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已经封无可封,沈流似乎才终于想起了身旁的男人。
“朕得今日成事多亏了众位辅佐,但还有一人很重要,如果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天,这个人就是我的夫郎——顾景恒。”
沈流再次把男人拉到身边,然后不自觉的露出笑容,“所以,今日我决定改国号为华,从此我跟景恒共享江山,二圣并尊!”
“主君,这……”
“主君圣明,我等莫不遵从!”
底下有人刚要谏言反对,却没想到沈月白先一步跪倒在地,出口就是赞同。
连沈家自家人都同意了,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而且沈流一向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儿,再加上顾景恒之前就在统管整个安远,有勇有谋有能力,还有妻主的宠爱,现在这时候与他为敌,那可是真是在找死。
于是在几乎没人敢反对的情况下,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并且很快下了诏书,昭告天下。
寻常百姓对这件事并不在意,她们只关心新君上位能分多少田地,可免多少徭役,日后能不能过上好日子。
但一些书生大儒可是被触怒了,再加上有奸佞暗中挑拨,都城之中流言纷纷,全都是攻讦顾景恒不配为圣的,甚至还有人借着大骂他祸国殃民的大旗来攻击沈流,说她被一个小小男子裹挟,只顾着儿女情长,德不配位。
最后竟然演变成了让沈流主动退位让贤,另立贤主。
这些话原本是传不进沈流耳朵的,但韩顶等人极其敬重顾景恒,他们听不得自家两位主子被这么编排,于是收拾了不少人。
这下事情就闹得更大了,韩顶不得不如实禀报。
沈流听了一点都不意外,她没忙着处置散播流言的人,而是拿出了刚刚写好的圣旨,“去办吧。”
韩顶有些不解,但等离开大殿看到圣旨内容的时候,顿时就乐了。
“我就知道文圣不会怕了那起子小人。”
*
此时刑部大牢里好生热闹,每间牢房里都挤满了人,能享受单独待遇的唯有废帝一人。
“陛下,陛下,您快想想办法救臣侍,臣侍不要呆在这里。”曾经千娇百媚的贵君正瘫坐在杂草堆里苦苦哀求,那张俏脸上满是脏污,眼睛也早就哭肿了。
若是放了平日,萧文帝早就把人揽在怀里好生安慰了,可现在废帝只有满心厌烦。
“行了,你给朕……给我闭嘴!现下还没到你哭的时候,天纵那孩子漂亮聪明,肯定会想到方法救我们的。而且那沈家小儿造反登基,为了大义肯定不敢杀我们。”她这样说不知是为了安慰一众君侍,还是为了说服自己。
废帝余威尚在,顿时众人就不敢再哭了,只有皇太夫看着自家女儿心生绝望。
如果他家女儿真是皇室血脉,那还可能留下一条命,但现在——
正当这时,外面突然有了动静。
废帝立刻眼睛一亮,她匆忙从地上爬起来道:“是天纵!一定是那孩子让人来救我们了,我就知道他肯定行!”
看到韩顶拿着圣旨出现,废帝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她未等韩顶开口就先一步问道:“我儿可是进了后宫,他得了什么位份,是美人,还是贵君?”
见韩顶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废帝更是喜出望外道:“难道是君后?好好好,我就知道沈尊绝不会立那村夫为后!”
“行了,别做梦了。”韩顶懒得陪她演戏,当即传令道:“废帝非前朝皇族血脉,昏庸无能,德行不休,在位二十年残害忠良……罪不容恕,五马分尸!其余君侍陪葬,儿女皆遂。”
“不,不可能,她怎么敢杀我!朕是皇帝,是天子,她这样会遭报应的!”废帝又惊又俱,最后直接破口大骂道:“是你!肯定是你假传圣旨!你让沈流过来,我倒要看看她敢不敢杀我!”
韩顶根本不理,当即一挥手让人开了牢门。
“你要做什么!贱奴,不许碰朕!”废帝把人一把推开,歇斯底里道:“天纵呢!我的皇儿呢!他可是沈流的人,你们敢动我就不怕他日后找你们算账吗?”
“是不是那个姓顾的?他被天纵抢了宠爱就要来我们撒气,你们给我放手!”
耳听废帝越说越离谱,最后韩顶实在听不下去才说道:“莫要异想天开了。我家主子怎么可能看得上你那只会搔首弄姿的儿子,实话告诉你,如今华国并为二圣,携手一生,外人绝对无法插足!”
“二圣?这怎么可能?男子怎么能上朝堂,他如此废了祖宗规矩是要被万民唾骂的。”废帝听到这话怎么能不惊不怒。
但她知道,韩顶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拿这种事开玩笑。
所以是真的……
那个沈流竟然真的愿意跟那个丑八怪夫郎共享天下。她难道是瞎的吗?自家儿子文武双全,美貌无双,可她竟然完全看不上!
废帝一众人就这样带着绝望被押往了刑场,五马分尸之刑极其残忍,但沈流觉得她值得,而且亲自去监了刑。
当废帝彻底死亡后,沈流心里最后的那块石头才轰然消散。她含着泪默默道:爹,女儿为您报仇了,您安息吧!
顾景恒在一旁无声的陪伴着,他知道这时候沈流不需要任何的安慰。
足足过了一刻钟,沈流才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轻松道:“走吧,我们回去。”
“好。”
在用如此狠辣的手段杀掉废帝后,民间关于让沈流让位的流言就更多了,甚至还有大臣公然请愿让沈流下罪己诏。
“文圣,如今百姓不安朝野震荡,还望您能为了大局着想,下一道罪己诏。”一名御史一副正义凌然的模样出列道。
沈流不动声色,也没有要动怒的意思,她只是和颜悦色的问了一句,“你们可还有跟刘大人意见相同的人?”
殿下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又走出来两位。
这两位的位置不高不低,但也都出身大家世族,背后关系错综复杂,身份很不一般。
“臣附议。”
“臣也附议。”
“没有了吗?”沈流有些失望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