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麴义,你这忘恩负义之辈,我待你不薄,甚至将大军军权下放于你,没想到啊!你竟反起我来了!”
韩馥到了之后就开始对麴义破口大骂,这并非一个多余的动作,在道义之上对麴义军形成打击。
麴义待他说完之后方才一笑,反驳道:“韩使君,我且问你,你这冀州牧之位乃是谁提拔得来的?”
韩馥心头噔愣一下,答话也不是,不答话也不是。
“哈哈哈哈!看来韩使君心中还是有杆秤的!让我替你说吧,你这使君之位乃是受董卓提携而来,受董卓之命剿灭袁氏之人,而后又转投袁氏剿灭董卓,今时今日剿董又不出力,谁是那个两面三刀的人?”
一通问话可谓是杀人诛心,将韩馥塑造成了一个两面三刀的小人形象。
望向军中那一道道目光,韩馥必须反驳,否则军心动摇之下这场仗也不用打了。
“胡说!董卓行大逆不道之举,天下人人得而诛之!我韩馥是汉臣,食的是天子之禄,自要为天子做事!”
韩馥将佩剑拔出,配合这一番话将气氛渲染到了顶点。
“我看不尽然吧!既然要助关东盟军剿灭董卓,为何又在暗地里克扣军粮?”
麴义话语声不高,但轻而易举的瓦解了韩馥刚才铸造起来的一切。
“啊!”韩馥心惊不已,此事不过刚与幕僚等商议不久,麴义怎么会收到风声,看来他的幕僚之中早已出现了叛徒。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将士们,随我冲杀!”
韩馥心知不能再斗嘴,高昂的声音响起,大军朝着麴义所在位置冲击而来。
麴义早已列好军阵,不慌不忙,韩馥什么本领相处这么久他心中早就了解。
“放箭!”
以逸待劳怎么可能没有箭矢招待客人!
霎时间,军阵中部,一声声皮筋绷响的声音被拉响。
下一刻,“咻咻咻!”
箭矢离弦之声响彻不停!
一支支箭矢如同蝗灾之时的蝗虫身影,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退!退!退!”韩馥看着这骇人的场景连忙勒紧了缰绳试图躲避。
将士们更是被这箭雨吓得完全没了斗志,纷纷后撤。
麴义深得战场法门,箭雨之术打退敌人胆气,再由自己冲锋陷阵,以上风打下风。
“冲杀!”麴义高声大喊,勒紧缰绳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冲杀!”后方几千步卒响应着麴义的冲锋之势。
麴氏在西凉之地居住多年,麴义深得羌人之法,操练出的士兵就犹如胡人一般如狼似虎,那气势勃发的劲头瞬间化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轮箭雨后,韩馥军反应还算及时,虽然有所伤亡可问题并不大,此刻正是反击之时。
作为大军统帅的韩馥高声大喊道:“全军反击!”
可韩馥本身不是这支大军的操练者,加上刚才慌乱之下的一系列操作,大军已然成了乱哄哄的一锅粥,分不清前后、听不见指令,全凭着本能做事!
“快快反击!”
任凭韩馥高声呼喊,大军仍旧是没有动作,全听从自己所属的基层军官命令。
麴义高头大马冲锋而来,身为西凉之地的久居者,骑射必然精通,行进过程之中张弓搭箭,不断的收割着性命。
冲锋到位之时放好长弓,提起长矛在大军之中左冲右撞,好不快活!
本身武力就在80以上,普通士卒在他面前就犹如那地里的韭菜,一茬接着一茬被割走。
韩馥手下并没有能够与之相抗的将领,他一边喊着反击一边却是在勒马后退,如此一来更没人听从他的号令,败军之象已现。
麴义收割了不少普通士卒的性命之后,将目光投向了韩馥,韩馥也正盯着麴义,两人的视线竟在混乱的战场之中对上了。
不过麴义是兴奋透着野性,而韩馥是畏惧中有所躲闪。
“逃!”这是韩馥心中唯一的念头。
“杀!”这也是麴义心中唯一的念头。
下一秒,二人付诸实际行动,在战场中一追一逃。
主帅都快脱离战场了,麾下的士兵们哪里还有心情战斗?
战场转化成了一面倒的形势,麴义军成了真正的虎狼,而韩馥大军则成了这些猛虎豺狼眼中的鲜美猎物。
大军随即也变成了一追一逃之势,战场的混乱越更加大。
就连原本有些脱离战阵的韩馥、麴义二人也受到了波及。
如此混乱之下想要再追上韩馥已是不可能的事,麴义赶紧在马背之上拉起长弓,行进间对准韩馥的背影射出一道箭矢。
“咻!”
一道轨迹划过,箭矢精准的朝着韩馥而去。
“啊!”韩馥大惊失声,方才他只感觉一物袭来,随后便感觉头上一个碰撞。
这一箭射中了韩馥的头盔,致使头盔从韩馥头上飞出。
不过也因为头盔,留下了韩馥的性命。
最终韩馥领着残兵败将退走邺城,而麴义也无力再追。
如此大事即便再怎么隐瞒也是隐瞒不住的,韩馥吃了个大亏自然是极力隐瞒此事,可冀州大地之上还是在短短几日内便流传开了。
河内的袁绍自然也是知晓了此间之事,袁绍原本还没什么心思,直到他的门客到来。
“将军,逢纪求见。”一小卒入内禀报道。
“请逢先生进来吧。”
袁绍刻意聚集大势,手下广招群雄豪杰,对于门客等等皆是礼敬有加。
“参见袁将军!”
一个文士入内拱手道。
“逢先生请坐。”
二人坐下,小卒尽数退去之后,逢纪才开了口,说道。
“袁将军可已知晓前几日的大事?”
袁绍作为盟主自领车骑将军,手下人如今都是称呼他为将军而不称太守。
“自然知晓。”作为冀州举足轻重的人物,若是连这点消息渠道都没有的话那算是白活了。
逢纪起身说道:“将军如今为关东盟主,倡导大事,是天下人的希望所在,可却要外人提供粮草,如果没有一州之地自给自足,那将军之势必受限制。”
袁绍略微沉吟,这段时间他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些事,可一直没有想到什么太好的办法,毕竟他是盟主,这联盟刚刚散去,他就对诸侯们动手有些太过怪异。
再加上袁绍如今的势力实在是太过弱小,凭借着袁门威望才当上了这个盟主,转过头来想打任何一方势力都不是轻易的事情。
“冀州韩馥兵强马壮,反观我之部下四处奔波饥饿困乏,只怕难以取胜,到时便失了立足之地。”
袁绍自是明白逢纪先提前几日大事又说粮草、一州之地,很明显是想劝说他夺取冀州之地以自立。
“我今日来寻袁将军说这事,自然是心中已想到些许对策。”逢纪笑着说道。
袁绍这下也起身了,“不知先生有何良策?”
“将军,韩馥此人你怎么看?”逢纪倒是没急着说出那所谓的良策。
“韩馥此人,见面不算多,可也不算少,从我观之,其无魄力、气度,身上透着股读书人的劲头,若是在盛世必然是个合格的官,可是在乱世,怕是不足以支撑他维系一方。”袁绍仔细分析道。
逢纪点点头,算是认同袁绍的说法。
“我与袁将军所见略同,韩馥此人赶鸭子上架,实际能力并不足以执掌一州之地,此人是个庸才,袁将军不用惧怕,只需秘密派人联络公孙瓒与麴义。”
袁绍突然有些诧异,联系麴义他可以理解,麴义作为韩馥手下大将,手中有着不少兵权,前面又闹出大事,如果争取到麴义的支持,那便会增长自己实力、削弱韩馥实力。
此消彼长之下,自然有了和韩馥一决雌雄的机会。
可公孙瓒是幽州出了名的将领,联系他袁绍一时想不通,还未等他问话,逢纪就接着说道。
“公孙瓒此人极爱获取战功,攻伐之心尤其重,袁将军只需派人联络他攻取冀州,想必他定会欣然应允。以韩馥的性格,内忧外患之下绝对难以支撑,到时获取到麴义的支持,派人前往邺城同韩馥谈判,使他将冀州牧之大位让予袁将军,可谓是易如反掌!”
逢纪话说完,一连串的计划可谓是精密,而且看重了其中几人的心性,也是个不差的谋士。
袁绍听完之后豁然开朗,逢纪这人是精准拿住了韩馥的性格特点,对他完成了一系列的布局,原本还有些疑惑的袁绍此刻对逢纪的构图是深信不疑!
“逢先生,今日之言当真是醍醐灌顶啊!”袁绍激动道。
“哈哈哈!”逢纪也是得意笑笑,说道:“既然身为袁将军的门客,食袁将军之俸禄,自当要为将军解决心头之虑,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逢先生实在是太过谦了,若当真能够拿下冀州立足,逢先生定当头功!”袁绍信誓旦旦的说道。
“既如此,那在下就等着袁将军的好消息了,告辞!”逢纪退出了军帐。
门客实际上并非下属、官员,是流动的一份子,当真正展露出本事、才学获取到官职才算真正完成了跨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