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朝阳下喜鹊鸣叫,叫得人心中欢畅。
刚刚起床的孙坚在吴夫人的操持下,站在院中任凭妻子为自己洗漱。
脸上,依然有些愁容。
“夫君,莫非碰上了难事?”
面对吴夫人的问询,孙坚叹息道:“长沙城内诸事繁琐,我却无人可用,人手不足啊。”
“母亲。”
孙权被下人带着进入了吴夫人的院落,他不是来请安的,这年月也没有请安一说,他是每日清晨来吴夫人这里吃‘朝食’的。
时下的老百姓每日都只吃两顿饭,可权贵却吃三餐,而官宦人家孩子与女子又不能与男人同桌,所以孩子基本都会在自己母亲的院子里吃早饭。
“父亲。”
孙权看见孙坚明显态度不怎么好,就跟瞧见了抄袭者差不多,粗略的打了声招呼,拱手算是见礼,便转身走入屋内。
吴夫人在身侧砸了孙坚一拳,他那体宽肉厚的也不当回事:“你又把我儿如何了?”
孙坚也纳闷,爷俩怎么还有隔夜仇啊?
“我能把他如何?还不是前几日你儿子玩火,差点把府邸点了,我才动手给了他一巴掌么,可能是记仇。”
要不然,孙坚也是在想不出自己儿子为什么是这个态度。
“你呀,就知道关心黄口小儿,眼下我即将起兵,手下却无人可用,哪有心思去管他的态度。”
“再说,你若是还这么护着他,权儿何时能如同策儿一般英武?”
孙权偏向长子之心,府内所有人几乎都知道,其原因是孙策和孙坚实在太像了,父子俩都是一样的勇武、一样的挺拔,就连喜好结交朋友都如出一辙。
孙坚被朱儁提携为佐军司马打黄巾的时候,孙策母子被留在了寿春,那时孙策在寿春广交好友,与周瑜号称‘总角之好’,一时传为佳话。后来到长沙,立即参与军伍之事,跟在黄盖身边学习零陵、桂阳军政要务,也时常被黄盖夸奖,府内人几乎都知道孙家未来的家业肯定是这位大公子继承,对待孙权与孙策的态度自然也有所不同。
可当娘的,哪听得自己男人如此偏袒?
“权儿还小啊!”
“要我说,你从现在开始培养权儿,将来权儿未必就不能如同策儿一样,替你分担军政。”
孙坚回身看了一眼正在屋内桌子上吃饭的孙权,狐疑了一句:“是嘛?”
他是没看出自己这个碧眼孩儿有什么异于常人之处,除了……最近只要靠近就能听见一个很特殊的声音外。
莫非,真是自己平日操劳过度,忽视了这个孩子?
“主公!”
“大公子和黄将军以至渡口!”
护卫统领吴景喜笑颜开的说道:“祖茂将军已经率军前去接应,据说大公子和黄将军还带回来了不少军粮。”
孙坚听闻立即喜出望外,冲着屋内喊道:
“权儿。”
孙权回头应声望了过来。
“你兄长回来了,走,我带你去接他,免得你娘又说我偏心。”
说着话,孙坚喝令一声:“备马。”
吴夫人闻声吩咐下人为孙坚取来官服,穿戴完毕后,孙坚这才回身呼唤孙权:
“走啊。”
孙权无精打采的恢复了一声:
“哦。”
孙权双手扶于腹前,迈步缓缓跟在孙坚身后,脑子里想的却是:【这孙子到底是不是穿越来的?】
走出院落,孙坚翻身上马,弯腰伸手一抓,抓着孙权脖领子将其拽于马上,双腿猛磕马腹,战马‘淅沥沥’一声暴叫,窜动而出。他身后,是部曲们紧随其后的脚步,队前,则是护卫统领吴景。
一行人出了府邸之后,直奔渡口,一路上军纪严明,连一个多话的都没有。
可孙权受不了啊,晃动的孙坚时刻挤压着他在马背上的空间,一只小小鸟在马颈处卡的疼痛异常。
就如同有人用砂纸在你大腿内侧不断打磨,疼的孙权想咬人。
与此同时,孙权也有了心中的判断。
【他应该不是穿越者,如果是穿越者,这马上怎么连个马鞍都没有?马鞍好像是北魏时期才出现的,将马鞍安置于马背上,捆绑于马腹之下。之后,还出现了马镫,让士兵骑马时脚踏马镫更好发力,这才有了后来骑兵的诸多战术应用。】
【也正是因为这个马鞍和马镫的发明较晚,所以重骑兵才逐渐被历史抛弃,这类兵种虽说杀伤力巨大,但并不稳固,士兵骑乘技术稍有差池,就会坠马。反而轻骑更容易稳固身体,灵活性更强。】
【若是有了马鞍和马镫,孙家麾下便打造出一支指使如臂的主力重骑,到那时,什么白马义从、并州狼骑、虎豹骑、西凉铁骑,通通都要败在重骑之下,光是那冲撞之力就不是普通骑兵能够承受得了的。】
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孙坚留心记着那个声音中的每一句话,比如这一回声音中所提的马鞍、马镫!
“停!”
还没到渡口,孙坚立即叫停整支队伍,吴景不明缘由,起码来至身侧:“主公,何事?”
孙坚双手托起身前孙权,腾空一扔:“接着!”
吴景如临大敌,赶紧将孙权接住,紧紧搂在怀中,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这是人啊!
能扔着玩么!
孙权猛翻白眼,心中腹议:【果然是老爸带娃,活着就好。】
孙坚没有说话,下了马以后,围绕着自己这匹征战四方的战马连续绕了好几圈……
那一刻孙权好像明白了什么,立马急的伸手在空中指指点点,回头看着吴景眼中尽是急切。
吴景还在安慰:“没事,二公子,无碍的,舅舅不是接住你了么?不怕,乖!”
【我怕你奶奶个孙子,孙坚这厮又要抄袭老子,还特么是当着老子的面抄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