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室只有一间房,有桌椅板凳,还有一张床,床上的被子凌乱地耷拉着,仿佛它的主人刚刚起床,去外面巡夜去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腐臭味,她环视四周,看到桌上放的那本来访来客簿。
她立刻上前,翻开那本记录本,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来扫墓的家属的名字。
最后几页,正是清明那天的来访人员。
她一目十行地在名单里扫过,眼神忽然落在了一个名字上。
林霜。
这不是张翠芳的那个保姆的名字吗?
她那天也来扫墓了?
据说她和张翠芳的关系特别好,清明来扫墓也正常,可是第二天张翠芳的墓就出事,这就不正常了。
林霜那天,绝对做了什么事。
她猛地回过头,但身后什么都没有。
她刚才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
她从背后的箭袋之中抽出了一枚羽箭,搭在弓上,对准了前方,箭头缓缓地扫过四周。
哒。
一声极轻的水滴声传来,她猛地将箭头对准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被子的一个角从床上耷拉了下来,那个尖尖正好对着地面,一滴血正顺着那个尖滴落,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血?
床上哪来的血?
翻开的被窝之中,晕起了一层鲜红的血,越来越多,就像被人捅了一刀似的。
血汹涌而出,在地面上蔓延,眼看着就要流到她的脚边。
她想要出去,但房门和窗户碰地一下关上了,她一个箭步跳上了书桌,对着床上的那摊血射出了一箭。.
噗。
箭就像射进了血肉之中,床上血液喷溅,黑凤迅速转身,冲向窗户,想要将窗户撞破逃出去。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她就像是撞在了墙壁上而已,不仅没撞破窗户,反而把自己的肩膀撞得生疼。
但好在她躲过了飞溅的血液。
床上的血越喷越多了,就像谁的大动脉破了一样,黑凤咬了咬牙,飞身上前,抓住被子,猛地盖在了喷血的地方。
终于将血给挡住了。
她暗暗松了口气,却听到了敲门声。
笃笃笃。
「里面有人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黑凤?闻先生?」
是女术师的声音。
黑凤正要开口,却犹豫了。
外面的真是女术师吗?
会不会是恶灵的陷阱呢?
她站在床沿上,那是唯一没有沾染血迹的地方。
他不敢碰那些血,谁知道这些血有没有携带诅咒?
她举起了弓箭,对准了门的方向。
「女术师,是我。」她说。
「太好了。」柏舟道,「我和黑蝶都在,你没事吧?」
「我没事。」黑凤警惕地问,「你们怎么在这里?」
黑蝶的声音响起:「我们之前走散了,我被困在了公共厕所,差点没命,还好柏舟救了我。」
顿了顿,她又道:「屋子里什么情况?有恶灵吗?」
「床在喷血。」黑凤沉声道,「我怀疑这里已经被诅咒了,你们不要进来,免得沾染上了诅咒。」
女术师问:「那你怎么出来?」
「我自己会想办法。」她说,「你们快去寻找灵异事件的源头,不要管我,说不定将源头解决了,我这里的危险也会解除。」
外面沉默了一阵,最后黑蝶道:「你在这里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黑凤犹豫要不要将林霜的事情告诉她们,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道:「就在出事的前一天,清明节的时候,林霜,也就是那个保姆,来给张翠芳扫过墓。」
外面又安静了一瞬,黑凤更怀疑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扇门。
「你们快走吧。」她说,「去找张翠芳的墓,看看林霜到底给他带了什么贡品。」
「好。」黑蝶道,「你小心一点,等我们找到了灵异事件的源头,就来救你!」
外面传来了脚步远去的声音,黑凤暗暗松了口气,箭头也微微垂下。
终于走了。
忽然,他感觉脚下有什么东西在动,床垫似乎变得柔软了。
她心中一惊,想也没有想,又朝着床铺射了一箭。
噗呲。
又是血肉模糊的声音,紧接着是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张床在疯狂地蠕动变形。
床竟然活过来了。
不,不对。
这根本就不是一张床。这是一只伪装成床的恶灵!
他想要从床上跳下去,但已经晚了,床身变成了腐肉,将她卷了起来,包裹住了她的下半身。
她拼命的挣扎,拔出了腰间的匕首,狠狠地刺向那些血肉。
血肉被刺穿的粘腻声音响起,血飞溅了出来,带着浓烈的腐臭,喷了她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