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皓唇角的笑意微微凝滞,「找不到了吗?」
「不会,就在抽屉里了。」
我闷头掏空了抽屉,看着堆叠的新文具,不由得拧眉,真邪门了!
因为我没有随意乱放东西的习惯,记得也很清楚,就是放到书桌抽屉里了。
而且也没谁进过我书房,也就是保安大哥们来大规模的换过几回书。
东大爷虽然有西楼钥匙,他帮我收东西也就是放到客厅,从来不会上楼。
几位哥更不会随意过来,再就是孟钦在书房辅导过我做功课。
那钢笔是去哪了?还能不翼而飞了?
难不成我记忆也出现偏差了?
平行时空?
「找不到就算了吧。」
江皓难掩低落的说道,「没关系的,你还记得我送过你钢笔,这就很难得了。」
「不是,我真的……」
问题是凭空丢东西的滋味儿也忒不爽了!
找不着我自己都有点上火。
「可能是我哪天打扫房间顺手又放到别处了。」
我看向他,「这钢笔放在书房里,肯定不会丢,这种情况我有事主也遇到过,兴许我哪天灵光一乍现,突然就能想起来了,真的,我放好好的。」
这话也不知道哪里逗,江皓听着就笑了。
他很本能的对我抬起手,像是想拂过我的头顶。
我脑中的警|报同一时间拉响,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一步,动作很快,敏锐到我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抬着眼,就看江皓的手还抬在我额头附近,点穴般静止。
四目相对,空气有几秒钟的安静,江皓看着我,眼底的情绪莫名。
像是尴尬,还有着形容不出的挫败跟窘迫。
我朝他笑笑,「江皓,不要对我做这种动作,我接受不了。」
江皓点了一下头,下垂的双眼遮挡住眼底的情绪,似调整了几秒,又朝我晦涩的牵起唇角,「不早了,我回学校了。」
「嗯,我送你。」
我跟着他下楼,想到还有一箱没开封的橘子果酱,直接抱过来追到门口,「江皓,这箱子里面都是小罐装的橘子果酱,你拿回去,早上可以抹面包片吃。」
江皓摆手,「不用了,我早餐爱吃糖油饼,没有吃面包片的习惯。」
「拿着吧!」
我把箱子塞进他怀里,「不说有舍友吗?你不吃可以分享给舍友吃。」
江皓没再拒绝,很客套的对我道了感谢。
天色有些暗了,寒风夹杂着雪晶,我的脸都埋在口罩和围巾里,朝石牌楼走的一路江皓都没再说什么话,直到我们站在街旁,他才抱着那箱果酱问道,「乾安口中的小齐同学,就是那位教你骑自行车的男性朋友吧。」
还挺能联想的,我笑着看他,「你知道小齐同学是谁吗?」
江皓的眼底无端增添了落寞,「你愿意告诉我吗?」
我挥了下手,「算了,我不跟你卖关子了,其实我刚才就想告诉你,他只是被乾安称为小齐同学,实际上他姓裴,裴冬齐,你还记得他吗?」
「裴冬齐?」
江皓拧眉,「名字很耳熟。」
「你肯定熟,他还叫过你老大呢。」
「哦,小时候我们经常一起玩儿的朋友吧。」
江皓的记忆力是比我强,「当年那个拿棍子戳蛇堆的裴冬齐?」
「对,就是他!」
我点头,「我高中辗转换了几所学校,他是我现在这所高中的同学,也是我们班的班长,我们俩前阵子还聊了蛇堆这件事,裴冬齐
还说他夏天时回过凤清村,但是没看到你,没想到这才过去半个多月,我就见到你了。」
「你们俩居然成为同班同学了?」
江皓唏嘘不已,「那你有裴冬齐的电话号码吗?我想和他联系联系,有时间我们一起聚聚。」
「好啊。」
我拿出手机先是存好了江皓的号码,省的他再打来转到语音信箱,又给了他裴冬齐的手机号,随之想起另外一件事,「裴冬齐可能要出国留学了,够呛能有时间出来聚会。」
「留学?」
江皓愣了愣,「他二大爷好像还在村里吧,我爸说他家自从搬出去后发生了很多事,经济条件一般,怎么会有钱送他出国?去哪个国家?」
这个……
我还真不知道咋说。
貌似,这茬儿就不应该提。
「三哥,你现在跟裴冬齐走的很近吗?」
「那倒没有。」
我摇了摇头,「我半个月前才知道他是老乡,不怎么熟。」
「行,我回头跟他聊聊。」
江皓拦了一辆出租车,坐进去前还对我笑着说道,「能在这么大的城市里遇到同乡不容易,还是儿时的好朋友,怎么着都得见一面,大家互相加油打气,努力奋斗!」
我站在车门外点头,朝他摆了摆手。
转身离开时莫名有了种如芒刺背感,回头看了圈,霓虹灯已是一片璀璨。
没看到什么人,我整理了一下围巾,加快步伐回了家。
进门乾安还坐在客厅,脚搭在我的茶几上,「我的大小姐,您说这位江竹马同学,他会不会也要出国了?」
「把脚收回去,坐没个坐样。」
我走过去拨开他的腿,下一秒就发现个更爆炸的事情,他把我的山里红果干造完了!
像吃花生豆那么吃的,一颗一颗的往嘴里扔,等我抢回来就剩个空罐子了!
对着我无语的双眼,乾安揉了揉肚子,「干吃是有点酸,没办法,哥们为了你也算是倾情奉献了,那江竹马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么,你万应应最怕的就是情怀,这果***要是吃了,明天的考试坐地就去不了了,怎么样,有没有一种败气被消耗的感觉?」
我原地僵硬了几秒,想骂他,但是…….
还真他奶奶的舒坦了!
鼻子通气了!
啊~西湖的水我的泪~!
我情愿化作一团火焰~啊啊啊~!
「得,我回屋歇着了,健胃后得消化消化。」
乾安吃饱喝足的捂着肚子起身,「友情提示,你最好和江竹马保持距离,几年前他为你拦过车,几年后他又找过来,这分明是深情不许,你可别把他给害了。」
我一听这话都头疼,「对了,江皓送过我一支钢笔,你当年见到过,回京中让我放到书房了,你后来在我书房看到过吗?」
「没印象。」
乾安头都不回的出去了,「小爷都多少年不用钢笔了。」
「……」
那不是奇了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