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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9章 徐苦:我现在感觉极不安全
    真的怕了。

    自从来到这大峦徐苦从未如此无助,就算面对蛮兵和大黑山的老匪这种需要短兵相接的阵仗,也不及此时惊恐之万一。

    头可断,血可流。

    那东西绝对不可以没有。

    “慢,慢着……”

    徐苦费尽力气又挤出几个字,想叫停正在把他搬上软床的两名小太监。

    “娘娘,咱家这便告辞了,今晚的事……”

    “你知我知。”萧婉惊魂未定的递上挺厚的银票。

    程公公将银票当着萧婉的面抻出两张,给了抬软床的太监,也算是给了萧婉肯定的答复。

    看见这一幕的徐苦,再也无法抗拒头脑的眩晕,沉沉睡去。

    两个小太监抬着软床走在当先,程公公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时转头道。

    “娘娘且安歇吧,陛下今夜不会来冼玉宫了。”

    门扉再度关闭,冼玉宫内再次冷清了下来。萧婉坐在地上久久未起。

    错过这一次,如何能率先怀上龙种呢,明明已经算好了日子。

    那狱卒本可以说破真相的,为何只说是误会?

    ……

    哗!

    接连不断的几桶冷水浇在徐苦身上,终于眼睛欠了一条缝。

    一碗汤药灌下,甚是苦涩。遍布全身的灼烧感终于消退了七七八八。

    “这是哪里?”

    挣扎之下,发现已经被捆住了手脚。

    “这是净身房啊。咱家十岁就入宫了,小哥儿这岁数倒是稀罕事。”

    徐苦:“……”

    还真是净身房,之前就觉得老太监对自己图谋不轨,没想到这么快就着了道。

    “就是一刀的事儿,挺过了也就过了。”小太监极没眼色道。

    徐苦:“……”

    看着软床被抬进了一间黑洞洞的屋子,房门紧紧关闭。

    徐苦顿时觉得被关在了希望的另一边。

    “这么怕做太监?”

    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

    嗯?徐苦蓦然睁开了眼,如快要渴死的人得了一眼泉。

    狂喜!震惊!好像从十八层地狱又爬了上来。

    “且记得这个教训,这宫里向来草木皆兵。一碗水一个馍都可能藏着玄机。”

    “萧家的酒也敢乱喝,真不知道整天在魏红鸾屋里都学了什么。”

    一盏油灯燃起,晃动的火苗照亮苏慕的脸。

    “夏使,要不就熄了灯吧。夏使的眼睛就比月光还亮的。”

    徐苦笑道,也不再挣扎,死狗一样躺在软床上。

    “最好下次就用这油嘴滑舌自救。”苏慕无奈扶额。

    “可否给草民松个绑,这捆得也太结实了。草民怀疑那俩小太监收了礼。”

    两刀挑断徐苦绑绳,苏慕将梦无忧回旨的卷轴抛给徐苦。

    “自己看,告诉我都看到了什么。”

    “这是陛下给丞相的,草民若看就是僭越了。这宫中凶险,夏使刚教的。”

    徐苦吃不准苏慕什么意思,只得如此应对道。

    “少说废话,再装假就给你绑回去净身。”

    苏慕气坏了,之前蛮兵攻打楚州牢,那圣旨当废纸撕的,今儿倒是像个人了。

    唰!圣旨直接在徐苦手里散了花,将那绢布拿在手上就是瞳孔一缩。

    只有一句话。

    “着秘牢守卒徐苦觐见。”

    这回旨,竟然不是写给魏红鸾的!

    莫名其妙抬起头,苏慕收了笑,沉凝盯住徐苦。

    “说。”

    “第一,萧贵妃没看过圣旨,不然不敢那般行事。”

    “第二,柴帅是个大嘴巴,陛下知道了楚州剿匪的细节。”

    徐苦飞快说了前两条就欲言又止。

    “还有呢?”苏慕冷声道。

    徐苦犹豫一下,叹气道:“第三,夏使的身份不简单。”

    “不知怎的,草民现在觉得极不安全。要不咱们就当今晚什么都没发生好不?”

    啪啪啪!掌声自黑暗角落中传出。

    “怎么样?咱家就说这小子是个可造就的。”

    果然,太不安全了。徐苦在心中吐槽道。

    只见那袭熟悉的青衣出现在油灯的光亮下,程公公一脸笑盈盈对徐苦点了点头。

    “可还是嫩了点。若是那第三不说出来,也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既然说了,便也再难抽出腿了。不过对你好说未见得就是坏事,且跟咱家来吧。”

    “又要去哪里?”徐苦懊恼问道。

    程公公一指圣旨,“景福殿,御书房。”

    真要去面圣?

    其他世家子眼中光宗耀祖的事儿,到徐苦这却犯愁不已。

    想起那日明德殿拔刀相向的场面,脖子一缩。

    梦无忧这厮不会借机报复吧。

    一会见面说什么呢?

    之前办事前还能和魏红鸾商量一下,这次也就不好办了。

    转身去看苏慕,发现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在黑暗中。

    随程公公走在宫道上,只觉得每个角落都有窥视感传来,步子也跟着变得沉重。

    “小子,楚州外面那勇气都哪去了。怎的前怕狼后怕虎。”程公公打趣道。

    “刚才小子慌了神,还没谢过公公活命之恩,请受一拜。”

    徐苦站定,行了一礼。

    “好说。好说。救你也是受夏使所托。”

    “不过这样一来,不在宫里住个三两个月怕是出不去了。”

    徐苦无言,程公公又一点头,跟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

    萧家的疑虑哪有那么好消除的,不以太监的身份在宫里漏些日子的面。恐怕出了宫就会被找机会干掉。大逆之事,定是要捂得严实。

    想到魏红鸾还在洪福巷等着,徐苦心里有些难受。

    ……

    隔着龙书案,梦无忧的脸色阴沉。审视了徐苦有一炷香时间。

    徐苦只得保持着见礼的姿势不动,腰酸腿疼。

    “若非柴帅说你有改良军械的能耐,只这未得朕的旨意,两次出入冼玉宫,就能剐了你。”

    “再加上私造军械,无令剿匪,当罚三罪归一。”

    仅这梦无忧的开场白,就引发了徐苦强烈的吐槽。

    你自己的贵妃看不住,也怨我吗?我可是好悬就丢了清白的。

    知道对方召见自己肯定不是为了当面治罪,却又不能直接问,只得再拜。

    “草民知罪。”

    “魏红鸾要私军作甚?”梦无忧眯起了眼。

    徐苦张嘴欲言,却被梦无忧打断。

    “别跟朕讲那私兵是你自己想要的,一个狱卒,那柴氏商会的买卖就够你折腾了。”

    “想好了再说,朕只给你一次机会!”

    徐苦心中一凛,谁说这小陛下是个草包来着?

    当真,在外面混,极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