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天降大雨,道路泥泞难行,若是有人偷盗税银,必定会留下痕迹。
州佐带人仔细勘察古庙周围,到处也找寻不到脚印之类的线索,无奈之下,州佐只得返回,禀报了巡抚。
巡抚认为他在说谎,要惩办他。等到审讯官兵们时,也都是众口一词。巡抚便责令州佐,仍回古庙去缉查头绪。
州佐返回古庙,见庙前有个瞎子,面白无须,长了一张老鼠脸,相貌非常奇异。
正往前走着,瞎子微笑开口道:“能知心事,算错分文不收。”
刚刚丢了税银,就来了一个神秘兮兮的瞎子,州佐微微起了些疑心,走上前道:“你这瞎子,给本官算上一卦,看你灵是不灵。”
瞎子淡淡道:“你必定是为了丢失银子的事。”
州佐心中更加怀疑瞎子,回答道:“是的,伱怎知晓?”
瞎子说道:“找一顶轿子来,只管跟着我走,到时你就知道了。”
州佐听了,心中犹豫了片刻,找来顶轿子抬着瞎子,自己和差役们跟着他走。
先是往东,随后往北,一连走了五个时辰,众人人困马乏之际,瞎子领路进入一座深山中。
又走了不多时,忽见一座城市,街上车水马龙,行人川流不息。
进城后,又走了一会儿,瞎子忽然开口道:“停下!”
说罢从轿子上下来,用手往南指了指,说道:“往前走,见有个朝西开的大门,你就敲门询问,自然会知道。”说完,拱拱手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州佐看着瞎子消失的地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按照瞎子说的,又往前走了走,果然见有座大门。
走进门内是一个花园,花园里,高大的古松遮天蔽日,地上细草茵茵。穿过几处画廊亭阁,迎面见一个高亭,州佐信步登上石阶,走了进去。
进门一扫,赫然有几张人皮挂在墙上,脸上的五官样样不缺,腥气熏鼻。
州佐看的毛骨悚然,还以为自己来到了剥皮地狱,吓得浑身冒汗,急忙退出了亭子。
这时,从门外走进一个穿着古朴衣衫的男子,质问道:“你是何人,安敢擅闯王府!”
州佐被亭子里的人皮吓得失魂落魄,连忙将丢失税银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这人听完,带着州佐走出花园,不一会儿,到了一个辕门,很像是官府衙门,众多的皂隶排列在两边,气象十分威严。
那人领着州佐进去,又进了一重门,看见一个戴着珠冠,穿着一身王服的王者,面南而坐。
州佐急忙走上前,跪地拜见。
那王者俯视了一眼州佐,威严满满的问道:“你就是湖广巡抚的押解官吗?”
州佐头也不敢抬的道:“正是下官。”
王者语气冰冷道:“银子都在这里,这么一点点东西,你们巡抚慷慨地送给我,也未尝不可。”
州佐连忙哭着诉道:“巡抚大人给我下了死命令,回去后交不出银子,小人就要被处死了。大王留下银子,我回去后空口无凭,怎么向巡抚大人交待呢?”
王者冷笑一声:“这也不难。”
说着,从案牍上拿起一个大信封,让人交给了州佐。
“拿这个回去向巡抚交差,可保你无事!”
州佐在他的威严气度下,吓得大气也不敢喘,哪里还敢再多说什么,只得接下了那封信,一脸凄苦的退出衙门,按着原路返回。
州佐离开后,王者的视线看向了门后,淡淡道:“戏看完了,该出来了吧。”
一颗漂浮在半空的脑袋忽高忽低的飘了出来,正是施展了隐身术的张秀。
张秀一脸吃惊道:“你是怎么看穿我的隐身术的?”
王者脸颊一抽,心说我到现在也没看出你施展的是隐身术,接着道:“你头颅的影子,映在门窗上了。”
张秀恍然大悟,随即话锋一转,笑道:“六十万两银子,你说拿就拿走了,也不说给我留点。”
王者一怔,表情古怪道:“你是来和我分银子的?”
张秀微微一点头:“我也不贪,这些银子咱们三七分成!”
王者冷笑一声:“那谁拿三,谁拿七呢?”
张秀道:“当然是你拿三,敖雪拿七,剩下的五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两归我!”
一道白光过后,敖雪两眼放光的现出身来:“我就是敖雪!”
王者:“@#¥%¥#@……”
你们这也太黑了吧!
一阵凌乱之后,王者缓缓开口道:“湖广巡抚是个贪官,他从当一个小县令起家,贪婪地收受贿赂,赃银不计其数。
前几日,我趁他和一个小妾睡觉时,将他们二人剃成了光头。州佐带回去的大信封中,装的就是巡抚和他爱妾的头发。
信封中还有一封信,是我让他从自己的私囊中补齐六十万两税银,并警告他如不遵命令,早晚去取他项上人头,附上他的头发,以作证明!”
张秀听完哦了一声,接着一脸疑惑道:“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来分银子的呀?”
“……”王者眼角微微一跳。
原本他还以为遇见了个多管闲事,想要替朝廷追回税银的,万万没想到……这人居然是个想黑吃黑的!
看着张秀有恃无恐的模样,王者眼神一凛,身上升腾起一股黑气,杀机沸腾道:“去到地府别忘了告诉阎王,杀你之人,乃我天风王!免得你死后做个糊涂鬼!”
张秀凛然不惧,胸膛一挺,自报家门道:“在下三界第一美男子,大善人张秀!”
天风王微微一愣,身上的黑气停止了扩张:“你是张秀?那你为何为难我,据我所知,你也是十分痛恨贪官污吏,还抄了不少贪官污吏的家吧!
我惩治贪官污吏,你不帮我就算了,怎么还向我索要脏银?”
张秀皱起眉头,面露为难道:“你等我编个理由,也许是因为……同行是冤家?”
天风王:“……”
还真就现编啊!
张秀看着他凌乱的表情,笑道:“这些年来我抄家所得,总计有九千余万两银子,这些钱我一文钱都没有乱花,全部都还之于民。”
“倒是你,光是建造这座宫殿,就得花费不少银子吧?”
“这……”
天风王看着张秀一阵愣神,忽然感觉眼前这个张秀,似乎和传说中的那个烧杀抢掠的天魔天差地别,倒是更符合他的另一个绰号——
至圣先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