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桉的话一出口,不少人便围了上来。
一位大叔好奇地打量了她几眼,“姑娘刚打外地来呢?没听说过沈家村的事?“
“是啊,我刚打大齐过来。”沈予桉强压下心头担忧。
”哦,这就难怪了。”大叔点了点头,面色凛然道,“沈家村的村民染上一种怪病,浑身长满鱼鳞,听说是被上天给诅咒了’
沈予桉:“??“
还以为自己听岔了,不由瞪大眸子:“被上天诅咒了?还有这种事?”要说生了一种怪病她能理解,后面这句被上天诅咒了就实在让人难以理解了。
见沈予桉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人们沸沸扬扬地说开了。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姑娘可别不信,那个村庄真的是被上天诅咒了。”
“可不是?那天晚上一条火龙落在村庄附近、这可是许多人亲眼目睹的。”
“自打火龙降落后,没几天就听说村里老老少少身上开始长鱼鳞这不是龙神诅咒索取他们的性命是什么?'
“对啊,定是有人触怒了上天,降下这样一场可怕的灾难。”
沈予桉听得呆若木鸡,本想置疑几句,但听到这句'老老少少身上开始长鱼鳞'时忙又闭了嘴。
身上长鱼鳞不过是种寻常皮肤病,可村里老老少少个个都长这就太不寻常了。传染病?麻风病?只有这种才会传染,才会导致全村人都染上。
想到这里沈予桉觉得事态严重了,忙问道,“大叔大伯们可听说此病会传染?”
大家惶惶然,众说纷纭。
“传染不传染的不知道,总之整个村子都被封锁了,只准进不准出。'
“肯定会传染,否则官府哪能吓成那样?连看守的官兵都是打灵州城派来的,谁若敢从村里逃出来直接就地处决。
“听说前两天一名外村人不小心闯进沈家村范围,就不放他出来了,没过两天听说他也得了病了。“
“没有一个大夫敢替他们诊治的,这满村的人恐怕都只能在里面等死了,唉,太可怜了!~”
“害怕这病泄露,许多有钱人都举家搬离了,闹得人心惶惶的~~”
沈予桉打量了一下四处,难怪车马如此拥挤,旁边许多铺面连门都关了,原来如此。
“我得去凤鸣酒楼和霓裳阁一趟。”沈予桉神情凝重,招呼影子准备离开。
她得去看看大叔大娘和沈家哥哥嫂子们是否安全,之后再前往沈家村看看是个什么情况,若是麻风病,她空间里也不是没有药物可以医治。
“凤鸣酒楼和霓裳阁?还是别去了,都关门了。“一位热心大婶在身后开口。
“关门了?为什么?“沈予桉心中掠过一抹不详的预感。
“唉,也只能怪他们一家太倒霉。”大婶重重叹了一口气,“听说村里有人大寿,沈泰林一家便携老带幼的回村贺寿,谁知他们前脚进去后脚就封村了。”
沈予桉脸色不由又难看了一些,虽然她认为这个病应该没有人们传说的那么可怕,不过被封在村里的人们有多恐慌可想而知。
她不能耽搁,必须马上前往。
“姑娘如此担忧,可是与沈泰林一家相识?“大婶关心地问了一嘴。
“嗯,他们都是我的亲人。“沈予桉点头,略一沉思望向墨随君,“墨公子,可否劳烦你找到这孩子的爹娘?拜托了。“
“可以。”墨随君爽快地应了,从沈予桉怀里接过昏昏欲睡的孩子,随后眸光温和地望向她,“对了予桉姑娘,你这是~~要去哪?'
“沈家村。”沈予桉也没多说,翻身上马,冲墨随君挥了挥手,“有劳墨公子了。”说完和影子策马往堿外去。
初冬的天,万物凋零,山上是枯黄的树木,地里是裸露的黄土,处处透着一股萧瑟的气息。
沈家村外一两里处,便见驻扎着不少官兵,拿着长枪严阵以待。
而前方不远处打着木桩拉着铁链,外边一大批官兵驻守。
在这样一个偏僻的乡下突然聚集了如此多的官兵,气氛不由凝重不安。
大道上设了高高的路障,阻挡住所有通行的马和车。
“站住,什么人?“见沈予桉俩人过来,一名靠在路障处休息的官兵站了起来,语气凌厉的询问。
“我是大夫。”沈予桉回答,翻身下马。
“大夫?上头可没派什么大夫来。”官兵冷眼打量着沈予桉,不大相信沈予桉说的话。
“我不是上头派来的,不过我的确是大夫,也是这个村子里的人。”沈予桉解释,“村里眼下什么情况?'
“还能是个什么情况?等死的情况,怎么?你想进去给他们诊治?“官兵冲沈予桉不屑地扯了扯嘴角,“不过我好心劝你一句,村里的病神仙来了也无治,进去也是白白送死。’
“不,我不进去。”沈予桉摇头,认真道,“我想让你们叫位患者过来,我先看看是何病,是否具有传染性再做决定。
“噗~~你什么人啊?竟敢指挥我?”那名官兵仿佛听了个莫大的笑话,“想替人诊治自己进村去~~不过我可告诉你,只能进不能出,进去了就休想出来。“说完靠着栅栏坐下,不再搭理沈予桉。
沈予桉有些为难,她身上倒有齐恒帝给的令牌,但又不想泄露身份。
而尚未弄清病情就贸然进村明显不是最好的选择,正纠结,看到几辆马车过来,领头那辆正是在街上撞人的丁成敏的马车。
“丁公子,您来了。“看守路障的官兵看到马车过来,忙起身,吆喝着手下把沉重的路障挪开,放丁成敏的马车进去。
丁成敏在大街上横冲直撞耍尽了威风,可一出城就交待车夫把车赶得平衡些,省得太巅影响他在车上睡觉。
故而晃晃予桉的这会儿才到。
“把药材搬下去。”丁成敏揉了揉迷糊的眼睛,打着哈欠下车。
他领了这个没人肯领的差使,奉路刺史的命令前来送药的。
药物搬下马车后也没人肯往村里送,而是抬着来到封锁线外搭的一个高高的台阶处,之后抬着装药的麻袋往里扔。
把所有的药材扔进去了之后,拿一个羊皮做成的'喇叭冲村子里头喊话,叫他们派人来搬。
“这药能有什么用?做给别人看一下而已。”丁成敏把药送到之后,便懒洋洋地上了马车准备离开,在车上跟随行说话,“我爹说了,等这批药吃完还没用,届时便直接把整个村子一把火给烧了,处理得干干净净~~“
沈予桉听了这话气得脸色煞白,路刺史这个狗官竟敢如此草菅人命,实在太可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