个结果依然有些失望,但他马上调整状态。“刘哥、马哥,辛苦了,你们先回去休息,我再想想。”
马涛应声出去,刘明却留了下来。“江奕,你是不是还怀疑那两个算命先生?”
江奕看着刘明花白的头发,突然想起孟哥,以前孟哥也是这样经常提醒他的。“嗯,我就觉得太巧了些,怎么可能有人能将出事儿的日子算准呢。”
刘明点头说:“是啊,我也觉得事有蹊跷,但也不能排除心理作用。这次走访我顺便问了一下,李中卫这个人呢,老实、胆小而且是个守财奴,特别抠门,你看车的这事儿一般的农村人听说车是凶车肯定会把它卖了,但李中卫就是舍不得。第一个算命先生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但是第二个人肯定是知道李中卫之前出事的情况,故意等在这里骗他的。他应该知道李中卫的性格,知道他不会卖车肯定会让他帮忙破解,就能挣点钱,这样的骗子很多。他们这就是钓鱼,先给你个吓人的说法,不管你当时信不信,之后呢但凡遇到点不顺的事儿就能联想,然后再找他要钱破解,这钱就可以细长流地挣着了。”
江奕明白刘明的意思,他这是委婉地劝他。“您也认为这是巧合?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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