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烟跌在地板上,下意识的用两只胳膊死死的护住自己的肚子,但他冰冷的手死死的攥着她的衣领,那种窒息的感觉让她的恐惧越发的浓烈。
她嘶吼着,“放开我,宴冬易,我不去,你放开,救命啊!”
或许是一个父母亲对于孩子的保护,池烟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一把将宴冬易这样魁梧的男人给推开了,然后跑进自己的卧室里,将们反锁了。
宴冬易依旧不肯善罢甘休,在外面敲着门,“开门,池烟,我再说一遍。”
池烟无助的抱着自己的身子,蜷缩在墙角里,她忽然很想回家了,在这异国他乡,她太无助了。
最后还是吴姐来了,她虽然是房东,但也住在这栋楼里,过来之后让自己的老公将有些醉意的宴冬易给带走了,自己留下来跟池烟说话。
看着吴姐,池烟哭的更厉害了。
吴姐一边给她拍着后背,一边安慰了起来,“昨天看你们夫妻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怎么今天就闹了起来,你家老公看起来十分和善有礼,怎么就生那么大的气啊。”
池烟拿着袖子擦着脸上的鼻涕眼泪,或许是太需要一个人帮自己的了,她还是说了出来。
“我怀孕了,他不想留下。”池烟太忌惮那些流言蜚语了,不敢将剩下的那部分秘密说出来。
吴姐给她倒了一杯热水,一副知心的样子,“这孩子将来也是个拖累,再说你们刚出国,也不太方便要孩子。”
“可是我不忍心。”到底是她自己肚子里的一块肉。
“没事,你不了解佛罗伦萨的法律,要堕胎的话必须九十天之内,要是过了日子,就不允许了,实在不行你出去躲一躲,多带一些钱。”
池烟感觉自己看到了希望,“真的吗?你不要骗我。”
宴冬易是在沙发上醒来的,他一抬头便看见那古老的天花板,以及摇摇欲坠的小吊灯。
昨天拜师宴上他喝了很多酒,甚至还替温德森挡了很多的酒,他渐渐的发现,温德森似乎很是严厉,甚至远远超过严师两个字,但他画画的水平却是一流的。
他头疼的厉害,只记得昨晚自己回家之后跟池烟闹了起来,等他从吴姐家回来之后,池烟已经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睡了。
他揉着太阳穴,慢慢的走到卧室的门前,轻轻地敲了敲。
“昨天晚上我真是疯了,居然对你动了手,吓坏了是不是?”他的声音暗哑,“孩子是决不能留下的,等你想好了我就带你去医院,我不会再逼迫你。”
然而屋内很久都没有任何的动静,宴冬易有些急了,伸手去推屋门,谁知原本反锁的屋门竟然一下子被他给推开了。
等他打开房间们的时候却愣住了,只见那古董旧床上的被子铺的整整齐齐的,上面还留着一个字条,而她的手机竟然还留在床头柜上。
宴冬易看完字条之后,脸色变得苍白无比,池烟竟然说要出去一个月,让他不要再找她。
宴冬易清点剩下的钱的时候,发现池烟带走的并不多,甚至活着一个星期都是困难,而且护照一直被他拿着,她一个人又能去哪里?
他连鞋子都来不及换,直接穿着拖鞋往外面走,他急了,真的怕了。
池烟走在街头,周围都是世界各地的人,四周的教堂喷泉,咖啡店里也坐满了各种肤色的人。
她还是低估了这里的物价,一个汉堡居然要五十多块,这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所以才过了一个星期,她已经将身上的钱花光了。
池烟每天都扳着手指头过日子,只想着熬完这三十多天就好了。
她是个很顽强的人,很快她就打听,这里超市晚上忽发放一些临期的食物给流浪的人,晚上可以睡在公园的长椅上,并不算太冷。
然而那些超市的人见她是个东方面孔的女人,就故意把一些已经烂掉的水果给她,还有一些已经长绿毛的面包,似乎要故意羞辱她。
池烟每次都恭恭敬敬的接着,礼貌的道谢。
在所有流浪的人中,她永远都是最有礼貌的那一个。
后来那些人也不再为难她,见她一个女人孤单可怜的,还多给她留一些牛奶和奶酪面包,甚至有时候还有煎牛排。
池烟这一熬就是两个星期,然后在一个忙乱的周一,她捡到了一本杂志,甚至说是人物志。
竟然是金都。
她原本想着回去睡公园椅子的时候,能撕开铺在上面,这样自己就不会太冷,然而下午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好奇,将那本杂志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
全是英文的,但她一个单词单词的看,似乎在这异国他乡里,她有了一丝的慰藉。
上面有很多配图,都是金都曾经的照片,都是西装革履,在周围人中谈笑风生,好似天生的王者,让人不得不臣服。
池烟的手忽的慢慢的放在杂志封面上那张最大的照片上,带着泥垢的指甲从上面划过,然后用另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肚子。
“宝宝,你长大了一定要比他有出息,将来赚很多很多的钱,妈妈才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她的脸上有着为人母亲的慈爱,或许真的有了想要保护的东西。
晚上睡长椅的时候,池烟还是没舍得撕那本很厚实的杂事,反倒抱在胸口,似乎这已经成了一种慰藉了。
睡梦中,池烟感觉有人在脱自己的衣服,她猛地惊醒,却见一个棕色头发,浑身脏兮兮的流浪汉正站在自己的面前,一双灰色的眼睛里满是猥琐。
“啊……”她发出一声惨叫,伸手便去拽自己的衣服,但自己肚子上的一大片肉还是露了出来。
经常有志愿者过来给他们这些无家可归的人送水,已经有人警告过她了,这附近经常有女人半夜被欺负,还劝她离开这里。
但这里离着发放食物的站点很近,她又怀着孕,每天跑实在是不方便。
然而这种事情还是被她遇见了。
“放开,放开……”池烟拼命的想要将自己的衣服扯回去,那件脏兮兮的毛衣已经被扯的严重变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