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路干活利利索索，还真有王小静的模样。

    就是，这模样比王小静大了三十岁不止。

    让她走她就哭，跪在地上爹啊娘的喊着，一口咬定她在山上遇到了妖怪还遭雷劈了，这才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冯翠英脑子浆糊却不是糊涂的，这种鬼话哪个信啊，她活了大半辈子也没有听说哪个被雷劈了一下子变老的。

    实在是没法，王大福只得把唐大山唐大江等人找过来商议这个事情。

    “王小静”躲在屋子里说什么也不肯出来见人，她说她变了模样不敢见人。

    商量来商量去，唐大江同王大福商议着，这个疯子手脚利索也能干活，也就是说两句疯话，看着不会害人。

    要不就先养在家里，给她一口饭吃，如果不愿意养，就帮着找个婆家嫁了，也算是行善积德了。

    总不能寒冬腊月的往外赶人吧？实在不行，等开春暖和了再送走也不迟，这好歹也是一条人命。

    这事就这么暂时安置下来。

    疯子死活非说自己是王小静，王大福两口子也没法，就暂且喊她王小静。

    别说，这个王小静倒是手脚麻利的，从早到晚就没有闲着的时候，家里家外的活全包了，就连王大福的拖拉机都给擦拭的铮亮，跟着她来家里的那个猴子每天蹲在她脚下，给口吃的也不折腾，看起来倒是省事的很。

    看着也没有什么事情，王大福放心出门干活去了。

    他接了个活，给别人家拉木头，距离村比较远，得过个两三天才能回来。

    他前脚走，后脚冯翠英妹妹冯翠兰找上门，进门就跟冯翠英大声嚷嚷，大姐你真是良心坏透了，大冷天你赶小静回家，你安的什么心哪？

    现在家里来这么疯玩意，那小静回城了吧？

    正在喂猪的疯子跑过来抱着冯翠兰喊小姨，说她就是小静啊，她从她田家庄出来往回走的时候被雷劈了就变成这般模样了！

    正说着话呢，家里电话响了！

    接电话的冯翠英脸色都变了，电话是王小静打来的，她说她已经到县城了，她让娘放心，等过几天，就跟邱红梅要工资，到时候把钱交给娘。

    姐妹两个跑到屋子里对着头嘀咕一阵子，两个人商议出一个好主意。

    家里的这个上年纪的王小静肯定是个疯子，借着这个由头想着找个地方安稳住下呢，既然这样不如给她找个婆家，这年头哪个村里没有三个两个的老光棍？

    这个女人虽然上了年纪，模样身材倒是不错的，稍微一打扮也能换个好价钱，也对得起这一天三顿饭。

    “天哪，你看看肚子这么大了？”

    一直围着疯子转悠的冯翠兰，突然熬的一嗓子。

    疯子心惊胆战的捧着肚子，冯翠英这才注意到她肚子都凸起来了，最少也得有六个月的身孕的样子。

    这这这……

    冯翠英脑袋嗡嗡作响。

    两个老娘们跑到屋子里又是一阵嘀咕。

    要想着顺利给她找个男人，肚子里的孩子是坚决不能留下的，哪个愿意收留这么一个带着拖油瓶的女人？能怀孕就代表着能够生养，如果帮着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打下来，这事不就完美解决了？

    说干就干，趁着王大福出门干活得有个两三天才能回来，得把这个事情解决掉了。要不然，依着王大福的脾气这事还真是成不了。

    正好冯翠兰家里有堕胎药，一门心思想着生儿子她，一怀孕找算卦的算算，是闺女就自行堕胎，这都堕成老行家了。

    急急忙忙回去把堕胎药拿回来，问疯子愿不愿意把孩子打下来。

    她自然是愿意把孩子打下来，她说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呢，突然变成这幅模样还大了肚子，她以后怎么办？

    她说她听娘的。

    冯翠英说好孩子你忍着点，把这堕胎药喝下去，疼肯定得疼，你一定得忍着点，说不定这孩子打下来，你就恢复正常了呢。

    准备完毕，冯翠英姐妹两个让王小静躺在破被子上，把堕胎药喝下去之后，立马就有效果。

    为了搞这事姐妹两个可是做足了准备，大门紧闭，家里窗户都关上，还把王小静嘴里塞上了一大块毛巾，就怕她一个忍不住闹出动静。

    王小静疼的要死要活，额头上汗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头发都打湿透了。

    她两个手死命攥住了冯翠兰的胳膊，掐的冯翠兰胳膊上满是一个个的紫豆子，折腾了半天还是没有效果，冯翠英干脆从厨房拿出擀面杖，两条小短腿一跨，直接骑在王小静的肚子上，抡着擀面杖如同擀面皮一样，使出吃奶的力气使劲来回擀着王小静的肚皮。

    冯翠兰被王小静掐的嗷嗷叫唤，累的满头大汗的冯翠英抡着擀面杖照着妹妹就打了一下，说你闭上嘴，你就不怕引来人知道这事？

    冯翠英继续骑在王小静身上卖力擀着肚皮，嘴里牙齿咬的嘎嘣直响，嘴里还念叨一句这个野种怎么还不下来？

    “啊！”

    疼的死去活来的王小静牙齿都咬碎了，嘴里塞着的毛巾全是血水，抬腿一脚把骑在她身上的冯翠英踢出去，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一个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发疯一般打开大门就往外跑。

    她光着身子捂着肚子拔腿就是一阵狂奔，身后的雪地上，留下一滩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跑出去五百多米远，王小静一头栽倒在地，一动不动了……

    冯翠英姐妹两个傻了眼。

    唐大山唐大江闻讯赶来，手往她鼻子上试探一下，已经没有了鼻息。

    她死了。

    唐大山暴跳如雷。

    “说好的先在你家里养着，等着开春暖和了就送出去的，这人怎么就死了？”

    “我……我哪里知道啊，今儿个一早起来，她就流血，我还以为她来例假了，我还特意给她絮了个被窝呢让她暖和呢，不明不白的在我家住了两天了，好吃好喝伺候着，我这还伺候出罪过来了？”

    冯翠英是个精神的，自然不敢把伙同冯翠兰给她堕胎的事情说出来。

    人命关天呢，被唐大山这个死脑筋知道了，不得送她吃牢饭！

    “哎吆老天爷啊，真是伤天理啊，这疯子是个孕妇啊，你们看看，她流出来的有两个小玩意，还是双胞胎呢，哎呀呀，造孽啊……”

    唐婶子拿了一床破衣服盖在那女人身上，这次察觉到女人两腿下方夹着一团东西，是两个死胎。

    “啪啪啪！”

    一团黄东西飞快从山上往下跑，躲在人群外看着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了气的女人尸首，抬起爪子照着冯翠英的脑袋就狠狠打了几巴掌。

    是跟着疯子一起来家里的猴子。

    要不是村民拦挡着，顾忌这猴子能对冯翠英下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