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开始是在那之后的第三天。

    其实泽法的原计划是次日一早就出航，但因为赤犬的事情，战国多留了他们两天，一旦赤犬没能恢复或者是再出什么状况，这件事就无论如何都不能善了了。

    好在没过多久，战国就收到了‘好消息’，赤犬在押送海贼前往深海大监狱（ImpelDown）的途中，用一招流星火山将一个海贼团连人带船打得连渣渣都不剩。

    另外还收到了来自深海大监狱的署长麦哲伦的投诉——大将赤犬将原本应当移交的海贼全部杀死，理由是他们越狱。

    如果说战斗过程中失手把海贼打死了还可以理解，但既然已经抓住了，而且还让监狱方面做好了接收准备，却在途中找借口擅自处刑，麦哲伦认为赤犬的做法不合规矩，应当给予处分。

    监狱看守长希留与麦哲伦一起署名，对赤犬擅自杀俘的行为表示了强烈谴责，质疑他是不是在代表海军挑衅司法岛和深海大监狱的威严。

    麦哲伦感觉希留有哪里不对劲，但现在大家是站在同一立场的，所以也没细想。

    战国既欣慰赤犬恢复了正常的作风，又有点微妙的失落，可能他的内心其实还是挺希望赤犬能有一点点改变的。另外，海底大监狱的投诉让他有些头疼。

    赤犬干掉放弃抵抗的海贼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知道赤犬由于童年的悲惨经历，对海贼冷酷无比，杀掉一些海贼也算不了什么，所以战国觉得还可以容忍。

    但这次不同，这次是联系了大监狱，约定了交付日期之后又动手杀俘，严格说起来是有些越界了。

    如今的情况，战国根本没得选，赤犬毕竟是自己人，也只能护着他了。战国有些庆幸赤犬不是那种做事鲁莽的人，至少在动手之前还找了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等赤犬回来以后要怎么斥责他，那是海军内部的事情，对外只能一口咬死是海贼越狱在先，海军的形象必须要好好维护。

    说起来，这件事好像又是因琥珀旅行团而起吧？要不是他们，赤犬最近的脾气也不会忽好忽坏，虽然……张达也他原本是好心来着。

    战国有些怀疑自己让他们来海军本部是不是一个错误决定。

    ……

    训练营出去实习驾驶的还是那艘大型军舰，而琥珀旅行团因为有温蒂这个晕船人士在，乘坐的自然还是琥珀号。

    泽法看着对军舰畏之如虎的温蒂，有一种淡淡的忧伤，本部最有效的晕船药已经给温蒂试过了，完全没有用处。

    他也带着温蒂去做了一些检查，最后只得出她的半规管可能有缺陷这样的结论，要怎么治愈就没有头绪了。一帮医学专家面对泽法的请求也只能表示无能为力。

    当然做检查的时候张达也是陪着温蒂一起去的，他要盯着不能让那些人抽温蒂的血。张达也可不希望几年后突然看到一台以温蒂为原型做出来的炽天使。

    一路上算不上风平浪静，两艘船遭遇了几场恶劣天气，每次暴风雨来袭的时候，泽法做的第一件就是提起几个学员丢到琥珀号上，让他们去跟阿尔托莉雅学习掌舵。

    学员们格外珍惜机会，除了偶尔帮忙拉拉缆绳收收帆之外，全程都在认真观摩阿尔托莉雅的动作。阿尔托莉雅也会抽空讲解一下，但最后结果却并不尽如人意。

    学员们纷纷表示自己的双手背叛了自己——

    脑子：我会了。

    手：不，你不会。

    果然，想要成为优秀的舵手也是需要天赋的呀，泽法接受了现实，虽然‘留学生’照样会扔，但内心已经不抱太大希望了。

    “大新闻，大新闻啊！”今天被丢过来的留学生是凯恩，态度很好，甚至帮琥珀旅行团买了一份报纸。

    “出什么事情了吗？”张达也问道。

    “王直……王直……”凯恩瞪着眼睛，声音有些发抖，“那个四皇之一的，五峰船主王直被击败了！也就是说，四皇的位置……换人了！”

    “谁干的？”张达也已经有了猜测，这位大海贼王直，自从半年前当上四皇以后就一直不顺利。

    先是招惹了红发海贼团，出乎预料地受挫，然后一直被一些想要捡便宜的小海贼团骚扰，虽然没造成多少损失，但也让其他皇团找到了蚕食王直地盘的机会。

    最难受的是，亲自把他捧上四皇位置的世界政府也在明里暗里地找他麻烦，有时候是派CP过去搞事，有时候是命令海军攻击他旗下的海贼团，前些天青雉还拉了两船的冰雕海贼回去。

    一时间王直有种举世皆敌的感觉，好像全世界都在针对他，让他应接不暇。

    而真正把他和他的海贼团打入谷底的，还是从四天前一直持续到昨天晚上的战斗。

    根据不怕死的战地记者发回来的报道，红发海贼团于四天前主动进入五峰海贼团的地盘，并且和五峰海贼团的核心成员爆发冲突。

    这已经不是双方第一次冲突了，过去的几个月里，王直因为上次在和红发海贼团的战争中丢了面子，想要找回来，所以一直在找他们的麻烦。

    而红发也不是好惹的，你来多少人我就打回去。

    而在某一次冲突中，红发海贼团的船医本乡，被人偷袭受了重伤，这件事彻底激怒了红发海贼团。

    于是在本乡伤愈之后，红发海贼团全体成员闯入王直的地盘，与五峰海贼团展开全面的激战。

    结果就是红发海贼团全员负伤，五峰海贼团全面溃败。

    最后关头如果不是一个神秘男人突然现身救援，连王直本人都有可能命丧当场。

    值得注意的是，在这场战争中，身为王下七武海的鹰眼，乔拉可尔·米霍克，居然和红发海贼团的人站在一起，并且出手击败了一名剑士，甚至和王直也过了几招。

    这样的消息让人十分在意，鹰眼的行为是意味着他要脱离王下七武海加入红发海贼团吗？还是说，红发海贼团这次的行动，背后是由世界政府指使的呢？

    对于事件的真相，一时间众说纷纭。但可以肯定的是，经此一役，红发香克斯将会作为最年轻的海上皇帝，名声响彻四海。

    “这人够倒霉的啊。”张达也看完了报道，感觉王直真惨，成为四皇不过半年，就被从顶峰打入低谷，现在下落不知、生死不明，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和张达也这种看热闹的心态不同，作为海军的凯恩忧心忡忡：“鹰眼真的要退出七武海了吗？他可是世界第一大剑豪……”

    凯恩看了安静喝茶的阿尔托莉雅一眼，改口道：“或许是前任世界第一，如果加入红发海贼团的话，那也太可怕了。”

    尽管阿尔托莉雅澄清过，自己当时并没有击败鹰眼，但海兵们注意的是后半句‘也没有输给他’。

    所以他们潜意识地愿意相信自己希望的结果，也许这个每天和他们一起训练的美丽少女才是世界第一，而鹰眼已经是世界第二了。

    “应该不会的。”张达也感觉以鹰眼的性格，多半只是去找五峰海贼团的那个剑士磨刀的，跟红发海贼团一起行动只是因为和他们一起打进去找人更方便。

    当然凭他和红发的交情，稍微帮点忙也说得过去。而且那位被偷袭的船医以前说不定还帮鹰眼疗过伤呢——鹰眼和红发决斗之后难免会挂彩，发生这种事也不稀奇。

    薇薇好奇地问道：“红发香克斯是很可怕的人吗？”

    张达也想了想说道：“也不算吧，和一众人渣海贼比起来算是不错的了。不过这个人成分很复杂，我也不确定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汤姆跟着点点头，那个红头发的一点都不可怕，当初要不是主人拦着，喵肯定挠他一爪子。

    薇薇的关注点不在汤姆身上，她背着手，重复道：“成分……复杂？”

    “嗯，不要问了，反正很麻烦。”

    张达也穿越的时候有传言说香克斯其实是天龙人，所以才会那么有面子，但一直没有实锤，他不确定传言真假。

    也不清楚香克斯的目的到底是在路飞成王的最后关头推他一把，还是想当路飞成王之前需要跨过的最后一道考验，又或者会在黑胡子那里吃个大亏给路飞加一层怒气？

    “达也先生，我想回军舰上把消息告诉泽法老师。”凯恩不确定泽法有没有看到这篇新闻，会不会有什么话想说。

    而且这么大的事情，说不定会影响他们实习。

    张达也点点头：“好啊，我叫夏露露送你回去。”

    “可以吗？那要麻烦她了！”凯恩有些惊喜，训练营的学员都知道夏露露可以在猫形态和美少女形态之间来回切换，而且还会飞，但除了艾茵之外，还没有人被夏露露带着一起飞过。

    现在突然听张达也这么说，凯恩有一点小惊喜，连刚刚的不安都被冲淡了不少。

    “不麻烦，你不介意就好。夏露露，准备一下，送凯恩回军舰上。”张达也把夏露露喊了出来对她做了个手势。

    夏露露歪歪头：“这样不好吧？”

    张达也说道：“没事的，凯恩都说不在意了。”

    凯恩笑眯眯地点头：“没错，我完全不在意。”

    “那好吧。”夏露露同意下来，活动了一下手脚。

    凯恩有点疑惑，上次带艾茵飞的时候好像没这个步骤，是因为我比艾茵重，所以要热身吗？

    “好了，转过身去，使用铁块。”张达也对凯恩说道。

    “哦，好，铁块！”凯恩下意识服从命令，“哎？为什……”

    夏露露开始向前冲刺，按照黄猿的说法‘速度即力量’，她现在的速度非常快，到凯恩身后时，夏露露腾空而起，一脚踢在凯恩后背上：“急速飞踢！”

    “哇！”凯恩大脚一声，斜向上方飞了出去，嘭的一声落在军舰的甲板上，平躺着怀疑人生，这个送人方式好像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力度不错，有进步。”张达也用手搭凉棚仰望了一下凯恩飞出去的轨迹，评价道，“再用一点魔力的话，应该可以把他踢吐血了。”

    “就是担心伤到他才没有多用魔力啊。”夏露露说道，“我怎么感觉他好像误会了什么。”

    “问题不大，你接着锻炼吧。”张达也继续翻看着凯恩留下的报纸。

    「维拉发生武装暴动，国王被暴乱的市民抓捕并投入大牢！」

    维拉是伟大航路上的一个小国，据说经常发生暴动，有时会给王族造成很大的麻烦，有时会迅速被镇压。

    而能做到抓捕国王这种程度的，只有这一次。目前维拉正在建立新的政权，有猜测说这次暴动背后有革命军活动的痕迹。

    张达也觉得这事有可能是多拉格的一次尝试，想要慢慢摸索出革命军的行动方案。而且前些时间，革命军吸收了一批劳工，这么久过去说不定要搞一次实战。把行动定在这个时常发生暴动的国家，可以让他们看起来不那么显眼。

    「琥珀旅行团最新动向！」

    张达也在不太显眼的地方看到了关于他们的报导，他是没想到，自己老老实实地在训练营里待着，都快两个月没搞事了，居然还有热度。

    张达也摇摇头：“感觉这次出来实习要是不搞点事情，都对不起摩根斯的关注了。”

    ……

    关于新四皇的事情，泽法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鼓励学员们多加努力，未来大海上的形势会越来越复杂，海军需要他们的力量。

    其实他的内心多多少少是有些唏嘘的，红发今年才二十八九岁啊，这个年龄就能击垮老一辈的海贼，将来会有多强难以估量。

    而与他同龄的海军，又有几个能与之相比呢？

    新的时代即将到来，他这个旧时代的老海兵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退出历史的舞台。可海军的新一代做好迎接下一个时代的准备了吗？

    泽法把目光投向了距离军舰不远的琥珀号：

    桅杆顶上的猫头旗帜迎风飘扬，瞭望室里瑞萌萌一上一下地举着哑铃，鲨鱼辣椒拿着海图和确认航向顺便看管船舵，张达也和阿尔托莉雅面对面喝茶吃点心，汤姆拿起了鱼竿钓鱼，时不时从张达也的餐盘里顺走一块饼干，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成龙应该正带着小女孩们练习功夫，叶言不知道又换上了什么奇装异服。

    如果他们能正式加入海军该有多好……

    军舰毫不停歇地向前行驶着，一阵电话虫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泽法的思绪。

    “莫西莫西，这里是G-2支部要塞，请配合验证身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