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苏白汐很快想起上次撞车的事，她回过神：「那天医院门口的车是你的？」

    「对。」

    苏白汐懂了：「所以不是冲着我来的。」

    那天她和林梓嘉站在一块，车是朝着林梓嘉撞来的，她不过恰好在他身边，被林梓嘉给连累了。

    「我也没想撞你，」李彦直白说，「他拽着你不放，我就干脆一起撞了。」

    他道：「早知道那次就不该犹豫，害我没成功。」

    此时此刻，苏白汐也就一个想法：大概上辈子真是欠了林梓嘉的。

    这种事都能转移到她头上。

    「你要对付的人是林梓嘉，你去找他，找我做什么。」

    李彦看了她一眼，莫名说：「林梓嘉挺看重你的。」

    她笑了声。

    这笑声带着轻蔑，似并不在意。

    李彦回过头，道：「那天我撞他，他明显以为是冲你来的，所以才拽着你不放，最后那一下还挡你跟前，他在用命保护你，你看不出来吗？」.

    「本来也不是冲我来的，」苏白汐垂下眼，声音淡淡，「谁保护谁，谁连累谁，还说不定。」

    李彦笑了笑：「确实，林梓嘉看重你，我们这一圈的人之前都没看出来，你看不出来也正常。」

    他不再跟苏白汐讲话，而是掏出手机发信息。

    很快，电话就打来了。

    「我想要一千万，」李彦对着她拍了张照片，发送过去，「凑齐给我，她就没事。」

    手机是外扩，林梓嘉的声音很快传来：「别做梦，你把她卖了都不值这个价。」

    李彦一顿。

    这其实在苏白汐的意料之中，毕竟，她对于林梓嘉来说，是真不重要。

    李彦也质疑了会儿，不免将视线扫过苏白汐。

    「那你想怎么样？」李彦说，「别逼我，反正要死，我不介意拉苏白汐一起。」

    林梓嘉说：「一百万。」

    李彦说不可能，道：「就一千万。」

    「我帮你弄票，保你安全出国，怎么样？」

    「就一千万，不然我在她脸上划一道。」

    「李彦，你拿这么多钱你有命花吗？」林梓嘉语气不好，道，「一百万，不要拉倒，你弄死她，我随便。」

    「你听见了吗？你跟了他四年，竟然这么不值钱。」

    李彦抬起头，看向苏白汐。

    那头的林梓嘉忽然没了声音，可能是没想到手机是外扩的。

    「苏白汐。」半晌，林梓嘉喊了一声。

    苏白汐没回应。

    林梓嘉又挺耐心的：「苏白汐。」

    李彦伸出手掐了她一把，苏白汐猝不及防，痛呼了声。

    他把手机外扩关了，对林梓嘉说：「听见了吗？」

    「听见了。」

    李彦开门见山，讲：「现在能成了吗？」

    「等着。」林梓嘉声音冷了点，说：「一个小时。」

    「太久了，二十分钟。」

    「我上哪给你这么多钱？我要筹。」林梓嘉说。

    「别骗我，林家会没钱？半个小时，这是最大的期限。」

    电话挂断之后，李彦又看向了苏白汐，说：「他会来的。」

    苏白汐没吭声。

    她没听见后来他们说了什么，但大概明白，应该是谈妥了。

    她是不是还要谢天谢地，林梓嘉没放弃她？

    可这件事本来就是冲着林梓嘉来的，她何其无辜。

    「看来我猜对了，林梓嘉

    确实在意你。」李彦还在笑。

    苏白汐别过眼，淡声说：「每个人都有良心不安的时候，这件事因他而起，图个心安的事。」

    李彦摇摇头，视线多多少少有点意味深长。

    时间一点点流逝。

    但等到的不是林梓嘉，是警察。

    凌慎行中途发现她不见了，加上门口她还掉了只鞋，就觉得要出事了，所以报了警，又跟着她身上的定位找来的。

    上次撞了车，凌慎行担心她的安全，所以特意给她买了小型的，当成装饰品别在衣服上，以备不时之需。

    李彦被抓后，凌慎行跑来询问她：「有没有受伤？」

    「没有，」苏白汐说，「我手机不见了，应该是被李彦中途丢了。」

    「文件什么的我那儿有备份，问题不大。」他低声。

    凌慎行没过问，可能是看出她心情不好，只提议先送她回家。

    「好。」

    路上凌慎行一直在安抚她，试图缓和她的情绪。

    苏白汐感受到了，说：「活了二十六年，好像什么都经历了一遍，别人的人生阅历是知识的海洋，我的人生阅历，不是离婚就是被绑架，要不就是被车撞，挺倒霉的，可能确实和林梓嘉八字不合，相克。」

    「只不过没碰对人而已，还年轻，全盘否定到底缺少了一些人生乐趣，不如再观望观望。」

    他笑着说：「我听说你们医院下周给你放假，不如趁这个时间，出去走一走？散散心也好。」

    「再说吧。」

    抵达门口后，凌慎行轻声安抚她：「早点休息。」

    苏白汐点头。

    第二天上午，苏白汐被警察叫去做笔录，她到了警局后，一切都很配合，知道什么说什么。

    警察没为难，问询后，就让她先走了。

    刚出门口，一个身影出现在她跟前，紧接着，一个拥抱如约而至。

    林梓嘉说：「我以为你要毁容了。」

    苏白汐觉得不是什么好话。

    她推开他，冷着脸看向他：「你离我远一点，我一辈子都会平平安安。」

    林梓嘉也没继续上前，仿佛刚才的拥抱只是做个样子。

    他说：「多好，省了一千万。」

    苏白汐没吭声，抬起脚步要走。

    可走了几步，身后的人再次喊了她一声：「苏白汐。」

    苏白汐想起当时李彦说的话，又看向面前的林梓嘉，淡然的脸上忽然多了些情绪，她站住脚：「我想要苏家那套房，你能不能拿到？」

    林梓嘉眉梢一挑：「能。」

    但他补充说：「可我凭什么要给你。」

    苏白汐回过头，她走回来，在他跟前站定，轻声说：「我想要。」

    她忽然伸了手，握住他的手，慢慢说：「你要是不给也没关系，以后也别来找我了，我们结束了，你不能打扰我找下一个，就像你喜欢秦嫣冉一样，我跟凌慎行在一起挺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