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康宁真想现在立马回到山前村,哪里人多往哪里钻,大声告诉山前村的村民,他李康宁有房子了,在莲花县郊区有一座五间宽敞明亮带水泥大院子的砖瓦房!
山前村一百多户人家,祖祖辈辈生活在半山腰的穷山村里,有几个人能走出山前村成为城里人?
除了唐大山家的唐有庆,就是他跟李建宁了!
没错,他李康宁成为名副其实的城里人!
他乐的心花怒放,嘴角忍不住抽搐几下。
突然意识到在屋子里还有二叔、李建宁等人,他急忙耷拉下脑袋,唯恐因为过度兴奋把自己的心情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天柱乐的嘴巴都合不拢,这事就跟做梦似的,前几天还在村里那有了年头的黄泥土茅草屋住着,现在就有了这么宽敞明亮的房子,以后就可以在县城上学。
换做以前,这些事情他做梦都不敢做啊!
「谢谢二爷爷,谢谢二叔,谢谢二婶,谢谢小姑,谢谢张叔……」
再高兴,天柱也没有忘记了跟众人表达谢意,同那个只知道低头耷拉着脑袋一张脸上毫无表情的木呆老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连跟在众人后面凑热闹的董欣,都忍不住在心里笑话他。
这李康宁白瞎多吃了这么多年的饭,这行动言语还不如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怪不得被一个埋汰婆娘欺负成那个熊样,这就是个一个怂货啊!
好在大家在这边忙着看房子,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又来到隔壁的原来冯伟老爹的老房子。
新旧两个房子是接山建造的。
所谓接山,就是两处院落挨着一面墙修建,如此以来,修建新房的时候,就可以少砌一面墙,这在八零年代的农村非常普遍。
一般父子、兄弟盖新房的时候,如果在自己房子旁边有闲置宅基地,大多都会选择接山修建,看上去,不过是大宅院修建了一座墙隔出来两个院子而已。.c
自然,这种房子也会带来诸多不便,小时候好的穿一条裤子,长大后各自成家各自过各自的日子,除了自家兄弟老子,还有娶回来的媳妇生出来的孩子,处起来就不再是原来兄弟老子的事情了。
在村里就闹出很多原来接山建造的屋子,东家往西家扔垃圾,西家往东家泼粪便,两家婆娘各自踩着小板凳站在院子里趴在墙头上,同隔壁婆娘大战三百个回合的事情。
就连院墙塌了,到底由谁出钱出力修院墙,就会再次衍生一场口水大战。
诸如此类的事情层出不穷,有条件的自然是尽量避雷,宁愿多花钱砌一面墙,也不愿意后期给自己添堵。
冯伟家就只有冯伟一个儿子,冯家老两口依靠着编席子供冯伟上了警校,等冯伟到了结婚的年龄,老两口一合计,就接山建了新房。
后来冯伟在县城中心买了房子,生了孩子老两口过去带孩子,这边就闲置下来。
现在冯伟两口子想着在县医院附近买一处大三居,手头的钱不凑手,冯家一商议,不如直接把这边两套房子卖了算完。
对于房子接山建造这事,李康宁同李建红到是没有半点意见。
怎么能够意见呢,这可是白白得到的大房子啊,对于二叔的这份大礼,兄妹两个只有感激的份。
老房子这边的地面没有做水泥硬化,只是用红砖砌了几条小路,以便下雨阴天的时候方便行走,院子里改成了小菜园,罩上了网子养家禽,一看就是过日子的人家。
屋子里的家具尽管陈旧,却也都能用。
吴二叔还对建红说,如果不喜欢这些旧家具的话,那就全部重新更换了,更换家具的钱他出。
李康宁眼睛一亮。
隔壁新屋子的家具都是原来房东结婚的家具,看着贴着双喜的家具他心里就疙疙瘩瘩,就像是故意嘲讽他似的。
要是能给他全部更换了就好了。
「二叔,能用就行了,哪用得着更换呢,千万不要再花钱了……」
听二叔说要给她换家具,吓的建红慌忙摆手。
她能得到这房子已经不好意思了,她哪能再让二叔花钱?
旁边的李康宁慌乱垂下脑袋,唯恐他的小心思被别人看穿。
「二叔,下次您回来您给建宁打个电话,我就把这边好好打扫打扫,您就在这里住下,这里就是咱们的家了……」
建红激动的想哭。
长这么大,她一直是缺乏安全感的。
小时候跟着大哥二哥过日子,缺吃少穿至少心里是舒坦的,可自从大哥娶了赖丽花,那个家就再也没有半点温情了。后来嫁给了于春火,日子过的跟的那是一天天的熬,她不知道做了多少噩梦,她被于家人赶了出来,楠楠哭的撕心裂肺,大声喊着要妈妈。
现在好了,她有自己的家了,她再也不害怕了!
「走走走,咱们去看看建宁的大房子去!」
张沛厚乐的咧着大嘴叫唤。
毕竟,李建宁那儿有他的一间大房子啊,他得去提前把房间定下来。
「二哥也买房子了?」
建红惊喜询问。
「你二哥的房子,是他跟月月自己买的,你们两个啊,要好好跟着建宁踏踏实实往前走,日子肯定是错不了……」
吴二叔抬眼看一眼李康宁,心里忍不住叹气。
这孩子是个愁啊!
吴二叔是谁,那是曾经带兵打仗的猛龙将军,什么事情能逃过他的眼睛?
他有心帮扶大哥的后人,可总不能帮扶一辈子,以后的路,还得指靠着孩子们自己去走,李康宁胆小懦弱小心思还比较多,照着他这样的性格,很容易惹出事端。
还得好好叮嘱他才是。
他察觉到,刚才张沛厚吆喝道建宁那看房子的时候,李康宁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之色。
他肯定以为建宁的房子也是他买的。
毕竟李建宁同他没有什么血缘关系,而李建宁又是个能干的,现在就住着一处两层楼的小别墅,再给李建宁买房子的话,显得他有点多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