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突然被不知名的手段给爆头了,两群原本还准备拼命的矮骡子全都懵了,面面相觑的不知所措。
听见杜蔚国的声音,有人壮着胆子呼喝道:
“扑街!是谁?出来的别特么躲在暗处装神弄鬼~”
“踏踏踏~”
脚步声响起,杜蔚国从暗巷中缓步走出,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闲庭信步似得走到两帮人的中间。
杜蔚国面无表情,语气也是淡淡的:
“我叫卫斯理,之前倒也混出个不成器的外号,叫煞神。”
“煞神~”
人的名树的影!
听见杜蔚国自报家门,几乎所有人都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下意识的后退出老远。
煞神的外号可不是吹出来的,而是硬生生用人命堆出来的,港岛矮骡子们对杜蔚国最大的感官不是尊敬,而且畏惧。
虽然都没见过煞神本尊,但是也没人觉得杜蔚国是假冒的。
因为自从跛豪跟义帮被他铲平之后,港岛没人再敢冒用煞神的名头。
不过林子大了,啥鸟都有,其中也不乏胆边生毛的憨货,依然不知死活的质问道:
“扑街!你说是就是啊,我特么还说我是玉皇大帝~”
“咻!”
“不要!”
九叔急切的喊声跟戾啸几乎同步响起。
不过为时已晚,他的话音还未落,那个喊话的二愣子,就已经被煞神梭给钉死了。
杜蔚国刻意控制了力道,所以煞神梭没有贯穿他的额头,而是露出了半截在外面。
几个月前,港岛第一届黑道大会,杜蔚国在陈李记茶餐厅公开处决福字头坐馆时,曾经把两枚煞神梭钉进了餐馆的地面。
后来,这两枚煞神梭被狗腿的疯牛给启了出来,放在了忠义堂(港岛社团总工会)的墙上,甚至还做成了会标。
在港岛,真正见过煞神的矮骡子屈指可数,不过几乎所有人都认识他的独门暗器煞神梭,甚至还有不少狂热粉丝把这玩意当成图腾纹在了身上。
看见煞神梭,所有人都不敢再质疑,噤若寒蝉,低眉顺眼的,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看着这群欺软怕硬的乌合之众,杜国心中火气,说不出的腻烦,低声怒吼:
“滚!不想死的,都特么给老子赶紧滚!”
“轰~”
被吓坏的矮骡子们顿时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化作鸟兽散,瞬间长街上瞬间就只剩3具冰冷的尸体,说不出的凄凉。
杜蔚国根本懒着理会他们,径直走到九叔面前,冷冽如刀的目光,让九叔不由的一阵心虚。
“卫斯理,你,你回来了?”
九叔的声音略微有点结巴,杜蔚国却毫无寒暄的意思,直奔主题:
“九叔,我的房子是谁炸得?梅根她们呢?到底是死是活?”
虽然早有预料,不过被澎湃的煞气罩住,九叔依然表情一凛,口干舌燥:
“我,我也不是特别清楚,这个案子已经定型为恐袭事件了,是雷娜亲自负责的。”
杜蔚国眉头紧皱:“雷娜刚刚被血獠重伤昏迷了。”
九叔惊诧:“血獠!卫斯理,你跟这畜生遇上了?雷娜怎么样?”
杜蔚国摇了摇头:
“没有,它在我赶到之前就溜了,雷娜也没事,九叔,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你也知道,肯定是瞒不住的。”
“唉~”
九叔喟然长叹,百感交集的看了杜蔚国一眼,语气低沉:
“唉,卫斯理,我不是故意隐瞒,我知道的情况确实不多,白沙湾别墅先是被火箭炮密集轰炸。
之后,别墅又遭遇了先后两拨,来历不明的精锐武装力量袭击,总数不下百人,梅根她们目前都失踪了。”
听到这里,杜蔚国已然目眦皆裂,煞气冲天,九叔连忙解释道:
“卫斯理,你先别急,这些夜袭的家伙全都被你家的猫狗杀绝了,现场横尸遍野,跟屠宰场似得。
梅根她们虽然消失不见了,不过大概率是没事的,应该是不明情况,所以躲了起来。”
杜蔚国扬起眉头:“猫狗?九叔,你确定吗?”
九叔也有些错愕,长眉拧起:
“怎么,你不知道?现场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尸体,致命伤都是猫科动物的爪子留下的,封喉。”
此刻,杜蔚国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脸上忍不住露出一抹愉悦的笑容,低声自语道:
“嘿,夜璃那个小机灵鬼,居自己找回家了,真是好样的。”
九叔正在思考着什么,没听清杜蔚国的自语,语气凝重的问道:
“卫斯理,会不会是你的那狗妖,自己找了同伴。”
九叔情急之下,把狗妖都脱口说了出来,不过杜蔚国这会心情由阴转晴,倒也不以为意,非常丝滑的岔开了话题:
“九叔,那些袭击别墅的武装人员,有什么具体的线索吗?”
杜蔚国答非所问,九叔略微有些不满,声音闷闷的:
“我知道的线索有限,只知道他们的武器产地非常驳杂,但是型号都很新,也很先进,还有部份白裔,具体身份,你就只能问雷娜了。”
听到这里,杜蔚国剑眉一挑,心里大概有了数,不是中情局就是共济会,又或者沆瀣一气。
此刻,不远处也终于响起了巡警的哨声,杜蔚国给九叔递了根烟,语气也变得松弛下来:
“对了,九叔,你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混成孤家寡人了?鹏仔呢?”
一听这话,九叔顿时脸色漆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眼神哀怨,犹如六月飞雪。
片刻之后,离此不远的亚博老街,白玫瑰理发店地下。
苏离脚步匆匆从密道中走了出来,语气满是兴奋:“卫斯理回来了!”
原本瘫坐在椅子上,无精打采的赵英男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眼圈瞬间就红了,语气激动的都破音了:
“真的,他真的回来了。”
苏离也很兴奋的点了点头,语气笃定:
“错不了,卫斯理刚刚出现在石硖尾窝仔街了,不仅露了独门暗器,还有至少几百人都看见他了,风九也在场。”
陆言此刻脸色苍白,不过已经可以缓慢行动了,缓缓的呼出烟气,嗤笑一声,语气痞赖:
“切!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卫斯理这孙子果然没那么容易嗝屁,咱们也终于不用再躲在老鼠洞了。”
陆言就是典型的嘴臭心软,说最贱的话,做最暖的事,赵英男自然不会跟他生气,急哄哄的问道:
“那他现在在哪?我要去找他。”
听见赵英男的问话,就连一直趴在角落里打盹的夜魇跟夜璃,都猛地凑了过来,目光灼灼的盯着苏离,这两位猫狗大爷,都能听懂人话。
被它们盯住,苏离额头冒汗,略微有点慌:
“呃,梅根,你先别着急,他现在虽然回来了,但是你最好还是暂时不要出现的比较好。”
赵英男不解,眉头紧皱:“为什么?”
苏离的眼神有些躲闪:
“现在,卫斯理的处境并不好,中情局跟共济会,都已经快被他逼得狗急跳墙了,如果是他自己的话,自然是怡然不惧,不过如果你露面的话~~”
赵英男脸色瞬间黯淡下来:“就会成为他的软肋,对吗?”
苏离舔了舔嘴唇,语气有点惆怅:
“唉,梅根,你也不用失落,其实不光是你,咱们这些老弱病残,现在都是他的软肋,除了这些明面上的敌人外,最近血獠又冒出来肆虐了。”
“血獠!”
腿部受伤,一直趴在床上的兰斯洛特猛地跳了起来,神情凛冽:
“苏,你刚刚是不是提到血獠了!”
老帅哥听不懂汉语,但是血獠这个词他还是懂的,这是他的执念,苏离也不想瞒他,点点头,用英语沉声回道:
“是的,兰斯洛特,血獠又在港岛出现了。”
兰斯洛特瞬间就激动了,栗色的头发都竖了起来,碧蓝色的眼中,也猛地腾起熊熊烈火,拳头攥得嘎嘣直响。
“这个畜生,我这次一定要亲手灭了它~”
说话间,兰斯洛特就拖着伤腿,踉跄着朝外边走去,苏离刚要劝,陆言就抢先一步揽住了他的肩膀。
“兰斯洛特老哥,你就别逞强了,既然卫斯理都回来了,还用你出头吗?再说,就你现在这副德行,能帮上忙吗?”
“放手!”
兰斯洛特现在有点上头了,不太理智,低吼一声,肩膀猛然发力挣开了陆言的钳制,不过仅仅一瞬,陆言的手就又重新搭在了他的肩头。
陆言的语气难得郑重起来:
“老兄,别耍孩子脾气,血獠可是会飞的,你现在连走路都费劲,你想拖累卫斯理吗?”
“啊!”
兰斯洛特知道陆言说得没错,血灌瞳仁,却也只是无能狂怒,低吼着一拳锤在墙上。
混凝土浇筑的墙壁,硬生生被他锤出一个浅坑,灰尘簌簌而下。
就在此刻,苏离突然急切的惊呼:“夜魇,小黑,你们要去哪?”
小黑,是夜璃的临时称呼,众人连忙扭头看去,只见夜魇正扭着大屁股朝,施施然的朝着地下室出口走去,而夜璃则端端正正的蹲在它的背上。
夭寿啦!这对猫狗大爷要离家出走。
“喵~”
夜璃扭头,朝众人轻轻的叫了一声,众人焦灼的情绪顿时就平复下来,苏离最先反应过来:
“没错,让夜魇它们先出去吧,它们两个战力彪悍,自保无虞,而且鼻子灵,肯定能找到卫斯理。”
听见陆言的话,夜魇也把狗头扭了过来,傲娇的哼了一声,仿佛是在表示认同。
陆言瞬间会意,死皮赖脸的说道:
“嘿嘿,夜魇大爷,麻烦告诉卫斯理,让他过来的时候,给我多带点好吃的,嘴里都淡出鸟了。”
油麻地,九叔的住处里,杜蔚国嘴里叼着一根烟卷,神情有些复杂:
“九叔,我明白,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只不过众人皆醉我独醒,从来都是不容于世的。
这世界,也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你想做事,就要试着接受一些所谓的灰色地带,妥协才是王道。”
九叔长眉紧锁,冷笑,声音幽幽的:“呵,所以那你现在算什么,黑?白?还是灰?”
杜蔚国长长的呼出烟气,自嘲的笑了笑,语气略带唏嘘:
“我?杀人如麻,恶事做尽,如今已黑的深沉如墨,怎么洗都洗不白了。”
九叔没想到杜蔚国居然如此坦然,微微有点错愕,听他暮气沉沉的,更是感慨万千。
2年前,初次见他的时候,还是热血澎湃,为了任务不顾一切的国之干城,如今已经成了暗世界神祇一样的巨擘,当真是造化弄人啊。
九叔其实明白,杜蔚国走到如今的地步,也有他的无奈,也不想再继续纠结这些,岔开了话题:
“卫斯理,你这次回港岛,有什么打算?”
杜蔚国捻灭烟头,语气凌冽:“先干掉血獠,然后再跟共济会正式开战!”
到了九叔现在这个层面,已经隐约知道共济会的存在了,只是不得其详,所以,杜蔚国也就没有再瞒着他。
不过一听这话,九叔还是被惊到了,猛得站了起来,激动的都爆了粗口:
“什么?卫斯理,你要在港岛跟共济会开战?你特么疯了?”
知道他会错意了,杜蔚国笑着解释道:“九叔,你想啥呢?是商战,不是打仗。”
九叔更诧异了,眉头紧皱:“什么?商战?”
杜蔚国刚要解释,突然眉头一挑,眼中露出欣喜无比的表情,嘴角也勾起舒畅的笑容,因为他感应到夜魇的存在了。
或许是因为心灵屏障的缘故,夜魇现在已经无法在意识里跟他交流了,不过他却可以畅通无阻的下达指令。
“九叔,我出去一趟。”
“呃,你要去~”
九叔错愕,话还没说完,杜蔚国就已经消失了,他从敞开的窗户直接跳了出去,四楼。
人在半空,杜蔚国的身形就骤然消失了,只不过现在三更半夜,四处漆黑一片,也不可能有人发现。
一条不知名的暗巷中,夜璃像个小姑娘似的蜷在杜蔚国的怀里,拼命的蹭着他的脸颊,嘴里不停的喵喵叫着,呼噜声欢快至极。
夜魇也是不甘示弱,围在杜蔚国的腿边,尾巴摇的跟风车似得,也用力的蹭着腿,只不过这家伙天生巨力,被它抽一下,恐怕就得骨断筋折。
这猫狗争宠的场面,让杜蔚国苦笑不得,居然生出一种儿女双全的荒唐感。
撸了撸夜璃光滑的皮毛,又拍了拍夜魇的大脑袋:
“好了好了,知道你们两个最近都立功了,行,干的不错,明天请你们吃大餐,现在,带我去找梅根她们。”
两天后,上午,长江实业,总经理办公室。
杜蔚国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上,嘴里叼着雪茄,翘着二郎腿,他的对面坐着一个发际线堪忧,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人,姓李。
此刻,李姓商人面前的桌上,正静静的摆着一份并购合约,犹如恶魔的契约。
这份合约十分简单粗暴,鲲鹏集团出资2000万美元,收购港岛长江实业的全部股份,包括旗下的几间工厂,以及几块民宅用地。
怎么说呢,这份收购合同,如果单纯只从账面上来算,这笔买卖还是划算的。
但是,光是这几块占地几十平方公里,位于湾仔黄金板块的宅基地,就已经赚麻了。
这几块地,都是长江实业在几年前,用萝卜价拍下来的,如果说其中没有猫腻,纯粹胡扯。
如今,杜蔚国的这份合约,依然还是用原价收购,这特么就相当于臭不要脸的明抢了。
李姓商人的脸色阴沉,眉头紧皱:“卫斯理先生,您这样做,恐怕不合规矩吧?”
杜蔚国呼出烟气,语气戏谑:“呵,规矩?从今以后,在港岛,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李姓商人目光闪烁:“阁下如此巧取豪夺,就不怕别人也效仿您的做法吗?”
他这话里绵里藏针,还隐含着淡淡的威胁,大意就是,如果你不讲武德,吃相如此难看。
那我背后的主子,共济会也就不讲规则了,直接黑吃你在海外账户里存款也不是不行。
杜蔚国撇了撇嘴,语气戏谑:“李先,你知道我跟你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李姓商人语气低沉:“愿闻其详。”
杜蔚国掸了掸烟灰,语气幽幽的:
“你们这群黑心烂肺的买卖人,只会巧取,而我这样手挽利刃的莽夫,善于豪夺。”
见他脸色阴晴不定,杜蔚国笑着补充了一句:
“你们这些老银币平时都喜欢官商勾结,沆瀣一气的割韭菜,而我不同,我直接明抢,不服,嘎~~”
杜蔚国用雪茄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满脸戏谑,把合同朝他推了推,还贴心的把钢笔一并递了过去:
“李先,赶紧签了吧,套现上岸,然后马上离开港岛,永远都不要再回来,我最近挺忙的,不想抽空杀你。”
李某人的表情阴晴不定,杜蔚国却没了闲聊的兴致,直接腾身而起:
“李先,雪茄不错,一周之内,离开港岛。”
刚从长江实业出来,就看见一辆捷豹轿车停在他的路虎旁边,在高丽见过的索罗斯正满脸堆笑的站在车旁。
见到杜蔚国,索罗斯连忙快步迎了过来,鞠躬,表情有点谄媚:
“事情都办完了,还顺利吗?卫斯理先生。”(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