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夏心里猛地一咯噔。
下一秒,季如玉施施然起身,他手持白玉折扇,桃花眼似笑非笑,“你知道这是哪吗?”
云倾夏弱弱的问:“是哪啊?”
季如玉冲着她微微一笑,“天玄宗的杂物房,鲜少有人经过,在这被困到死也不会有人发现。”
话音落下,云倾夏掉下来的屋顶缺口被人迅速补好。
季如玉拍了拍衣袍,眉眼微弯,笑眯眯的对她挥手。
“再见,虽然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就是了。”
云倾夏在心底爆了句粗口。
季如玉这丫是想生生把她关在这关到死啊!
眼见季如玉要走,云倾夏下意识的跟上去。
可还没碰到季如玉衣摆,眼前的屋门便轰然关上。
云倾夏吃了一鼻子灰,眼神绝望。
【统子……】
云倾夏搓了搓手,小心翼翼的问。
【任务可能要完不成了,你不会惩罚我吧?】
她在小说里看的可多了,电击,抹杀,总之怎么惨怎么来。
【怎么会呢?】
系统温柔一笑:【我们是民主系统,不搞压迫宿主那一套。】
云倾夏松了口气。
【那就好。】
可下一秒,系统又轻飘飘道:【不过是这次任务失败不会派放下一个任务而已。】
云倾夏那口气卡在中央,上不去下不来。
这和要她死有什么区别啊?
云倾夏颓然的坐在地上,背靠着墙,正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发呆。
门和窗户都封死了。
朦胧清冷的月色顺着窗户洒落,浪漫且唯美。
但云倾夏完全没欣赏的心思。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生命的最后两天要待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正感慨着,身侧投下光影。
不是从窗户射进来的,是从另一处。
云倾夏循着光一路摸索着,将墙角的杂物推开后,她看到了一个洞。
一个狗洞。
云倾夏庆幸之余,又不免心情微妙。
这好像是她钻的第二个狗洞。
她是和狗洞有什么不解之缘吗?
叹了口气,云倾夏认命的从狗洞钻出去。
出去时,她灰头土脸,头顶还顶着一根杂草。
甩了甩脑袋,云倾夏继续朝着天玄宗进发。
她按照上次的路线,轻车熟路的摸到司卿客房间。
烛火轻晃。
房间内,司卿客脊背挺直,正端坐在书案前看书。
如瀑墨发被发带系于身后,纤长浓密的眼睫低垂,薄软的唇色泽浅淡。
俊若谪仙,不染尘埃。
原主会对司卿客一见钟情化身舔狗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云倾夏托着腮感慨时,司卿客放下书卷,抬眸道:“谁?”
他嗓音淡漠,裹着寒意。
云倾夏被吓得一激灵。
脚下一滑,她差点从窗沿上掉下去。
关键时刻,有人拎住了她的衣领。
云倾夏吊在半空中,像小鸡仔似的被人拎着。
侧过身,云倾夏对上了司卿客的视线。
少年长身玉立,微垂的睡凤眼淡漠清冷,瞳孔漆黑如墨,带着浅淡的凉意。
墨眉微蹙,司卿客问:“怎么又是你?”
云倾夏干巴巴的笑了笑,搓着手弱弱的问:“那个……师兄,你能先把我拽上去吗?”
这么在半空中荡着,她真的好方。
司卿客面无表情的把云倾夏提起来丢在地上。
身体重新接触到大地母亲,云倾夏悬在半空的心重新落了回去。
紧接着,她抬眸,视线落在司卿客手上。
垂在身侧的手修长冷白,骨节分明,指尖泛着莹润的光泽。
这是她的任务目标。
要牵手三分钟才算任务完成。
但……
云倾夏咽了咽口水,有点不安。
她,至今未练气。司卿客,金丹期圆满。
上次是意外,司卿客没来得及反应。
要是这次她敢再犯,会被司卿客打死的吧?
收回思绪,云倾夏眼珠子一转,想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
司卿客的手突然被人握住。
他有洁癖,极度厌恶别人触碰。
眉心微蹙,司卿客想把那人的手甩开。
可垂眸时,却见少年红了眼,黑白分明的眸子氤氲着雾气。
看着怪可怜的。
司卿客一怔,望了动作。
这时,云倾夏发挥自己毕生的演技,用带着一丝哽咽的声音道:“师兄,那天的事对不起,我只是、只是太过爱慕你。”
说着,云倾夏仰起头。
少年脖颈雪白修长,抬头时,细软的墨发顺着肩头滑落,下颚瓷白,锁骨精致漂亮。
云倾夏哽咽着道:“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求师兄给我一次机会,别讨厌我。”
司卿客有些怔忪。
少年纤白漂亮的手拉着他的手,正微微颤抖着。
澄澈的杏眸眼尾泛红,脆弱又无助的望着他。
让司卿客想起他年少时养过的奶猫。
司卿客微微拧眉,心情复杂,不由得想起有关云倾夏的传闻。
他这位师弟出身世家,过得却并不幸福。
父亲妻妾众多,给他生下无数兄弟。
明明是嫡长子,在家中的地位却岌岌可危。
是否因为此事,云倾夏才会对他如此依赖,然后做出那等过激之事?
司卿客低下头,却见少年跪在地上,眼睫微垂,眉眼间带着落寞的味道。
可怜兮兮的。
殊不知,此刻云倾夏正在识海里狂戳系统。
【统子,还有多久才能结束?】
她没词了,她快顶不住了!
系统毫无起伏的机械音传来:【还有一分钟。】
淦!怎么那么慢?
云倾夏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
她提心吊胆,生怕司卿客洁癖发作,把她剁了喂狗时,头顶响起司卿客的声音。
“你……”
司卿客开口,想说点什么开导云倾夏一下。
但他修的是无情道,生性淡漠寡言,不喜与人接触。
起了个头,却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便抿着唇微微蹙眉。
云倾夏见状心里一咯噔。
完了,司卿客该不是想发火吧?
云倾夏在心底暗自祈祷,希望这一分钟快点结束。
这时,司卿客微微俯身,朝着云倾夏靠近。
想着语言安慰行不通,司卿客准备拍拍云倾夏的头以示安抚。
弯腰时,腰间璎珞流苏垂落,荡出好看的弧度。
云倾夏的鼻子被流苏弄得有点痒。
眼睛眯起,她红唇微张——
“啊、啊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