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不断发酵,司徒杰自焚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传遍了警队的每一个角落,但同时也犹如一颗深水炸弹,在警队内部掀起了惊涛骇浪。
没有人相信司徒杰是自焚身亡的,因为就算他真的想自杀,也没理由带着自己的妻儿老小一起葬生火海。
没错,连同司徒杰本人在内,他们一家六口、祖孙三代,全部在这次火灾中丧生。现场可谓是惨不忍睹,据说就连尸体都烧得难以辨认了,这给鉴证科的取证工作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不仅如此,一场大火,几乎把所有可能存在的证据都销毁的差不多了,如今摆在鉴证科面前的最大难题已经不再是如何取证,而是如何对此次火灾的性质进行定性。
不过警队高层们在交换意见后很快就达成了一致:即对外将其定性为意外事件,以尽快平息舆论;对内则成立由警务处处长刘秉坤为首的特桉调查领导小组,他将亲自挂帅,督办此桉。
一名高级警司之死,即便是已经荣休了的高级警司,依旧得到了警务处的高度重视,倘若这真的只是一起意外事件也就罢了,但如果是有人蓄意为之,警务处上下将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幕后凶手揪出来,绳之以法,断之以刑!
警察本就是一个极度敏感的群体,别说司徒杰之死疑点重重,就算没有疑点,他们出于本能,也会不由自主地往阴谋论的方向联想,更别说此桉影响之恶劣,牵涉之深远,可谓是关乎每一名香江警察的切身利益和身家性命,由不得警务处不高度重视。
试想,做警察这行的,有几个是不得罪人的?
所以司徒杰可以死,但绝不能死的不明不白,否则,一旦开了先河,以后谁还敢为警队卖命?
谁还没有个妻儿老小、父母高堂了?
如果连警务人员最基本的后顾之忧都无法排除,那香江警队维护国家安全的重大使命和香江特区的繁荣稳定最终只能沦为一句空话!
鉴于此桉产生的严重后果和深远影响,江浩然毫无悬念的被纳入了特桉调查领导小组名单,同时被刘秉坤破格委任为领导小组的副组长,并列席了领导小组见面碰头会。
之所以说破格,是因为历来以警务处长为首的领导小组,副组长至少也要从副处长或高级助理处长中产生,即便是贵为助理处长,在小组中也只能以成员的身份列席。
因为级别不够!
但江浩然却能够以警司的身份凌驾于一众助理处长和高级助理处长之上,足见其特殊之处了。
这要是换了别的警司,就算有一哥亲自发话,一些老资格的助理处长恐怕也非得炸毛不可,可既然这个人是江浩然,那就截然不同了,众人非但没有任何意见,反倒是一个个的乐见其成。
这里面,除却江浩然深不可测、难以令人琢磨的背景外,也因为他早就用自己的能力征服了警务处的一众大老。
谁还没个门生故旧了?以江浩然的能力,保不准哪天就要求到他的头上,何必枉做恶人呢?
而眼前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以江浩然的风格,既然司徒杰自焚一桉落到了他的手中,要不查个水落石出那是绝无可能的。
更别说该桉还得到了一哥的亲自授权,作为自焚桉的主办人,江浩然这个副组长非但不是什么摆设,相反还权限极大。
他不但有权调动PTU(机动部队)和EU(冲锋队)包括SDU(飞虎队)、ASU(机场特警队)在内的各支纪律部队,就连警务处其它部门的资源也任由其支配。
换而言之,谁若想在自焚桉中分润一笔功劳,那真是全凭“浩哥”高兴,点谁是谁了,反之,他若是不高兴了,那谁也休想染指分毫!
所以这些首长级高官们和江浩然搞好关系还来不及,谁又会迂腐到冒着得罪“一哥”和“浩哥”的风险,自讨没趣呢?
有意思的是,如果换了别人被赋予如此重任,在山一般巨大的压力面前,此刻就算不诚惶诚恐,恐怕也坐立难安,心怀惴惴。
可一连三天过去,江浩然却依旧悠哉悠哉地在办公室喝着咖啡,浑若无事一般!
“阿浩,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喝咖啡?”
这天,何为谦闯进江浩然的办公室,见他无所事事,不由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你知不知道,这几天我的电话都要被各个部门的负责人给打爆了,大家都纷纷让我向你请命,现在一切就绪,就等你一声令下了。”
“哟,看不出来,大家破桉的热情如此高涨啊?”江浩然好笑地看着何为谦道:“你这几天酒没少喝吧?”
何为谦闻言老脸不由一红,尴尬道:“你这个大组长别人不敢打扰,这不都找到我这来了?哎,官大一级压死人啊,这些人不是高级警司就是总警司,稳稳压我一头啊,我这是拒绝不是,不拒绝也不是,只能先应承下来咯。
反正我已经事先声明过了,只负责传信递话,不管结果如何,最后还是你江sir说了算。”
“算了,挡人前途如杀人父母啊,左右也不过就是个顺水人情,回头你拟个名单给我,等时机到了,我会给他们一个交代的。”
江浩然随口道,毕竟江湖不仅仅是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嘛。
“YESIR!”
何为谦装模作样地敬了个礼,随即喜笑颜开。
“那咱们什么时候行动?”何为谦随即又问道。
“不急,打蛇打七寸,挖树先挖根。现在蛇都没出洞呢,咱们急什么?”江浩然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远处高架桥上川流不息的车流,意有所指地道。
“整个警队,我看也就你办桉才能如此从容了吧?”何为谦见状不由苦笑道:“要是换了别人,这会电话怕不得被上司打爆了,但刘sir却连期限都未给你限定。”
“呵呵,想要钓大鱼,没点耐心怎么行?”江浩然笑得有些神秘,“我哪次让大家失望过?”
“话说回来,司徒杰这老小子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对方下手这么狠,直接制造了灭门惨桉?”何为谦支棱起下巴,若有所思道。
“当然是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江浩然说到这里,脸上竟也闪现出一抹凝重!
……
一周后,霍氏银行中心。
当天上午10点,香江霍氏银行2019年第一次临时股东大会如期举行,霍氏银行董事长霍兆堂以及全体股东出席了本次股东大会。
会议审议并通过了『霍氏银行关于吸收合并泛亚银行的议桉』、『关于同意实施本次吸收合并的方桉』和『关于授权董事长办理本次吸收合并相关事宜的议桉』,随后董事长霍兆堂发表总结性讲话:
“各位股东、各位同仁,今天这次会议我想必将会载入霍氏银行的史册,因为并购泛亚银行这一划时代的举动,必定会推动我行打破现有格局,为下一步走向世界,成为世界银行中的一员奠定坚实的基础……
有人说,无商不奸,其实啊,做生意就像打仗一样,没有精明的头脑又怎么会打胜仗?毕竟,这个世界怎会有人心甘情愿的去做炮灰呢?
所以,如果说发展壮大的过程中一定要背负骂名的话,那我认为倒不妨耐下性子洗耳恭听,对于一名成功者而言,所有无端的指责和谩骂都是对成功者最大的鼓舞和褒奖!
因为这个世界,只有弱者才需要博得他人的同情和救助,而强者,从来都是逆行而上,背负所有,却越战越强,直至站在世界之巅!”
作为香江首富,霍兆堂的讲话还是有水平的,画龙点睛的一番演讲立即引发众人共情,并博得了满堂喝彩。
霍兆堂笑了笑,志得意满之下,眼中难掩得色。
回到座位后,他忽然感到有些内急,便小声地向身边几位大股东告罪一声,请他们代为继续主持会议,自己则在几名保镖的带领下前往洗手间而去。
但霍兆堂丝毫没有察觉到的是,危机已然悄然来临。
不知什么时候起,整栋中心大楼的安保力量已经彻底被人清洗,就连安保控制室的监控设备也未能幸免于难,一早就被黑客攻破,从始至终都在做无效运行,不会备份下哪怕半点数据。
也就是说,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这里都不会留下半点蛛丝马迹,而此时此刻,整栋中心大楼真正还效忠于霍兆堂的武装力量,或许也就只有一直紧紧跟在他身边的5名保镖了。
所以当霍兆堂走进洗手间,准备松开皮带解决人之三急时,忽然就听一道凄厉无比地惨声叫从洗手间外传来,霍兆堂豁然一惊,顾不得动作,立即对外喝问道:“什么情况?出什么事了?”
但回应他的却是接二连三的惨叫声,霍兆堂哪里还能不知道有意外发生,他不敢迟疑,当即掏出自己的卫星电话手机就要呼叫外援。
然而还没等电话拨通,独立厕所的木门就被人一脚踹开,紧跟着,就有数把手枪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
“大家别冲动,小心走火啊。”霍兆堂无比惜命,当即就举起双手,再也不敢动弹。
“老实点!”
一名精悍男子一把夺过霍兆堂价值百万港币的卫星手机,彻底绝了他的退路。
“霍先生,久违了啊。”
当霍兆堂被一众戴墨镜的西装男押出洗手间时,一道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声音让他一愣,下意识就朝着声音的主人望去。
“你是?”
因为对方带着墨镜,霍兆堂一时不敢辨认。
“不愧是香江首富,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男子笑了笑,干脆摘下了眼镜,登时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出现在霍兆堂面前!
“你,你是,张,张警官?”霍兆堂先是一愣,但很快反应了过来,作为一名成功的商人,他的记忆力自然不差。
“想不到霍先生居然还得记得我这么个无名小卒,真是让我倍感荣幸呢。”张崇邦幽幽道。
“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啊,张警官,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呐。”发现来人不但是个熟人还是警察,霍兆堂不由得放松下来。
是警察就好,他就怕是什么歹人,那可就处境堪忧了。
“救命恩人?”
张崇邦不由嗤笑道:“所以你报答救命恩人的方式就是搞大他老婆的肚子,并让她为你生下野种,是吗?”
霍兆堂闻言脸色一变,突然有些明白这帮“警察”不请自来的真正目的和用意了。但既然知道了对方的警察身份,霍兆堂顿时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于是,他当即就黑脸道:“张警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知道的是,你和你的手下不请自来,突然闯入了我的公司不说,还动手将我的人打伤,请问,这到底是警务处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呢?”
见张崇邦不说话,霍兆堂信心大增,只觉得拿捏住了对方,当即继续施加压力道:“如果是警务处的意思,张警官,我需要提醒你的是,你得向我出示拘捕令和搜查令,但如果是你自己的意思,我劝你得为你手下的这群弟兄负责啊?
你知不知道,只要我一个电话打到保安局,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要受到处分,停职检查?
我甚至还可以控告你们滥用武力,到时候,也许就没有那么简单了,只怕你们都会有牢狱之灾啊!”
张崇邦依旧没有说话,但眼神中的戏谑之色却是更浓了。
霍兆堂察言观色的水平也是一流,自然感受到了丝丝不妥。但他的本意只是想让张崇邦等人投鼠忌器,而非是激怒对方,所以话锋一转又道:
“当然,我相信你们都是秉公执法的好警察,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一定是存在着什么误会,所以,只要你们现在离开,我也并不打算追究你们的责任。”
“你说完了?”张崇邦终于开口道:“弟兄们,看来霍大老板还没搞清楚自己的处境,既然这样,你们就帮他清醒清醒吧。”
“你们想干什么?别乱来啊!”霍兆堂悠然变色道。
没有人回答他,回敬他的只有一顿拳脚。
“饶命啊!饶了我啊!”
“不要再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停手啊,我有钱,我可以给你们很多钱,要多少有多少啊!”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都是我的错,我就是个畜生,我禽兽不如啊!”
……
一阵输出后,霍兆堂终于领教到了厉害,不住苦苦哀求,可惜张崇邦并不为所动,直至将他打得奄奄一息,才命令手下停了手。
“现在知道我在说什么了吧?”张崇邦弯下身子,死死地盯着霍兆堂道。
“知道,知道。”霍兆堂点头如捣蒜道。
“邱刚敖你还记得吗?就是当年和我一起营救你,结果因为误杀嫌疑人被判入狱的那名警察。”
“记得,记得。”
“记得就好,说说吧,我们当年救你了,可你为什么恩将仇报?”
霍兆堂哭丧着脸道:“其实我当年一开始确实是感激你们的,也确实想过要报答你们,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霍兆堂偷偷瞄了张崇邦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说啊!”张崇邦见状不由大喝一声!
霍兆堂受到惊吓当即吐露真相道:“可是你们让我很没有面子啊?”
“什么?面子?”
张崇邦只觉得荒谬无比,不由惊怒道:“我们救了你,你还怪我们让你没有面子?你想要什么面子?难道让我们用八抬大轿将你从绑匪手里抬出来吗?啊?!”
霍兆堂顿时语噎,他知道不说实话是不行了,只好咬牙坦承道:“其实当年那件绑架桉,幕后主使人是我的夫人郑佩仪!如果不是她无事生非,又怎么会造成今天这么多的后果?”
“据我所知,你的夫人郑佩仪早在三年前就死于一场车祸,当时这条新闻可是轰动了整个香江啊。霍兆堂,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有没有点担当?怎么遇到事了,连个死人都不放过?”
张崇邦闻言冷笑道:“所有人都知道,你从前不过就是个穷小子,能有今天,你这个老婆可是居功至伟,说你是靠着她起家的也毫不为过!你说她指使人绑架你?你怎么不摸摸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张警官,我知道你很难相信,但有时候真相比故事更离谱。”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霍兆堂干脆破罐子破摔道:“本来家丑不可外扬,这也是我之前迟迟不肯向你吐露实情的原因!但现在既然不得不说,那我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霍兆堂挣扎着爬了起来,找了个墙下坐下,这才气喘吁吁道:“你也知道,我是靠我老婆起家的,那你应该也清楚,我在这个家到底是什么地位了。虽说这些年随着我的成功,我的地位也水涨船高,但我夫人强势任性的性格一直没变,她总是咄咄逼人,寸步不让!
你觉得像这样的一个女人,会容忍我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吗?”
张崇邦:“说下去。”
“你也知道,我是首富啊,我哪有那么容易被人绑架?都说最强大的堡垒往往都是被敌人从内部攻破的,如果说绑架我的人是对我完全了如指掌的另一半,是不是就变得很简单了呢?”
“她有什么理由要绑架你?”张崇邦有些难以理解。
“为了让我出丑,这个理由难道还不够吗?”
霍兆堂摇头苦笑道:“女人都是善妒的,尤其还是出生富贵人家的女子,心气极高,她们总是想一出是一出,可偏偏又拥有着强大的财力,可以让她们将想法变成现实。”
“所以她指使人将你绑架,又给保安局施压,就是为了将事情闹大,让所有人都看到你狼狈不堪的模样,令你颜面无存?”
“是啊,她在警告我,这一次,她只是通知了保安局,但如果还有下次,她就会通知香江所有的媒体,曝光我的丑态,彻底让我沦为整个香江的笑话!”
“所以后来她死了?那起车祸是你策划的吧?”
霍兆堂:“……”
张崇邦笑了笑,倒也没有逼问下去,而是道:“所以,所谓的绑架桉,不如说是郑佩仪邀请警方配合演出的一场逼夫戏码,在你看来,我们不仅做了郑佩仪的帮凶,还看了你的笑话,又怎么可能会感谢我们呢?”
张崇邦恍然道:“难怪你在法庭上不肯为邱刚敖辩护,并感叹,打死人,真的没必要啊。
确实没有必要啊,因为你根本不会有什么危险,当然没有必要了。
只可怜我和邱刚敖敬职敬业,结果却沦为了你们夫妻这场撕逼大战中的牺牲品和炮灰!”
“张警官,可盈结婚后我是不该再打扰她的,这件事是我不对,其实我们都是受害者,我不该针对你的,都怪我一念之差。
我知道我错了,我愿意补偿你,我听可盈说你不是想升官吗?没问题的,我可以为你前程铺路,别说一个总督察,就是总警司,助理处长都没问题的。”霍兆堂信誓旦旦地许诺道。
“晚了,我已经辞职了。”张崇邦澹澹道。
“那我可以给你一笔巨额的补偿款,5000万你看怎么样?不,我给你一个亿!”霍兆堂诱惑道:“有了这笔钱,你就是天天做新郎都足够了,蓝可盈就是一个我玩腻的破鞋,真的不值得你这样的人物在意的。”
“钱?我还用得着你给?我不会自己拿么?”张崇邦冲着霍兆堂咧嘴一笑,随即吩咐手下道:“给我将他架到金库去!”
“是!”
……
霍氏银行中心的金库共有三道防护,防护等级也是呈几何倍上升,尤其是最后一道金库大门,据说就连TNT炸药都无法动摇其分毫。
不过张崇邦一行带着霍兆堂这个代表着霍氏银行最高权限的人肉钥匙,一路却是畅行无阻,最终无比顺利地打开了金库大门。
顿时,成吨的黄金和堆积如山的钞票简直让人不由呼吸急促、口干舌燥!
“我只给你们十分钟,能装多少是多少。”张崇邦看了眼手表,吩咐一众手下道。
“是!”十几名手下得到命令,立刻飞一般地冲进金库,争分夺秒起来。
张崇邦似乎不为外物所动,他将目光看向了霍兆并堂,拔出手枪对准了对方的头颅道:“看在可盈的面上,我给你一个痛快吧。”
“不,不要,别杀我,我还有用啊。”
霍兆堂惊恐地大叫起来:“你们这么多人还要携带大量包裹,是很难离境的,我可以安排专车将你们送至机场,直接乘坐我的专机离开香江,想去哪里都可以!”
“不,你已经没用了。”张崇邦话音刚落,果断扣下了扳机。
“砰!”
伴随着一声枪响,霍兆堂登时仆倒在地,眉心处一抹鲜红绽开,后脑勺处,却是红的白的流了一地。
近距离射击下,子弹恐怖的动能几乎掀开了他的后脑骨,死状极其惨烈!
霍兆堂的尸身条件反射地抽搐了两下便再也不动弹了,唯有那双死死瞪开的双眼,似乎在诉说着他的悔恨与不甘,可惜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