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廷手中拿着软枕,靠在床头,欣赏了会妻子的睡颜,小脸睡得红扑扑的,酣甜无比。
这样的状况下,他也舍不得将人叫起,反正接下来也无事,裴瑾廷干脆也睡了个回笼觉。
迷迷糊糊间,外头敲门声响起,“公子,宫中来了旨意,让您和少夫人进宫赴宴呢。晚间陛下要宴请南疆王一行。”
顾青媛就是这个时候醒来的,看到屋角的刻漏,她险些惊得摔下榻。
听说要进宫赴宴,顾青媛急急起身,边让霜芜进来服侍更衣,边埋怨裴瑾廷,“你怎么不叫醒我?明明已经起床,哪里又回来睡回笼觉的道理。”
这些日子两人虽懒散,却也不曾如此不知日月。
顾青媛小嘴张张合合,裴瑾廷却是胸有成竹般,丝毫不着急,不仅将自己的衣裳打理好,还有闲心帮顾青媛画眉。
阳光里,望着眼前皮肤雪白剔透,红唇润泽诱人的姑娘,裴瑾廷心和阳光一样,暖暖的。
裴瑾廷和顾青媛到时,与宴的人已经陆续入宫。
官员们或默默打量着朱红宫墙里的一切,或与相熟之人交头接耳,打探消息。
一时间,整个宫城喧嚣热闹无比。
三年一次官员入京述职,官员将会依次到御前述职,今日他们也在宴请的行列。
午时后,帝后携手而来,宴席正式开始。
皇帝还好,皇后一坐下,目光就在人群中搜寻,找到裴瑾廷。
张张嘴,想要立刻宣了裴瑾廷上前。
俯视全殿,皇帝拍拍皇后的手,安抚道,“先好好过了今日的宴请吧。”
这语气像是让她耐心等待,过了今日就会如愿以偿一般。
裴瑾廷正耐心地帮顾青媛温着跟前的酒盏,对来自帝后的目光全然无视,只是对着顾青媛露出柔和的笑。
酒过三巡,无论是使团还是大臣,都有了酣意。
众人闲适地靠在椅背上,观赏殿中歌姬的舞乐表演。
南疆王的年岁和皇帝差不多,性子却不是弯弯绕绕的性子,端起酒盏,开门见山。
“南疆和大周已经止战数十年,本王今次前来,想要两国情意更深一层,欲为四子求娶大周公主……”
南疆王的话一出,那些闲适看舞乐的官员门立即坐正。
满堂鸦雀无声,等回过神来,齐齐看向帝后座下不远的公主席。
皇帝子嗣并不是很丰茂,唯一尚未婚配的公主,只有荣阳公主。
那可是皇帝眼里的掌中珠。
南疆王却不知道,他站起身,再一次举起酒杯,朝着皇帝道,“本王四子,乃是嫡出儿子,将来自是接替本王之位,公主将来也是一国之王后。”
“若是能求得大周公主,那是我们南疆几世修来的福祉,还请陛下恩准。”
南疆王的姿态可谓是放倒低下的位置。
只是,哪怕他说得是求娶,可一旦之位公主出降,那也算是和亲。
自古以来,带上和亲两个字的出嫁,那都是隐含屈辱的意味。
顾青媛和裴瑾廷一起被禁闭在别院时,也听说南疆王的意图。
本以为这不过是流言而已,没想到竟是南疆王的真实想法。
大周已经几十年没有过和亲公主的出降。
几任帝王都对以女子只身去国,换取两族和平的事为不齿。
故而,已经许多年没有过这样的事。
或许正是因此,南疆王越是要娶一个大周公主回去。
皇帝酝酿许久后,委婉地推却南疆王的恳请,“朕子嗣不丰,没有公主可配王爷之子。若是用宗室女许配之,那是对南疆的藐视。”
反正说来说去,就是不愿意有公主出降。
南疆王却仿佛早就已经摸透大周的情况一样,“若是陛下能够用宗室女配之,本王依然觉着荣幸之至。”
“不过,本王听说,陛下膝下有位公主如今不曾婚配。不知……”
这说得就是荣阳公主了。
这话引得殿内之人议论纷纷,荣阳公主的眼底也露出骇色。
让她去和亲?简直就是做梦了。
荣阳公主的手紧紧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