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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生死之道
    (一)

    噬天鼻祖双目扫视完姬归一,脸上多了几分神采,有赞许,也有几分欣慰。

    “归一道友,世上不差累黍、算无遗策,实属万中无一,你是否还有诸多疑惑?”噬天问道。

    “哼,不差累黍,算无遗策?”

    姬归一听了,没诧异,但还是忍不住讥讽。

    “你姬归一,正是那万中无一!”

    噬天鼻祖肯定着道,但似乎有着正反双重意思。

    “------”

    姬归一不语,心中却突生愤懑。

    “噬天鼻祖,您与阴山之眼、天狮说‘时也,运也,命也’时,亦千里传音让我有了获知,那些事宜就不用再与我言说。”

    “但是,您们这是在推算呢,还是掐着时机在操控我们的命运?”

    姬归一惨白的脸上,明显的带着几丝潮红的不满之色。

    “先有推算,后才有掌控。你若说是操控,倒也无妨。”

    噬天鼻祖毫无隐瞒,也不避重就轻,而是直接承认。

    姬归一深望了噬天鼻祖一眼。

    噬天鼻祖出乎意外地答得这般爽快,倒让姬归一不满之情绪起不了势头,只得放开了心怀,没再纠结。

    “噬天鼻祖,姬归一有点弄不明白,您们安排、设局也罢,算无遗策也罢,可为何非得三番五次的将我整得生不如死?难道就没有其它轻松快乐点的法术道门?您们这样对我,难逃捉弄抑或作弄之嫌啊?”

    姬归一一脸的苦笑。

    “生不如死,方知死不如生!不是吗?”噬天笑着说道。

    “你于生死之间,已悟得天地空间大法,不正是领悟了‘生即死,死即生’的大道法门么?”

    “更何况,你姬归一已历经生死几轮回,难道还看不透生死?”

    “是捉弄抑或作弄,正如生与死,是非、曲直,两者只是一字之差,也仅仅在你的一念之间。心境若是开了,咬文嚼字只是徒增烦恼!”

    “可生死有命,也有道啊!岂可儿戏?!”

    “------”

    (二)

    “他们在干嘛?”

    姬天狮慢慢的靠近阴山之眼,悄悄的问。

    “讲法说道,生死之道!”

    阴山之眼鄙视着姬天狮,但还是回答着道。

    “我听不懂。”

    姬天狮喃喃的说道。

    “你能听懂才怪!”

    阴山之眼再次鄙夷。

    姬天狮毫不在意阴山之眼的鄙视还是鄙夷,大声的说道。

    “生就生好,死就死了,何来纠结?”

    阴山之眼听着,“咦”的一声,心内一动,眼中莫名多了几分淡然。

    姬归一也听着了,对噬天鼻祖说道:“简单之人,有简单之法,也有简单之道。”

    噬天鼻祖:“大道至简也!”

    “是以,您们对之于我,是不是把事情搞得复杂了些?”

    姬归一笑着问噬天鼻祖。

    噬天鼻祖苦笑着说道:“你以为我们闲得慌啊?”

    “……”

    噬天鼻祖看着眼前的三人,不禁有些动容,便接着的说道。

    “算无遗策,可若是万中无一,何必去求不差累黍呢?”

    (三)

    姬归一没兴趣再听,便偏过身去,看着还在煮着鲜血的三足两耳古鼎,不自知的眉头紧紧的蹙着。

    他虽已看淡生死,可面对这冒着血腥热气的血流成河,岂能不肃然动容。

    暗自感叹:“这得取多少人类的鲜血,才能填满这口古鼎啊?”

    “噬天鼻祖,这阴山荒墟,只是您遗存在世的一个小小道场,您将其遗留在此,不会只为了等我到此感悟生死之道吧?”姬归一没有转身去看噬天鼻祖,而是盯着那口古鼎,漠然的问道。

    “这阴山荒墟,是古时我们兽界的一处古域,唤作阴山古域。”

    “阴山古域被你们人类几次屠戮后,最后成了废墟。恰巧我那时路过那地,便将废墟压缩成气团,改名为阴山荒域。”

    “古鼎中的血,是我累次在战场上收集到的人类之血。”

    “这些鲜血,既可以滋养阴山荒墟的兽灵残魂,也可以为整个阴山荒墟不散而持续提供能量,并可以催动阴山荒墟到处行走飘荡。”

    噬天鼻祖说着,也将双眼冷漠地凝固在了古鼎上。

    “这三足两耳古鼎,是以原来阴山古域之残魂、亡灵为材料灌注而成的,其名叫“阴山墟鼎”,可以将整个阴山荒域装入其中。”

    “它不仅仅是口古鼎,还是阴山荒墟之魂!”

    “传说中,这口鼎是古时兽界活祭的道具,也是兽灵们烹人煮血的刑具,是这样吗?”姬归一双眼还是停留在鼎上,问道。

    “是的,用它烹人是为着血祭原来阴山古域的亡灵。用其煮血则是为了不让鼎中的人类之血凝固。”

    “只有煮沸了血才能保持它的新鲜,才能点燃它的血性!”噬天鼻祖答道,嘶哑的声音中有了微微的波澜。

    “你们想看看阴山古域的那段历史吗?”噬天脸色有些阴沉的问道。

    “------”

    阴山之眼眨了眨眼,姬天狮点了点头,但都没有搭话。

    姬归一也不语。

    而他们的脑海之中,却已开始浮现出了阴山古域的历史场面。

    真实得很,感觉已身临其中。

    像极了在体验人间界已成熟的元宇宙科技。

    (四)

    远在三千五百年前,阴山古域很是辽阔。

    整个古域原始而神秘。

    阴山古域内,群山林立,沟壑深深,溪流潺潺。

    食物种类非常之丰富,生机、灵气更是充裕无比。

    阴山古域只盘踞着山君、鹿蜀、夫诸、赤鱬、青鹏等五大兽灵家族,没有人类。

    五大兽灵家族,共有大大小小一万三千五百八十六口兽灵。

    它们在这繁衍生息,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弱肉强食,本是整个大千世界的通常法则。

    但在阴山古域,为了避免过度弱肉强食而令各家族之间失去平衡,五大家族便划了区域,各据一方。

    虽时有摩擦,但都遵守着阴山古域之约定:不掠城,不灭族,不割地,不欺老幼。

    另外,每个家族必须一致抵御外界的杀戮和吞并,共同维护阴山古域的疆域和繁荣昌盛。

    就这样,五大兽灵家族,快乐而和谐地生活在这与世无争的阴山古域。

    千年都没有任何变化。

    可就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日子,人类世界的五个奴隶,在外耕作时迷了路。

    为了躲雨避风,他们偶然的闯入了阴山古域森林边缘一个名叫鹿善的家里。

    鹿善一家三口,属于鹿蜀家族的旁支,勤劳善良,不经世故。

    鹿善见这五个人类世界的奴隶,饥寒交迫,便给他们收拾了一间屋子,生火取暖,烘烤衣物,并煮了丰盛的食物招待他们。

    五个人类世界的奴隶吃饱喝好后,却起了歹心。

    深更半夜时,趁鹿善一家三口熟睡之际,便将它们全部伤害致死。

    他们剥了鹿善一家三口老虎斑纹的皮,并将它们的血、肉煮了,大快朵颐的连吃了六天。

    没吃完的肉,被他们在火炭中烘烤干了,装了好几袋。

    风雨停歇后,这五个人类世界的奴隶带着鹿善一家三口珍贵的皮、肉干,回去了人类世界。

    他们回到人类世界后,将鹿善一家三口的皮、肉干做为礼物和战利品送给了人类的奴隶主贵族。

    奴隶主贵族盛赞鹿蜀兽灵的皮之吉祥,肉之美味,便让那五个奴隶带路,由奴隶主亲自率领着一支庞大的军队,向阴山古域征伐而来。

    这支军队不仅人员众多,还使用了青铜兵器,锋利无比。

    五大家族奋力抵抗,终归不敌人类军队的强大和残暴。

    所到之处,生灵涂炭,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山君、鹿蜀、夫诸、赤鱬四大家族无一幸免,全部被屠戮了个干净。

    只有青鹏家族的几个青壮年,展翅逃离了阴山古域,至今也去向未明。

    ------

    “这就是阴山古域的生死之道,何其悲凉!”

    噬天鼻祖嘶哑着喉,悲呛的说道。

    姬归一、姬天狮和阴山之眼望着那渐渐消逝而去的阴山古域,心情沉重着,默然无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