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宝是真的好奇。
同时也是真诚地向她们发问。
两个婢女满脸得意。
“我们爹爹可是苏州城的首富!身份自然与你不同!”
年长些的那个总觉得有哪儿不太对劲,皱着眉道:“你难道不是被家中长辈送进来的么?为何会不知道我二人的身份?”
糖宝人小,脑子可不傻。
从她的这句话中就可以听出来,只怕织造府行宫中还有很多人,就像她们一样是被家里给塞进来的。
至于目的……
糖宝想起了几个哥哥们曾经说过的话。
叮的一声,小团子如同醍醐灌顶,顿时恍然大悟。
“你们系来勾引皇桑的!”
两个婢女:“……”
其他宫人:“……”
虽然是真的,但是公主这个话说出来……确实有点儿难听。
年纪小的那个婢女一跺脚,生气了。
“你、你到底是哪家的?我要撕烂你的嘴!!”
“等咱们姐妹得了皇上的宠爱,我必要让你家中付出惨重的代价!”
糖宝才不怕她呢。
朝姐妹俩扮了个鬼脸,“略略略,你们碰不到我~!”
“姐,你看她!”
这两个首富家的女儿往日里在家中也是受着千娇百宠长大的,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被糖宝这么一挑衅,哪里还忍得住。
当即就要扑过来对着糖宝下手。
宫人一看,这还得了?
要是悫靖公主当着他们的面儿被人伤了,他们这群当差的宫人就要被顾太监送去慎刑司吃苦头了!
糖宝晃荡着小脚脚,稳坐在凳子上,看着两姐妹还没接近她五步远的位置,就被四个太监给抓住了胳膊,反扣在身后。
“好痛!”
“该死的奴才,还不赶紧放手?!”
“我要告诉爹爹!我要让爹爹弄死你们!”
被抓住的姐妹俩不仅没有消停,反而还在不停地叫嚣着。
态度十分嚣张。
糖宝身边的大宫女面色一寒,“掌嘴。”
从一开始对悫靖公主不敬的时候,就已经足够收拾这姐妹俩的了。
要不是悫靖公主难得起了几分玩闹的心思,他们这些伺候公主的人怎么会按捺下来?
但是这姐妹俩说的话越来越过分,已经是大不敬。
大宫女哪儿还容得她们放肆!
“你们敢……唔噗!”
“啊——”
一时之间,呼巴掌的声音和痛呼声、尖叫声不绝于耳。
大宫女第一时间就将糖宝抱进了怀中,捂住了她的耳朵,温柔地说:“公主,奴婢先带您回屋歇息吧。”
看穿了两个人的目的之后,糖宝也有点意兴阑珊了,于是点点头。
等睡了个午觉起来之后,糖宝还没清醒呢,已经闻风得到消息的哥哥们八卦地凑到了她的身边。
“糖宝儿糖宝儿,听说你今天在园子里收拾了两个婢女?”
十阿哥刚听到的这消息的时候还不敢相信呢。
他家糖宝是多么乖巧又可爱的小姑娘,怎么可能做得出这种嚣张的事情来?
要不是再三确认,他差点儿就要以为这是九哥的手笔了呢。
比起十阿哥的八卦,八阿哥更关心事情的根源:“难道是她们欺负糖宝儿了?”
至于糖宝欺负别人的想法?
别说糖宝不是这种性子的人,就算她真的欺负人了,那又如何?
一来,糖宝是皇上亲封的祥瑞公主,二来,她可有这么多疼爱她的哥哥给她撑腰呢!
有什么好怕的?
八阿哥心里想着,若是对方敢欺负糖宝……那光收拾一顿肯定是不够的,他得让这些不长眼的人好好看清楚,牢牢地记在心里才行。
九阿哥什么话也没问,直接伸手将糖宝从被窝里抱了出来,搂在了自己的怀里。
糖宝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揉了揉眼睛,糯糯地说:“她们才欺负不了糖宝呢!”
小团子还挺骄傲。
九阿哥含笑刮了一下她的鼻尖,“那糖宝儿怎么会和她们吵起来的?”
小团子皱了皱鼻子,撅着嘴说:“才不系糖宝和她们吵的!系她们叽己跑过来的!”
糖宝说话还有点儿慢吞吞的,事情也说得不大清楚。
十阿哥听得心急得不得了,直接转头去问旁边的大宫女:“你来说!不许漏掉一丝细节!”
大宫女先看了一眼糖宝,见懒洋洋的小团子点了点头,这才口齿伶俐地将园子里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个明白。
听完之后,三个阿哥的脸色都隐含煞气。
暴脾气的十阿哥狞笑着说:“苏州城首富的女儿?在这行宫里也真是好大的排面!”
饶是向来温和的八阿哥,此时也放下了脸色。
他冷冷道:“看来是苏州城的一些富绅和官员动了心思,想借此机会直接攀上汗阿玛。”
女子若想进宫,大体上来说只有通过大选和小选两条路可走。
但若是在巡行途中被皇上临幸了……
这也算是剑走偏锋的法子了。
总有些人会想这样的歪脑筋。
九阿哥一边揉搓着小团子,一边冷笑道:“这脑子动得可真灵活啊。但凡在处理政务或是经商上头用上这股劲儿,只怕还能再往上跳一跳呢。”
糖宝已经被她九哥哥揉啊揉得十分舒服了,这会儿四肢摊开,眯缝着眼睛,开心地露出了自己柔软的小肚子。
“糖宝本来还想在园子里多玩一会儿的呢!后来一点心情都木有啦!”
现在再回想起来,糖宝心里倒是多了点儿懊恼。
竟然让这两个人打扰了自己的心情,唉,真是得不偿失。
八阿哥摸了摸小团子的脑袋,“如果糖宝儿还想去玩,哥哥们都能陪你一起。”
反正他们要在苏州城停留一段时日,有的是时间。
小团子给自己翻了个个,懒洋洋地点头,“好呀!糖宝和八哥哥嗦好了!”
八阿哥笑得温柔,“好呀。”
……
很快,这消息也传进了李煦等官员的耳朵里头。
不少人顿时变色。
“李大人,这……这该如何是好啊?”
李煦还是那副八风不动的温和表情,摊了摊手,“我不过是个刚上任的小小官员罢了,这苏州城难道不是诸位大人以及富绅们说了算的吗?”
这话是当初有人说给李煦听的。
今天就被他原封不动的还给了这些人。
当中一人脸色不大好看,“可如今李大人就是苏州织造!若是不想因此被牵连,我倒是觉得得由李大人出面才是。”
李煦轻笑起来,“你们做的事情,却让我出面担责?要么说这话的人是傻子,有么会信的人是傻子。”
他脸上笑意不变,眼神之中却很冷,“巧了,李某虽然不是大才,但大约也不是个傻子。”
说完,他也不管其他人脸色如何,甩了甩袖子就走了。
临走前,他最后甩下一句。
“与其想着如何敷衍过去,倒不如想着该怎么向悫靖公主赔罪吧!”
他们难道还没看出来吗,悫靖公主才是这其中的关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