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徉讲的那些话,令屋子里安静下来。
武朝无麻!何等的狂!
徐子航无法确定真假,他先派人去打听虚实。
曹家是不是在大肆收麻?曹家是不是真的掌握了这种方法?
曹家人做事并不隐秘,收麻被很多人看到,有不少人嘲笑曹家这个时候收麻,只有像曹家这样的傻瓜才会去收没有用的麻。
徐子航派出去的人很快传回消息:“公子,曹家人确实在收麻,曹家的仓库已经堆满麻。”
“曹家院里有几个油纸大棚,里面堆积了不少布。”
徐子航暗自点头,林徉说的话大概率是真的。
已往的曹家收不到太多丝,武朝真的有新的技术出现,曹正在快速的织麻纺衣。
“林公子,我愿意相信你,也知道你说的法子是为了徐家好,但你要明白,云州徐家只是武朝的一个小小分支。”
“武朝境内有超过二百家徐家店铺,莫说我不是当家作主之人,就算我是徐家家主也做不了这么大的决定。”
徐子航表情有些尴尬:“不过,我会禀告爷爷。”
林徉此行是为了搭上赵徐其中一家线,至于徐家如何决是他们自己的事。
等到麻布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徐家人自会上门。
徐子航与林徉颇为汗颜:“林公子请放心,我稍后便去把徐家这些日子收上来的生丝卖出一些。”
“这个情,徐家记着了。”
林徉此次前来,打算付出的代价极大,怀里甚至装了双锭织布机的图纸。
只要徐子航愿意按照自己的要求做,双锭织布机可以共享。
匹夫无罪,怀璧有罪,他和曹家的势力太小了。
强如王爷那种皇亲贵族,都能够被活活逼死,更何况是他这样的小鱼小虾。
林徉该说的都已说了,和林青一起退出徐府。
徐子航拿林徉当做贵客对待,一直送林徉出了正门才离开。
“去告诉管家,把库房当中的生丝拿出来,只留一房。”
“明日之前,生丝全部卖出去。”
这是布商的大变,很多老牌布商会垮掉,他们徐家有幸走在了前面。
林徉从徐府走出后,继续在十八子巷走动,提醒防火防盗之事,碰到人品不错的就提醒下生丝之事。
期间有一件趣事,刘府与其中一家布商,只有一墙之隔,好比林徉与柳如烟之间的关系。
林阳听到很多古怪的声音,像是一个女人在苦苦哀嚎,女人时不时发出两声狗叫。
刘府当中。
小胖子刘书升手里拿着一截铁链,牵着一位蓬头垢面的妇人。
这位妇人正是牛犇之母。
小胖子乃是刘家独苗,是刘掌柜的心头肉。
莫说动手打,就是平时与他讲话时都是温温和和,音量不敢太高。
那日,刘书升被林徉打了几巴掌,刘掌柜快要气昏了。旋即带了人去牛家,去找林徉的麻烦。
可林徉跑到无影无踪,只好把牛粪之母偷偷绑了回来,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刘家没有抓到打人者,但是抓到了打人者的娘。
并且在牛家留下一封书信,告诉牛犇人被刘家带走了,去负荆请罪,让他儿子打回来才算完。
小胖子刘书升牵着牛犇的老母在院子里逛来逛去。
才两日时间,牛犇之母变得疯疯癫癫,走路时四肢着地,只吃地上的东西。
“要怪就怪你儿子不长眼。”刘书升扬起手上的树枝朝牛母脸上扇去:“我爹说你是贱民,你跟你的儿子一样是贱民。”
半疯癫的牛母正趴在地上,正在啃食一块烂了的苹果。
烂苹果的一部分已经发黑,牛母吃了之后倒在花坛中:“呕!”
小胖子更加用力的往牛母脸上抽:“脏东西,脏死了。”
“别吐了!”
“死开。”
“呕!”
刘书升更加用力殴打牛母,正巧这时苹果核卡在牛母喉咙里,将脸憋的通红。
树枝继续往牛母身上打,刚开始牛母的身子还在发颤,到了后面直接不动弹了。
牛母死了。
“小少爷,她死了。”
刘书升将树枝丢到一边:“死就死了,我去告诉阿爹。”
“老爷今日在铺子里,我带你去。”
刘书升带了管家和另外三名护院出门,自从刘书升被林徉打了两次,刘掌柜把小厮变成了护院。
几人才出了刘府,见到两名挎着牛尾刀的官差。
刘书升多看了两眼,视线立马移不开了:“牛犇!”
林徉挑起眉头:“小胖猪!”
刘府的管家却认出来:“小少爷,他不是牛犇,是林徉。”
林徉被大赦那天,刘管家见过他。
刘书升小胖脸憋的通红,抬起胖手指:“给我打他!”
还未等几人出手,身后的林青抬起刀鞘擦肩而过,打在护院的腿部。
尽管林青的一只腿还未完全适应,对付几个身子高大的护院足够了。
最前面的护院只觉得小腿一麻,踉跄摔倒在地。
解决一人后,林青将牛尾刀一横,手放在牛尾刀中间,猛地往前推。
碰的两声,另外两名护院躬身如虾,吐出一口苦水。
仅仅两招,三名护院都倒在地上,林青重新退回来。
刘府管家赶紧护住小少爷:“你大胆,你敢打刘府的人。”
林徉手握牛尾刀,牛尾刀半出鞘:“你大胆,我乃朝廷命官,云州府捕头。”
管家根本不惧:“哼,我家老爷是员外郎,比你这捕头还要大。”
武朝制度糜烂,上面为了和北莽交战,缺银少粮,用尽各种办法收税,从商户那里筹粮。
以至于商人的位置不停抬高。
林徉手中的刀完全拔出来:“人死了,还有什么地位高不高!”
“我现在怀疑你们刘家和城外土匪有关,要将你们押解回府。”
林青从路旁找来绳子,将地上趴着的护院绑起来。
管家刚要拉着刘书升跑,林青拿出刀鞘砸向两人。
一老一小被牛尾刀砸到,直接摔个狗吃屎。
林徉走到小胖子刘书升面前,蹲下来:“小猪头。”
刘书升对林徉已经有了阴影:“你,你想干嘛?”
林徉扯起嘴角:“你说呢!”
“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