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晏温之也放下筷子,神色也凝重了不少。
“先生,可记得清楚?”
“清楚,我这辈子没受过几次伤,当时情形也不算危急,我自然是看得清楚的。”
白允眼里满是精光。
至少这样就能证明走私盐和军火的是一伙人了。
二人用过饭后又进了书房,现在他们是最完美的搭档,基本上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想要表达什么。
两人进了书房直到晚上才出来,出来时能看得清楚白允比白日里开心了不少,看来是事情有了进展。
京都。
楼湛送回二楼休息,林南一不放心就一直在楼下忙活着。
经过这一闹,鱼馆在京都知道的人更多了,许多人是为了看热闹而来的,最后却被酒楼的味道收服。
不管好歹,至少是出名了。
一直忙到深夜,把大堂后厨的卫生打扫完毕今日营业才算告一段落。
楼湛还在楼上休息,林南一上去时正看到他推门出来。
脸色已经没有白天那么惨白了,人也有了精神气。
“可有好些了?”
林南一笑着迎上去。
她是真的很感激楼湛,在她创业的过程中他一直像朋友一般形影不离,往往在最需要的时候他便会出现。
这种感觉和对晏温之的感情不一样。
对他的是单纯的欣赏,是朋友之间的爱惜。
“好多了,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
即使过了几个时辰,她眼睛依旧是红红的,看得他心疼不已。
“那你回去好好修养,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只管差人过来知会一声,我能做的一定做。”
能得林南一一个承诺不容易,楼湛满心荡漾。
纵使知道她对他没有那层意思,他们之间从无可能。
但还是想自欺欺人的以朋友的名义陪伴在她身边。
“好!”
她说出口的话他从不会拒绝。
两人说定以后,楼湛就下楼了,来接他的马车已经到外面了。
小厮见他手掌包扎着,神色立马慌张起来。
“公子,您这是受伤了?”
林南一跟在后面,打算开口解释。
楼湛淡淡回了一句,“无妨,小伤,快去回去吧。”
小厮没有再说话,搀扶着他上了马车后就驶着马车离开了。
林南一知道,楼湛这是不想让她置于人前,不想让她背负压力。
但总是这样,她才觉得自己对他愧疚太多。
商人最讲的就是利,她想报恩,大可以从这方面下手。
林南一已经想清楚了。
她手头上有需要生钱的法子。
没有人会嫌自己的钱多,更何况还是拥有这么大家业的人。
他们或许可以把生意做的更深层次一些。
接下来的几日她都是在鱼馆里忙活,骆文来了两次,一是为了汇报山庄进度,二是来看看京都的鱼馆生意怎么样。
尽管鱼馆在那个城池就可以称得上是生意火爆,但京都终究不一样,除了富人都是贵人,行差踏错一步下场就是万丈深渊。
他们每走一步之前就必须盘算好全部。
程衡兰听说她新店开业来也过几次,每次前脚刚进来后脚左安宁就到了。
她的鱼馆里整日热闹得很。
顾氏在家里闲着已经太长时间了,在清河镇时她就是管着鱼馆后厨的,现在依旧让她来管后厨,手底下有几个人,也算是个清闲活计了。
更何况大家知道顾氏是主家的婆母,是更加不敢怠慢了。
淮院人本来就少,现在晏温之去了南山,林南一和顾氏整日泡在鱼馆里,一下子淮院一个主子也没有了。
忙活了几日,鱼馆也算是在京都城中站稳脚跟,林南一可以适时放手松口气儿了。
今日清河镇递来消息,李叔又定下了二十亩地,来年可以全部种上仁杞种子。
这样面积一年比一年宽了起来,林南一的冻疮膏事业,基本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今年收获的仁杞种子早些送到京都来,今年就可以开始制作冻疮膏了,去年的量太少了,她就没有麻烦。
信中还说若是有时间可以回一趟庄子上,李叔李婶有些事情拿不定主意,想方面请她定夺。
正好趁现在没事,可以放松一下,回一趟清河镇也可以。
清河镇对她的情感不一样,清河镇是她事业开始的地方,也是日子真正变好的地方,所以她对清河镇,总是多一些眷念的。
信送来的时候程衡兰和左安宁刚好在旁边,两人都很是羡慕她。
明明都是同样的年龄,他们什么都没有,她却已经拥有了这么多。
羡慕之后程衡兰才发觉两人真正的差距,不免有些失落。
林南一见状,开口安慰,“你最近不忙的话我们一起去清河镇吧,那里我也有铺面的,你可以去看看,还可以散散心啊。”
程衡兰很是心动,“我回去问问我娘,若是她允许,我便和你去。”
顿了顿,她又开口,“我跟着去不会耽误你的事吧。”
林南一笑着摇头,“不会,又不是去处理什么国家机密,就是我忙起来的话怕顾不上你,你只要没有想法就可以。”
程衡兰自然是没有想法的,整日待在如同牢笼一般的府里人都快要被逼疯了。
这时候出去走走玩玩最是适合了。
两人说好以后程衡兰就回去了询问将军夫人的意见了。
明明她是一个很开朗的女子,却偏偏被这个时代的规矩束缚得什么都做不了,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一一,那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去吗,我可以随时保护你们。”
左安宁听程衡兰想去,那会错过这么好的相处机会。
约程衡兰去清河镇本就有给他们创造环境的心思,男主角自然要一起去了。
“可以,不过要快去快回,如果你能接受晚上和白祁住同一辆马车,那就回家收拾行李。”
“好。”
一溜烟的功夫,人直接就跑不见了。
舅母严氏本就希望她的几个孩子能够出去多走走看看,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次左安宁又把林南一的安全放在第一位,自然是想去去了。
苦就苦了左安岑和左安煦,不管他们怎么哀求,严氏就是不准他们跟着一起去,理由是先在家里把万卷书读完了再出去行万里路。
左安宁可是在严氏面前说了不少他们平时不努力上进的话。
这次左安宁是乡试甲榜第二名,居于晏温之之下,他败得心甘情愿,可左安岑和左安煦的排名实在是太靠后,再险一些怕是连榜也上不了。
所以严氏就把他们就在家里好好读书了。
左安宁才不想要这两个拖油瓶跟他一起去耽搁他爱情的进度呢。
程衡兰在家里苦苦哀求了母亲一整日才得以和林南一一起去。
几人约定在第二日晚在淮院住一晚上,第三日早早的就出发。
顾氏知道她要回清河镇,就没有去鱼馆了,窝在厨房里给她们准备吃的。
肉干,饼子,辣椒酱,只要是保质期长一点的,她都给她们备上。
第二日晚上,左安宁和程衡兰如约来到淮院,两人都是各自带了一个包袱。
将军夫人不放心程衡兰,还特意给了她两千两银票,就怕她在半路没有钱用。
同样的,左安宁这次也是带了几千两银子出门。
相比之下,林南一带的五百两银子简直不值一提。
当天晚上,程衡兰住在林南一的院子,两人睡在同一张床上。
林南一脑子里不断弹出左安宁让她问程衡兰的话。
听到旁边的人均匀的呼吸声,林南一不知道怎么问出口,思来想去才轻轻开口,“兰兰,睡着了吗?”
“没有,怎么了。”
程衡兰这是第一次住在别人家,还是有些不适应的,一点睡意也没有。
没有睡意就好说。
林南一东家长西家短的扯了一大堆,能够明显感觉到她的情绪放松下来后才小心翼翼开口。
“兰兰,你觉得我大表哥这人怎么样?”
空气突然安静。
林南一甚至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
怎么办,怎么办,尴尬到都要脚趾扣地了。
早知道红娘这么难做她就不做了,任他们自由发展不好吗。
“左公子玉树临风,风度翩翩,是个好公子。”
“这是自然,我说的是你对他感觉怎么样?”
程衡兰只觉得脸上突然就滚烫起来,说话都结巴了,“你,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哎呀,实说了吧,我大表哥对你一见钟情,在很久之前,这段时间但凡是有你出现的地方他都在就是想在你面前刷刷存在感,他很喜欢很喜欢你,我大表哥家里的情况我也是了解的,我舅母人特别好,舅舅也是,最疼爱女孩子了,我在侯府比那三位公子还得宠呢。”
“他对你的情谊我能看得出来不是开玩笑的,因为身份关系,也不允许他有过多的表现,所以这次他求着我带他一起去,就是想在这段旅程中和你的关系更进一步,至少让他知道你对他是什么想法。”
终于说出口了,林南一在心里松了口气。
程衡兰双手紧紧抓住被角,她心里在狂跳,只觉得脑子嗡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