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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实在讨厌
    钦差?

    听李回春如此分析,我有些不安了:“那……他们会不会真去对付小穆啊?”

    “当然想,可前提是,他们得知道他在哪儿。”

    “呵呵,小穆行踪不定,倒也让他们无法下手。”

    李回春同情地看向我:“真有你的,自己都快死了,还有心情替别人高兴。”

    “我……”我收敛了笑容:“如果这就是我的命,我也认了。”

    “好了,逗你玩哩,哈哈哈哈。”李回春突然大笑道:“别忘了这是襄州,我们大唐的国土,他们吐蕃贼子怎会明目张胆烧杀抢掠?你住的地方有些偏僻,他们偷偷摸摸地说不定会干出点什么坏事来,可这一带是城中心最繁华的地方,你只要大喊一声‘救命’,立马有巡街的官差围上来。”

    “我明白了!”我豁然开朗。

    “你明白什么了?整日里过得糊里糊涂的。难怪只能卖卖豆腐。”李回春有些鄙视地说。

    “卖豆腐怎么了?”我不甘示弱:“那你呢?做个大夫就比我身份高贵?”

    “哎,我发现你好像挺讨厌我。”

    我轻哼一声:“难得你这么有自知之明。”

    李回春却不生气,笑道:“你娘若是身体不舒服,可以让王佳佳陪着,到我家来小住几天,反正秀珍和王佳佳也熟。若是怕给我添麻烦,过了前面那条街就是江湖客栈……”

    “好了,别罗里吧嗦的,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这几天会不会去找小穆,去给他带个信,到那一天带好人手,我要把这波儿细作一网打尽。”

    “殷兄!”李东升突然跑进医馆。

    李回春起身相迎:“怎么了?”

    “殷兄可有见到穆悠?我刚才去刺史府等了半天,也没见到他的人影。”

    李回春摇摇头:“你有什么急事吗?”

    “李江湖也在啊?”李东升看到了我,叹了口气:“我刚才听他说,穆悠明年三月就要走了?”

    “嗯。他这个钦差任职一年,是快到期了。”

    “怎么能这样呢?难得我们三人能再次相聚,殷兄,你就忍心让他再被调往别处吗?”李东升满脸焦虑。

    李回春笑笑:“这官职的任免调配,都是圣人的意思,岂是我们能左右的?”

    “那……那我现在就给圣人写信,让他下旨,命穆悠永远留任襄州。”

    “胡闹!”李回春呵斥道,看了我一眼:“你现在都成家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你当自己是谁?你现在就是客栈的东家,仙儿的夫君。仙儿还怀着孩子呢,让你们的孩子平平安安出生,才是你该做的。”

    “可……可是穆悠他……”

    “他该何去何从,自有他的打算,要你瞎操心?作为朋友,你该尊重他的选择。”

    李东升长叹了口气,脸上终于平静了不少:“好,我不会干预,我会找他聊聊,看他如何打算。哦,对了,我前几天见他好像有些不舒服,一个劲儿犯恶心,你有没有给他看看,不知他是哪儿不舒服。”

    李回春嘴角勾起一丝怪笑:“这还不是你害的,我哪儿会看。”

    “我害的?我怎会害他?”李东升有些懵,我也是一头雾水。

    “好了,等我碰到他,和他好好儿谈谈,让他去客栈找你行了吧?”李回春有些不耐烦了:“你客栈不忙吗?还有功夫到处跑?都是快做父亲的人了,别老顾着玩,多给孩子挣点钱。”

    “是,殷兄教训的是。我顺道过来去楼上廖氏文斋买块墨。知道吗?我现在一幅字就可以卖一两银子,跟当年穆悠给人家算命一样,概不还价,呵呵,走了。哦,李江湖,明天记得来客栈拿你的对联。”

    “好,谢谢东家。”我答道,就见李东升大步流星跑到楼上去了。

    “哎,你还有事?没两天就过年了,你家年货都办好了?”李回春问道,言语间听得出来在下逐客令了。

    我装作不知:“都置办得差不多了。我们普通百姓,也没什么东西买,也就是些柴米油盐之类,保证有口吃的就不错了。”

    “哦。”李回春应道,见我仍没打算走,又道:“听说你一直在照顾蒙捕头,他家的年货也备足了?”

    我笑笑:“你操心的事可真多。”

    “哦,随便问问嘛。”

    “那我也有件事想问问。”

    “说!”

    我朝外看看:“刚才李东升好像叫你‘殷兄’,什么意思?”

    李回春又拿起医书坐了下来:“我三年前陪穆悠去过长安,当时化名‘殷子木’,他与我结为了兄弟,便称我为‘殷兄’,叫习惯了,改不了口。”

    “额……那李东升刚才说要给圣人写信?他……他到底是谁?”我又问道。

    “李东升的父亲位高权重,为太子詹事,正三品。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深得太子……也就是如今的圣人喜爱,每逢宫中喜宴,他都会被请进宫去,风光无限。

    可惜后来安史之乱,他父亲随太上皇西迁,走得急,无法顾及家人,他只得自行逃难,颠沛流离。”

    “原来李东升有这么显赫的身世,难怪他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感叹道:“那他父亲后来没找他吗?”

    “他父亲……在西迁的路上就已经病逝了。”李回春说道,眼中也有些悲痛。

    “那他没回长安去吗?如今的圣人应该还记得他,难道不会念着当年的情分给他个一官半职?”

    李回春冷冷一笑:“听说过‘马嵬兵变’吗?就是因为那件事,当年的太子才北上灵武,荣登大位,而当年的圣人却成了太上皇。

    我听穆悠说,当年好多劝阻太子自立为帝的臣子都先后病逝了,还有的也不幸被叛军所杀。至于真相具体如何,又有谁知道呢?因为我们看到的所谓历史,一直都是胜利者所写。”

    我大惊:“你是说,李东升他父亲有可能是被圣人……”

    李回春继续看着医书道:“我就只是个小小的大夫而已,哪儿敢妄议朝政。只不过以前在长安时与李东升相识,他现在又是仙儿的夫君,不想他再与皇室有牵连。做一个客栈东家,平平淡淡过一生,难道不好吗?”

    “挺好的。”我也由衷地感叹道。

    “那你还磨蹭什么?还不去给徐县令汇报去。”李回春终于直接开赶了。

    “汇报?汇报什么?”

    “徐县令不是让你查李东升吗?你忘了?”

    “哦。”我陡然记起,旋即又迷糊了:“你怎么知道?”

    李回春得意一笑:“告诉你也无妨,县衙肖县尉是我们辰队的密探。”

    “啊?肖县尉?你……你是如何说服当官的给你当手下的?”我简直震惊了,想到我们未队除了宋二郎就剩我们一家人了,羞愧地无地自容。

    李回春掏出金箫拍在柜上:“凭这个,他又打不过我,当然得听我的。李江湖,你记住了,除了我,你若是再敢说出别的密探,我必用这金箫要你好看!”

    “你……你还能再讨厌点儿吗?哼!告诉佳佳,我有事先走了。”我瞪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出了医馆。

    ……

    “老蒙,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我呼喊道,用肩撞开院门。

    “李江湖,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迎上来的却是龙雨寒,他帮我卸下肩上的大包小包,也朝屋里喊道:“师父,是李江湖。”

    老蒙终于坐着轮椅出来了,也是埋怨道:“江湖啊,你怎么又买东西?”

    “没什么,就是一些日常所需,哦,还有,给你带了一坛子酒。这马上就过年了,一点小意思。”我客套道,虽说总共花了将近五百文钱,可是看着他那么可怜,多少要表示一下。

    “这……真是让你破费了。雨寒刚才说了,今年接我到他家过年去,呵呵呵,昨天小穆也来看我了,也给我送了两坛酒还有冬衣。我这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善事了,有你们照顾着……我……”老蒙说着,声音有些哽咽,连眼睛也红了。

    我和龙雨寒连连安慰一番,又和他闲聊了一阵,见他心情好了才告别。

    “李江湖,谢谢你了。”走在路上,龙雨寒突然停下来,郑重地说。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干嘛这么客气?我每个月还得一两银子,这快过年了,也就意思一下。”

    “一两银子的工钱是你应得的,而那些东西却是你的善心。他是我师父,我孝顺他是应该的,而你,却做了一般人都很难做到的事。你是个好人!”龙雨寒夸赞道。

    听他称赞,我更难为情了:“我哪儿有这么好。你要谢就谢小穆,他才真是不计回报,真心对老蒙好。”

    “小穆……呵呵,钦差真是我这辈子都难得一见的好官了,我倒是想替师父好好谢谢他,可是……我都好久没见过他了。”

    我有些困惑:“昨天他不是还在府衙吗?我帮林主簿审案,去了刺史府汇报案情,还见他和杨墨生在东院吃茶。由于人多,我也没能和他说上话。”

    “昨天?”龙雨寒想了想:“昨天我在巡街,倒是没见到钦差,回到刺史府倒是听孟司马说杨墨生防卫过当,误伤人命,被关入大牢了。”

    “哦,那估计是处理完杨墨生又走了。反正我们这个钦差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只有在有事时才会出现,也不知他每天到底住在哪儿。”

    “没错,就他东院那张床,也就是个摆设而已,最多午睡一会儿,整间房里连件换洗的衣裳都没有。”龙雨寒眉头紧锁:“雷刺史曾经倒是让我暗中查过,我见钦差插上了院门的栓子,然后翻墙出去了,还跟踪了他一段路,结果却跟丢了,最终也没查到他具体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