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打落水狗?
这是宋依兰此刻最想做的事。
自打秦意柳来到青州,她不知受了多少气,又受了多少诬陷。
若是能狠狠出口气,自然是好的。
只是,现下若是去了大牢,岂非就暴露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到时,要彻底将他们二人从自己身上得到的东西都拿回来,怕是不太容易。
思及此处,宋依兰跃跃欲试的心又沉了下来。
有些无可奈何的朝着俞青芜看了眼,纠结道,「俞姐姐,我自是想要出口气儿的,只是。若我此时去。恐怕那秦意柳。很快就会察觉到。我并非有意维护她。而是彻头彻尾的在给她下套。到时我若再想从他们身上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宋依兰皱着眉头,神色间颇为恼恨,自小到大。她何曾被人这样蒙骗过?这对该死的狗男女,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行苟且,却还指着吸他宋佳的血。实在是可恨至极。
倘若是从前,她必定毫不犹豫的要了那二人的命。但如今,在渠县经历生死后,他也愈发明白了。有些事情,并非喊打喊杀就有用。
心中想着,宋依兰索性摇摇头,说道,「俞姐姐,我想了想,从前到底是我太冲动,什么事都只想逞一时之快,最后却什么便宜都没讨着,反而叫那些居心叵测之人,占了上风。所以今日纵然我心中再有气,你还是且先忍着,待他们到时候求着我,将我当他们最后的希望,我在一点点将他们从我身上所索取的,一一都要回来,半分也不留给他们。」
宋依兰咬着牙,眼神里流露出愤恨,却也流露出隐忍。
俞青芜,见她这副反应,心中颇感欣慰。
不过…
她抿唇,深深的看了宋依兰一眼,反问她道。
「宋姑娘真的以为,他们没有瞧出你是有意构陷?」
她扬起眉,颇有些笑意道,「宋姑娘,事已至此,哪怕你没去落井下石,沈恪和秦意柳也早已经看出了你的用意。」
「所以戏演到此处就差不多了,不必再继续浪费时间,也不必再憋着忍着的恶心自己。」
「如今他们已经死到临头,哪怕心知肚明,也绝不敢拆穿你,此时你若去提条件,再给他们一些希望,叫他们心头明白,想要活命还得求着你,你想要的东西自然就会拿回来了,莫说是你原本的东西了,便是你线下索要他们的祖产,他们恐怕都是要给的。」
俞青芜语气淡淡,说到最后,眼神却逐渐变得阴沉,似有意在向宋依兰暗示些什么。
宋依然虽是直肠子,却也不是傻子,俞青芜已将事情说到了这样的份上,她哪里还能听不明白?
眼下,才是拿回一切的机会。
如此想着,宋依兰苦愁的眉眼里,顿时又浮上了雀跃,兴奋。
片刻,她转过身,步伐极快的往大牢的方向走去。
俞青芜站在原地,静默的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愈发冷沉。
哼,秦意柳和沈恪这对狗男女,竟妄想利用宋氏取她性命,她自然要让他们明白明白,招惹她的后果。
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将沈家内一起的吸血鬼一并拉下水,尤其是沈宗元,受益的分明是他,死的却是秋氏,这怎么能够呢?
必要他托了他儿子的福才是!
心中想着,俞青芜的眸色不觉又沉了几分。
谢锦宴站在一旁,看着她不断变幻的神情,隐约也猜出了些什么。
但他并未多言。
只深深的看了俞青芜一眼,又轻声喊她,有些凝重的语气道,「师姐,你可有觉得这一切太容易了,就
像云州城一样容易,孤总觉得有些不安。」
「孤觉得那宋土司早已察觉到了我们的身份。」
「旁的孤倒是不怕,左右都是相互利用,风险是必然的。」
「但孤怕,他会将你当做把柄,来向孤提出无理要求。」
「师姐你也晓得,青州众土司。与朝廷一贯不合,尤其是这宋岩,简直刺头。」
他皱起眉头,顿了顿,又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若是从前,他是没有那样怕的,可如今,他可谓腹背受敌,眼下也是冒险来与宋氏合作,谈好了自是能东山再起,谈不好,说不得,性命都要留在这儿。
这一瞬间,谢锦宴又后悔了,后悔带着俞青芜来了青州,诚如当初带她去云州城一般。
俞青芜见谢锦宴说这话,自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也看出了他比过往要不自信许多。
比起从前,自打从云州城回来,他似乎变得沉默寡言了许多,非必要时几乎不说话。
如今反而是她的话多了些。
俞青芜抬眸,阴沉的眸色。在看向谢锦宴时,倏然柔和下来。
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有些无奈的口吻,「殿下,上次在云州城市你也是这样说的,你总怕旁人将我当做了威胁你的把柄,可我问问你,有哪一回旁人用我威胁过你?」
「又有哪一回我是给你拖了后腿的?」
「阿芜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谢锦宴打断了她。
又伸手将人揽入怀中,叹息道,「罢了,如今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便是想后悔也没有用。」
「行了,不说这个了,咱们还是浅,先去宋府吧。此刻那宋岩对我们心存怀疑,还是先瞧瞧他会有何举措再做打算。」
话毕,谢锦宴便是加快了步伐,拉着俞青芜一路往前走。
闻言,俞青芜也没有再说什么,只迅速跟上他的步伐。
虽然她字字句句在安慰谢锦宴,但其实她心中多少也有顾虑的。
眼下自然是越快知道宋岩的态度越好。
一路从议事堂走到宋府,二人的脚程都极快。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两个人便到了宋府大门外。
刚走过去,就见宋河阴着脸迎面而来,极轻蔑的瞥了谢锦宴一眼,又看了看俞青芜,说道,「别以为我瞧不出来,你们两个,表面是在无意揭发沈恪和秦意柳,实则是想代替他们。」.
「不过很可惜,你们的梦怕是要碎了。」
「因为我宋河,最讨厌耍心机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