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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394章 亲生父亲
    见官?

    亏这些人说的出口!

    那些衙门的小吏最是不分青红皂白地断官司,安罪名,到时候他若是跟着那些小吏去衙门或者回客栈拿银子,必定又是闹得众人皆知。

    知道他落榜之后到酒肆中买醉。

    知道他吃酒之后没有银子付钱。

    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当真是商贾最是难缠,简直犹如索命的恶鬼一般,丝毫不顾及旁人的脸面!

    任建柏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此时只想谩骂眼前这个掌柜和伙计。

    可一看到这两个人满脸的不屑和讥讽时,任建柏心里又是咯噔一下。

    此时他越是暴怒,对方只怕越觉得他是虚张声势,也越发要拉着他去见官了……

    他的英明,便要在今日之内,毁于一旦不成?

    “掌柜的,他一共吃了多少酒菜钱,我来付就是。”一位女子走了过来,轻声柔语地问道。

    酒肆掌柜和店小二不约而同去看。

    来者戴了帷帽,看不清楚面容,但看身形听声音的话,大约能判断出来对方是一位中年妇人。

    且对方气质不俗,身上穿的是质地极佳的锦缎,让人不敢轻视。

    “一共一两八钱银子。”店小二恭敬回答。

    中年妇人从荷包中拿了两枚一两一个的银稞子,递给店小二,“不必找了。”

    对方既是帮这个书生付钱,且出手十分大方,多给了赏钱,酒肆掌柜自然是满脸堆笑,“多谢夫人,夫人可要吃些饭食?”

    “不必了。”中年妇人摇了摇头,将自己的荷包收了起来,看了任建柏一眼后,抬脚出了酒肆。

    任建柏见状,忙追了上去。

    对方脚步颇快,而他又因为吃了酒体力有些不支,直追了整整一条街,这才追上了那人。

    “你还有事?”妇人缓声道。

    “今日夫人既是帮了我,我理应向夫人道谢才对。”任建柏拱手,“也该将这酒菜钱还给夫人。”

    “你……”妇人轻叹了一口气,“不必了。”

    “只是你今日醉成这幅模样,实属不该,春闱落榜虽然是一件憾事,可你年岁尚轻,往后还有的是机会,属实不该如此失了分寸。”

    任建柏顿时一惊,但又满脸苦笑,“夫人也知道在下落榜之事?”

    “这是自然,自你到了京城之后,我便知晓你的一举一动,更是时常去看望你,你所有的事,我皆是一清二楚。”妇人轻声叹息。

    任建柏听得越发湖涂,亦是满脸惊诧地看着眼前人。

    知道他的一举一动?

    时常去看望他?

    可是,他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又为了什么……

    任建柏想不明白,呆愣愣地询问,“你是……”

    妇人并不言语,只是伸手将所戴的帷帽解了下来。

    面容显露,任建柏看了个清楚,顿时一愣。

    咬紧的下唇渗出血来,任建柏紧皱的眉头满都是怒意,但最终还是将这蹿到头顶的怒气强压了下去,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邹氏忙追了上去拦,“柏儿!难不成你连娘都不认了?”

    任建柏咬了咬牙,看着邹氏的目光几乎喷出火来,“你当初离家,不辞而别之时,也没记得家中还有我这个儿子,想来也是不认我的,我又为何要认了你?”

    邹氏离家的那几年,他是最艰难的时候。

    因为父亲的死忧心忡忡,廖氏又变本加厉想着讨名声,他又处于院试的关键时刻,族中因为他年轻,又想趁机占其房屋和田产的便宜……

    天知道他那几年是如何面对刻薄的族人,繁重的课业,以及咄咄逼人的廖氏是怎么挺过来的。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母亲,邹氏当年不辞而别,将他扔在了任家村的缘故。

    他心底里,是恨邹氏的。

    恨邹氏的不辞而别,更恨邹氏当年的未婚先孕,给他这么一个奸生子的身份。

    虽然随着廖氏被毒哑和流放,这个秘密几乎永远被埋在了地下,可一旦有心人翻了出来这件事的话……

    任建柏越想,这心中越气,尤其在看在邹氏头发上别的那通透如玉的发簪,以及手腕上戴着的沉甸甸的金镯子时,火气亦是更大。

    “看母亲这模样,似乎现如今过得不错?”任建柏满脸讥讽,“难不成,母亲已经寻到了我的亲生父亲,还是说母亲又寻到了更好的人家,此时过得逍遥自在?”

    邹氏身形一晃,“你,你都知道了?”

    “纸包不住火,母亲当初做过的事,自然瞒不住所有人。”任建柏冷哼了一声。

    邹氏脸色白了又白,但片刻后却又松了口气,满脸轻松,“既然你已知道了此事,那娘便不再瞒你,你的亲生父亲,的确并非那个村夫,而是另有其人。”

    “呵,母亲倒是承认的干脆……”

    “你现在,便随我一起去见你的亲生父亲如何?”

    见邹氏这般说,任建柏冷笑,“母亲这是打算坐实我奸生子的身份?”

    邹氏看了任建柏好一会儿,一双美目中流露了些许笑意,“若是你父亲不认,那你是奸生子,可若是你父亲肯认我呢?那你便不再是奸生子的身份,不过只是外室之子而已。”

    这两者,有区别不成?

    任建柏扯了扯嘴角。

    邹氏却是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你父亲现如今膝下无子,虽说是外室之子,但只要他能将你接入府中,那你便是家中堂堂正正的少爷,再无任何人敢小瞧了你。”

    “而你若是能讨了你父亲的欢心,得了你父亲的肯定,别说什么春闱殿试,还是什么入翰林,出仕为官,也不过都是他的一句话罢了。”

    任建柏顿时一愣。

    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那人的一句话便能办妥?

    他的亲生父亲,是怎样的人……

    ----

    三月,桃花盛开。

    府邸之中栽种的桃树此时繁花朵朵,远远望去,如云霞一般。

    苏玉锦觉得这样的美景不能浪费,这样好的花瓣更是不能辜负,于是和吕氏、苏云若一并摘了许多桃花花瓣。

    晒桃花茶,做桃花酥,研磨成酱做成桃花馅儿的酥饼,或是放在绢袋中做成香囊挂在床头……

    等三人忙活得差不多时,苏绍元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