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鼠界她可能是个美女,搁人类的审美来看就很一言难尽了。
这形象不用隔壁的吴老二过来,谁看她一眼都得浑身发抖。
「兄弟们,她就是杀了老六的仇人!」
她笑够了便抬起爪子朝我一指,「既然她无心悔过,那我们也不用客气了,这天地不仁,我们就要杀光这群猪狗!」
风声掠过。
空气有短暂的安静。
墙外的那群耗子终于不蹦跶了,而是各自站在了一方墙头上。
放眼看出去,它们还都穿着人类的衣服,个头有高有低,最高的应该是我们对面的女耗子,跟大人差不多,最低像是站起来的猪羔子。
别说,每一个站那都特起范儿,跟昨晚的那只耗子一样,看我的眼神有愤怒又有着不屑。
在这月朗星稀的夜晚,它们踩着高高的围墙,对着我是睥睨蔑视,衣摆随风而动,莫名给了我一种决战紫禁之巅的感触。
可惜它们没有佩剑,那感觉才更够味儿。
数了数,正好六只,还分别站在不同的方位。
玩儿的是什么?
六大派围攻光明顶?
欺负我不会乾坤大挪移是不?
缓解了一下耳痛,我对着那位鼠姐开口道,「怎么着,这是看望儿山的地界被我护住了,你们全家都搬到西岭村来了?」
「你也知道自己阴损?」
听到我的话,她尖尖的嘴里还发出冷哼,「都说这阳差良善,心怀慈悲之心,对众生一视同仁……」
「慈悲?」
我着看她,「你告诉我,什么是慈悲?」
「菩萨见众生生老病死苦,身苦,心苦,今世后世苦等诸苦所恼,生大慈悲,救如是苦,然后发心求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以是故,一切诸佛法中慈悲为大,这就是慈悲!」
她怒气汹汹道,「既然说了普度众生,难道我们不是众生吗?你为什么不给我弟弟留一条活路!」
「看看你身后那棵树,你挂的是一块破布吗?那是我弟弟的遗物!它已经在你手里死无全尸了!你还要亵渎它!这就是大义凛然的阳差吗?我看你们才是最大的妖邪!」
亵渎?
这鼠姐还真有两把刷子,能整几句佛经,小磕唠的也是头头是道。
我哦了声,「你的意思是,你们抢占人家坟茔地的行为也没有错,欺负小灵也是情理之中了?」看書菈
「什么叫抢占?」
她居然对我挑眉,活这么大我才知道耗子也会挑眉,「土地之下遍布我们的洞穴,我们想在哪里安家就在哪里安家,那个小丫头被教训了还不识抬举,不但没迁坟,反而借助你的势力狐假虎威,害得我们只能临时迁居到此……未成想,你还步步紧逼!我六弟只不过想去找你讨要一个说法,修行这么苦了,你却连条活路都不给他!」
「我去,它挺能曰曰啊。」
乾安在我旁边哼哼着,「什么叫鬼话连篇,小爷可算是见识到了。」
「闭嘴,本姑娘说的句句属实!」
鼠姐的情绪极其激动,眼珠子红的跟连续包宿似的,「你们阳差只会假仁假义,既然佛家讲以无量方便救拔一切苦恼众生,令得涅槃第一义乐,道家讲内修慈孝,外行敬让,佐时理化,助国扶命,你的手段为何还要如此残忍?!为什么要对我六弟冷血无情?!」
「你他吗……」
「乾安。」
我轻声而出,乾安指过去的手臂只得愤恨的放下,看着鼠姐那张奇形怪状的脸,我心平气和的开口,「不是我冷血无情,是你们度化不了,佛家的确讲众生平等,
我现在也可以给你个机会,跟我一起念,所作罪障,或有覆藏,或不覆藏,应堕地狱,饿鬼畜生,诸余恶趣,边地***,及蔑戾车,如是等处,所作罪障,今皆忏悔……」
「忏悔?!」
她爪子一叉腰,花枝烂颤的笑了起来,「本姑娘凭什么要向你忏悔?!」
我微微蹙眉的看着她,也就她不是人类,不然真像有精神病。
「所以啊,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冷血呢?」
我直说道,「给你机会你都不中用啊。」
她眼珠子一瞪,「你……」
「佛是说普度众生,但你口中的‘普度却是让佛祖去容忍你作恶,让佛祖放任你专横跋扈,人家不放任你,你就去骂人家,你咋那么会呢?合着你出门去抢劫,受害人要是不主动把钱交给你,你还得骂人家不慈悲是吧,歪理邪说四个字可是让你玩明白了。」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别说断一切恶,修一切善,菩提心你都发不出来,连个人样儿你都没有,挺大个姑娘了能不能好好站着,别搁那扭腰摆胯的,还佛家、道家,你这样的就不配有家,没有悔改之心谁能度你?我能对你做的就八个字,一切孽障,悉皆消灭。」
「好啊!」
她咬牙切齿的点头,「那就看看谁能灭了谁!兄弟们……」
「等等!」
我特别欠扁的打断她,「你们爹呢?」
眼尾扫了几圈,并没有看到那只中年男人大妖。
「难不成你们都是后娘养的?死了家里人都不心疼的?」
我疑惑道,「明明知道我是阳差,你们的爹……就忍心让你们前来送死?」
「住口!」
女耗子真是气着了,毛都立立着,「对付你这种小阳差,根本不用我父亲出手!」
父亲?
还真是它们的爹!
炸出来了!
「那你们的妈妈呢?」
我压抑着情绪里的激动,「爹不疼,总不能妈也不爱吧。」
「哼,我母亲她可是……」
「大姐!她是在套话!」
墙头上的一只黑耗子扯着尖锐的嗓子喊道,「我算出她是阴险狡诈之人,你不要上当!」
「小丫头片子,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对面的女耗子恨不得咬碎尖牙,「你先是让我们无家可归,随后又害的我六弟死状奇惨,还拿着我父亲的牙齿在瓶子里玩儿,今晚就是你的死期……给我上!」
一声令下,墙头上的耗子就朝我们蜂拥而至,奇怪的是它们并没有抓挠进攻,而是各自站着一个方向,对着我们空出两三米的位置,形成一个不大不小的包围圈,原地又开始了蹦跳怪笑!
嘿嘿的笑音一出,仿若是魔音入耳,我耳膜像被针刺,本能的和乾安背靠背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