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耳朵趴到门边,能听得到那边传来了脚步声和低声说话的声音。
听不真切外面有多少个人,但远去的脚步声很快便折返了回来,这样的情况让苏云若挑起了眉梢。
要么便是这里距离幕后主使所在的屋子不远。
要么便是这个地方不大。
而按照正常来说,通常会是后者。
地方不大的话,那便说明此时的她应该还在雪岳府城内的某个地方。
还是有机会得救的!
苏玉若正盘算着,看守已是折返了回来,看到苏云若在门口站着,喝道,「老实一些!」
「你方才是去见你主子了吗?」苏云若问道,「你可曾跟你主子说我苏家十分有钱,只要放了我便可以得许多钱的事儿?」
见看守并不回答,苏云若接着道,「你别不信,我苏家的确有钱,绝对能让你家主子满意,你且让你家主子说个数出来,我们苏家一定能够拿得出来……」
见苏云若在这里喋喋不休,且张口闭口皆是钱,看守厌烦无比,狠狠瞪了苏云若一眼,「钱钱钱,这世上莫不是就只有钱了不成,我们抓你可不是为了钱!」
不是为了钱?
苏云若眉梢挑了挑。
方才有人来说过,要仔细看着她,不要出了意外。
眼下,却不是为了钱。
那便验证了她的猜想,的确是奔着秦霈佑而来的。
就是不知道此时她是要成为诱饵,还是说还有旁的用处。
苏云若眯着眼睛,假装强忍了眼泪不让它落下来,「若不是为了钱,那我的性命,岂不是保不住了……」
「求求你,放我出去吧,我出去之后一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来年当牛当妈也会报答你的这份恩情的,求求你了……」
看守被苏云若烦的不轻,只瞪了她两眼,也不多说话,只转身离去。
大约一刻钟的功夫后,看守提了食盒过来,透过栅栏,将食盒里面的馒头,稀粥,还有一碗炖菜放到了里面的地上,「快吃。」
见苏云若还在那里抹眼泪,看守满脸都是不耐烦,「若是不吃的话,小心你的性命!」
「我吃,我吃……」苏云若一副怕死的模样,颤颤巍巍地拿起了馒头,端起了那满都是炖菜的碗。
碗刚端了起来,不过片刻的功夫,「啪」地摔在了地上,那瓷碗顿时摔成了几瓣。
「呀!」苏云若惊吓地哭喊了一声,慌手慌脚地捡,又胆战心惊地看着那看守,连连求饶,「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女人当真是烦人!
看守满脸的嫌弃丝毫不做掩饰,只拿着扫帚伸进栅栏门里将那些东西归拢了一下,更是喝道,「你且等着,我再去拿一碗过来!」
这次比上次的速度更快一些,看守端了新的菜过来,但这次也是因为慌张的缘故,苏云若看到了碗沿儿上的一些还不曾溶于水的粉末。
苏云若心中一沉,却也当做没看到,只小心翼翼地接了碗过来,躲在角落里头,埋头「吃」了起来。
看守也不去盯着,许久之后听到里头「冬」的一声,这才起身来瞧。
见苏云若手中的碗已是滑落在了地上,人也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看守这才松了口气,冲地上啐了一口后,接着回到自己那小桌跟前,悠闲地喝上一杯茶水。
如此又过了许久,察觉外头许久没有动静,苏云若从地上爬了起来,透过栅栏门看到那看守在外头打盹儿,这才将先前假装吃,但实际上偷偷藏在袖中的饭菜尽数抖了出来,接着去喊香巧。
香巧迷迷湖湖地听到动静,幽幽转醒,待看到苏云若时
,下意识喊了一句,「小姐……」
再看到周围的状况时,几乎要喊出声来。
苏云若急忙捂住了香巧的口,「嘘。」
香巧素日跟着苏云若走南闯北多年,也是见过世面之人,此时见此情景,急忙自己捂住了口,低声问苏云若,「小姐,该怎么办?」
「待会儿……」苏云若附在香巧耳边,低声耳语了一番。
香巧听得分明,连连点头,「嗯!」
苏云若又蹑手蹑脚地到了门边,到外头望了望,看外头仍旧是只有这一个看守,便躺回了方才「吃」完饭菜晕倒的地方,冲香巧点了点头。
香巧会意,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到了她跟前,深吸一口气后,哭嚎起来,「小姐,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小姐你别吓我啊小姐。」
「来人啊,快来人啊!」
看守正困得打盹儿,这会子一下子被惊醒,吓了一跳不说,越发觉得十分烦躁,抬脚踹了那铁栅栏,「喊什么喊!」
「求求你,快来看看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没气儿了!」香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家小姐素日有心疾,最是受不得惊吓,肯定是被吓得不行了,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
那个小姐不行了?
看守也是一愣。
先前她醒了后,他立刻去禀告主子状况,得到的回复是继续用上一些蒙汗药,但也交代他务必仔细小心,不能伤了她的性命。
由此可见,主子对这位小姐的性命十分看重。
可此时这位小姐快不行了……
看守顿时心里一慌,急忙从腰上扯了钥匙下来,打开铁栅栏门上挂着的沉重铁锁,三步并作两步走地到了苏云若的跟前,伸手去其鼻下试探。
结果这手刚伸到了跟前,苏云若忽得睁开了眼睛,手快速地在那看守的脖子上划过。
碎瓷片的边缘锋利无比,苏云若出手速度极快,力道又大,这一划便是在那看守的脖子上开了一道极深的口子。
鲜血喷涌而出,气管损伤的看守也再说不出什么话来,只呆愣了片刻后,便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略挣扎几下后彻底没了气息。
「小姐。」香巧努力地平复自己此时惊恐不安的心理,一边跟着苏云若将这人的尸首往里面拖了拖。
将看守身上的外衣扒了下来,给自己换上,苏云若又将自己头发上的发饰尽数都别在了那死人的头上。
如此一来,远远看过去的话,就好像是她本人躺在了地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