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令姜飞身向前,蛊雕扑了个空,又继续朝她追去。
萧令姜时不时朝着蛊雕抛出一道五雷符,引着它朝自己这处奔来,就这般又往前了两里路,她挥手示意,便与贺峥他们一道入了密林。
那蛊雕见她进了树林,吼叫一声也抵着角朝着树林撞来。只听“咔嚓咔嚓”,其所过之处,枝折干断。
萧令姜一边往前避开凶兽的袭击,一边注意着它的位置。
蛊雕见眼前人似乎力有未逮,速度渐渐缓了下来,它不由张起大嘴,眼见着就要将她的脑袋吞下。
萧令姜一个俯身折腰,避过大张的嘴从它身下滑退了去。
蛊雕一个反应不及,就见唾手可及的食物瞬间不见了踪影,它叫了一声,立时调转身子就要继续冲萧令姜咬去。
萧令姜此时正站在它约两张丈远的地方,见状却未曾躲避。
她屏气凝神,两掌相对,十指迅速翻飞着结印。
“困!”
一声令下,树木之间勾连的线状金光猛地一闪,只听“嘭”地一声,那蛊雕便似撞到无形的铜墙铁壁之上,登时被阻挡再不能前。
蛊雕顿时怒极,使出了浑身力道向外撞去。
萧令姜结印的手不由一颤,额角也渐渐浸出汗来。
“其他人!施术缚兽!”
“是!”
树上隐着的几名术士立时捏诀结印,紧接着,几道金索便从四面八方甩出,紧紧绕到了阵中蛊雕的四肢、脖颈以及角上。
贺峥等人则手持刀剑,严阵以待。
那蛊雕被缚,立时使出力气去挣扎,欲要将身上的金索甩掉,然而无奈对方人多势众,它一时竟挣脱不得。
紧接着,萧令姜抽出含光剑,左手拍了几道符箓在剑上,而后便飞身向蛊雕刺去。
贺峥正要跟着上前,却被尺廓拦了下来:“这凶兽身上带着毒气,寻常人轻易抵挡不得,你们还是莫要太过靠近,在此护阵即可。我去帮她!”
说罢,他便跟着飞身入了阵。
蛊雕见自己被缚,又有人提剑朝自己袭来,鼻孔的气息不由更加焦灼起来,呼吸之间,浑身上下竟然腾起墨绿的雾气,其脚下的草木触之瞬间枯萎死去。
得亏萧令姜先前设阵时,用了符箓护住了成阵的树木,这才不至于受到影响。
她腕间微转,勾出一个剑花便朝着蛊雕刺去,然而即便有了符箓加持,这剑刃落到蛊雕皮上,也不过如同隔靴搔痒,竟奈何它不得。
尺廓亦施术朝着蛊雕袭去,可到底是没有什么用处。
“怎么办?”瞧着眼前愈发狂怒的凶手,他不由急道,“这金索和阵法困不住它多久!”
“蛊雕乃上古凶兽,不是随便能伤得杀得的!”
上古之兽,乃是由天地间的清气和浊气孕育而成,清者成了吉兽,浊者则成了凶兽。
千百年来,能诛杀上古之兽的玄士也只是存在于传说之中罢了。
萧令姜眯了眯眼睛:“既然杀它不得,那便想法子让它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对于此类凶兽,既不能杀,便只能镇压。
可瞧着如今这蛊雕浑身的暴戾之气,怕是不会轻易服软了去,她便是想要将其驱逐回去,也是不易。
眼见着拉着金索的玄士们就要支撑不住,萧令姜吩咐尺廓:“你先吸引它的注意!”
说罢,她退开几步,以利剑划破手掌,掌心血液顿时流淌而下。
萧令姜双指并拢,对着掌心微微一划,那血液便化作了一条鲜红的血线悬于空中。
紧接着她迅速捏诀,凌空勾勒出几道符箓,手上一挥,那符箓便顺势溶于了血液之中,血线也聚到一起,凝成了赤红的两团。
她瞧着不远处的蛊雕,大声道:“扯住脖颈和两角!尺廓退开!”
说罢,她掌心翻转猛地一推,那两血团便化作流光直直射进凶兽的双眼之中。
她连忙后退半步,双手合掌结印,一旁的含光剑应声飞起,随着她右手一指:“去!”
那含光剑便在蛊雕未曾反应过来时,直刺它的右眼之中。
“吼!”
一声震天嘶吼,蛊雕只觉自己双眼先是被一片暗红遮蔽,而后右眼猛地剧痛,紧接着便有好似被真火灼伤一般的疼意蔓延开来。
那疼痛丝丝缕缕,牵扯到脑髓心肺,让它忍不住大吼起来。
与此同时,它猛然爆发出无尽的力道,缚在它身上的金索应声而断。
眼前一片赤红,蛊雕看不清方向肆意朝前撞去,不知几声过后,那阵法再也支撑不住,就此暗淡下来。
蛊雕如同无头的苍蝇一般,在林中四窜开来,而后又冲出林子,朝着它自己也不知的方向奔去。
任它横冲乱撞可不成!
萧令姜飞身跃起,从袖中掏出白缎绕于蛊雕颈中,紧接着旋身立于蛊雕背上,手上运起内息用力,硬生生地将那蛊雕要冲向的城门的方向调转开来。
蛊雕仰天吼了一声,却如何也摆脱不得背上的萧令姜,只得闷着头全力朝前奔去。
就这样不知奔出了多久,贺峥等人已经被远远地跑到了后头,萧令姜也驭着凶兽冲进了远离人烟的山泽之中。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山泽之中一片静谧。
许是跑累了,蛊雕竟渐渐地慢了下来,只有鼻子间忽闪的粗气,昭示着它眼前的赤红和灼痛还未退去的事实。
萧令姜手上捏诀,拂袖在它眼前轻轻一挥,蛊雕只觉眼中瞬间清凉舒服起来,身上的暴戾气息也逐渐平复下来。
跟在一旁的尺廓问道:“如今该怎么办?你我杀不得它,它先前沉眠的地方,也已经被神宫之人发现破坏,便是让它再回去也不成了……”
“那便镇压它。”萧令姜沉声道。
“可镇压凶兽之地也不是随便选的。”尺廓皱眉道,山势地形、风水自然,哪个不讲究?
“我知晓。”萧令姜微微抬首,“你瞧瞧眼下这处如何?”
尺廓闻言向四周打量。
他们此时正立于斜坡之上,月亮出来了,皎洁的月光洒下,为山泽增了两分光亮,惟有那山谷深处,黢黑幽深一片,似要将人困于其中而不得出。
他不禁惊讶地瞪大眼睛:“你怎地恰好寻到此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