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吗……
不想。
向晚青春期刚开始萌动的时候,杨素被一个有点钱的男的骗了,那男的老婆找人把她打的浑身淤青,扒光了往身上倒粪。
杨素那些天趴在家里养伤,一直哭一直骂。
说找什么都不能找有钱的男的。
说现在的社会,有钱的男的没一个好东西。
尤其是抽烟喝酒生意场上的。
骂骂咧咧了小半个月。
那是向晚这些年第一次和母亲这么长时间相处。
将懵懂未懵懂的年纪,听了多少,记了多少。
毕竟这是这人用污糟到换了她不如去死的经历总结的精华。
而且精华一一应验了。
从江州,从她第二个男朋友那。
没有哪个女的会不想嫁富二代,毕竟身边围绕的都是王子爱上灰姑娘的,看多了有点妄念很正常。
向晚也有妄念。
从第二个对象那栽了个跟头没完,又在江州这得了血淋淋的教训。
妄念被掐死了。
小康小富足矣,她配,再多的,不配。
下巴被微微挑起。
徐白凑近亲她的唇线,盯着她的眼睛问:“想吗?”
向晚:“不想。”
徐白愣住。
向晚也愣住。
她想说的是想,毕竟被问了这么多次,每次都是这个答案,不管怎么说,最后都是想。
徐白愣愣的看着她。
向晚有些慌,找补:“我……”
“为什么不想?”徐白很平静的打断,还弯了弯眉眼,温柔道:“说,除了因为我家的事,还因为什么?”
向晚抿唇,“因为唐雪……”
唐雪占一部分。
徐白这个占一大部分。
徐白凝眉:“她不是结婚了吗?”
“可她那个人……”
“没事。”徐白轻笑一声:“真的没事,我会护着你,除了她还有什么?”
总不能说,我真的看不上你吧。
向晚有些纠结,很想尿遁。
徐白手机冷不丁响了。
向晚长出口气,起身看见电话备注,是唐雪,幸灾乐祸的笑:“呦呦呦,前女友打电话来了耶……”
徐白翻给她个白眼,挂断,对面接着打,随后叮叮叮的手机铃声不断。
徐白起身:“你先回房间。”
向晚撇嘴就跑。
徐白走去阳台关了推拉门接。
“是向晚吗?”唐雪声音凄厉。
徐白怔了下,接着冷笑:“有病?”
“是向晚吗?那个婊子!是不是向晚!就是向晚!就是她对不对!你为什么不在家!你在哪?是不是和她在一起!徐白!是不是!”
徐白把手机挪开,半响后挪回来:“我要结婚了。”
对面死寂一般的沉默,接着沙哑开口:“跟谁?”
“向晚。”徐白点了根烟,吐出一口烟圈,“她胆小,不禁吓,别跟出现在项宁面前似的出现在她面前,不然……你自己想。”
对面挂了电话。
又过了几天,徐白开门回家的时候,向晚正趴在桌子上看日历。
自从那晚好好说了结婚的事后,她一直都是这样,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日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徐白拎着蛋糕在她眼前晃了晃,看她没反应,坐下和她一起看:“看的什么?江州什么时候走?”
不是。
在看后天要去他外公家的日子。
向晚很纠结。
不能去。
真的不能去。
怎么去?去了就传到她姥姥那了,再传就到杨素那了。
这事似乎就成定局了。
江州还没走,这会又没法动他,也没法说真的不想跟你结婚,一点都不想。
向晚挠挠头,有些烦躁:“我……还没给你外公买礼物呢。”
“明天买。”徐白淡道,搓了搓她的手。
向晚抽了回去:“我……”
“你说的所有不想结婚的理由我都给了你保证,你还有什么理由不想结婚,你说?”
向晚抿唇:“我……你……你长太帅了……”
“滚。”
向晚闭嘴了,闷闷不乐,憋了半天:“我不做全职太太。”
“不做。”
“不跟老人住一起。”
“不住。”
向晚趴着转了个头:“徐白……”
“恩。”
“我不喜欢你……”
向晚不太清楚自己怎么有勇气在这会说出这句话,大约是自打她说了不想跟徐白结婚后,徐白便坚定的不得了,也还是温柔的不得了。
让她突生了些胆子。
她重复:“可我不喜欢你……”
空气突然冷了下来。
没来由的,向晚坐直,不由自主的朝旁边挪了挪。
有点怕是真的,但不后悔。
徐白越坚定,向晚便越怕,说出来提前给他倒倒脑子里进的水挺好。
“那你喜欢……想嫁什么样的?”徐白冷冰冰道。
向晚有些出神。
喜欢什么样的?想嫁什么样的?
陈峙那样的。
有体面的职业,小康家庭,独立正派,没这么多事,脸还俊。
滚烫的呼吸骤然凑近,向晚吓了一跳,缩着身子瞪大眼看着徐白。
“你刚才在想谁?”
“想……柳眠。”
徐白久违的摔门走了。
向晚喜滋滋的点了好久没吃的麻辣烫和冰可乐,感觉后天可以不用去他外公家了,好开心。
隔天被拽起来时不开心了。
徐白不冷不淡的说出去买见长辈的见面礼。
向晚心如死灰,屡次想问他,你有这么喜欢我吗?要不要我给点钱去治治眼睛,瞎子。
在商场等电梯的时候,手心被塞了张纸条。
皱眉打开。
是柳川的初恋,说在地下停车场见。
向晚不想跟她牵扯,将纸条扔了,顺带找消毒水洗了洗手。
中午徐白去点餐的时候,餐桌对面坐了个人。
瘦骨嶙峋、皮肤蜡黄,脖颈全是红色的疮,很明显的病入膏肓的状态。
向晚颦眉:“出去说。”
女的跟她起身出去。
到外面找了个隐秘确定没人会看见的角落,向晚开门见山:“找我干什么?”
“我需要钱。”
“我没钱。”
女的直勾勾的看着她,半响后冷笑,“你可别忘了,因为你,我才找到的柳川。”
“是又怎么样?”向晚冷笑:“你该倒给我钱,因为我,你才能死的不那么冤枉!”
女的抿唇半响后道:“可我不想死。”
向晚怔了下。
“所以你必须给我钱。”
向晚看她那样就是想狮子大开口的,少的她能给,但她明显想多要,这种人不能这么轻易给,更不能由她开这个口,不然以后便没完了。
向晚一字一句道:“我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