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出身富贵人家,还他娘的是大富大贵之家。”曹襄烦躁的抓了一把自己肚皮上的皮肤揪起来有半尺长,忿忿的道。
原野上的风从远处吹来,经过浓密的树荫之后就变得清凉,云琅非常享受这样的宁静时光,迷迷糊糊的哼了一声,就翻了一个身,准备继续睡觉。
“谁家的子弟不是从小就打熬筋骨过来的,我已经算是小心养大的,可是啊,全身的伤疤不下十余处,更别提骑马被摔断的胳膊。
你当初能打败霍去病,虽然是取巧,也算是练过的,你身上怎么一点伤疤都没有?”
云琅被烦的不行,转过身怒道:“骑马那么危险的事情,不戴护具怎么行?摔死是必然,没摔死算你命大!”
“滚开,谁家刚开始练习骑马的时候会穿铠甲?再说了,你手上连茧子都没有一个,比我家侍女的手还绵润一些。”
“你个死玻璃,以后不许抓我的手!”
“玻璃又是一个什么东西?”
“赞美你的东西!”
“哦,死玻璃,你就不能告诉我护具是什么吗?如果珍贵,我再帮你盖一座楼成不成?”
云琅觉得这个生意能做,云家的图纸上本该有九座楼阁的,现在只有三个,还缺少六个呢。
“也好,把我家左边的迎风楼盖好,我帮你弄一套,仅限于你自己以及你家人使用,不得外传!”
“那就说定了,我等一会就去吩咐管事开干,对了,死玻璃,城里的兄弟们准备来你家避暑,行不行的说句话。”
“我有好处没有?”
“死玻璃!能来已经是给你面子了,你还敢要好处?以后要是混熟了,长安城你就能横着走,报那一个的名字都管用!”
“我家房子不够!”
“你个死玻璃,谁会住你家了,人家带着娇妻美妾来的,准备换个地方奋战不休,在你家能尽兴吗?都有帐篷!”
云琅无奈的道:“你能不能左一个死玻璃,右一个死玻璃的乱说?把人夸赞的多了也会厌烦的。”
曹襄冷笑道:“我只这么赞美你!”
“你就不能显得蠢一点?非要这么聪明的让人讨厌!”
“耶耶又不是你的,为什么要讨好你?”
好好的贵族少年,偏偏长了一张臭嘴,云琅也很无奈,说起来,曹襄邀请纨绔们来山庄,其实是想帮他,这一点没什么好怀疑的。
云家不能总是冷冷清清的神游物外,有些亲朋好友才算是正常人家,现在的纨绔基本上就是以后大汉国的栋梁,这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
“需要我准备些什么?”
曹襄瞥了云狼一眼道:“就你家这个穷酸样子,能有什么好东西拿出来,耶耶们出游,从来都是准备全套,马桶,洗屁股的清水都不缺,你只要准备好麻将就好……对了,今天吃的那个凉面味道真正的不错,也弄上几百斤!”
“一群猪啊,吃这么多?”
曹襄大笑道:“小家子气出来了吧?小家子气出来了吧?几百斤麦子面而已,就让你这么为难,好吧,麦子面我出!”
云琅的一张脸快要变成黑色的了,拍着曹襄的肩膀道:“你是不是也考虑一下我家仆役的工钱?”
曹襄笑道:“要不要连你家的地租一起收了?”
“如此最好!”
曹襄哼了一声道:“你敢要,我明天就敢收!”
云琅犹豫一下道:“这样做是不是有些无耻?我们换一个收钱的法子你看怎么样?”
曹襄惨叫一声,然后就跟屁股中箭一般快快的跑了,在云琅面前论无耻,他还不够资格。
半夜时分,云琅卧室的大门咣当一声就被人踹开了,烛光下,孟大两只眼睛发出绿油油的光芒,惨兮兮的瞅着刚刚被惊醒的云琅,一句话都不说。
云琅抱着毯子惊恐地瞅着孟大,他的人有时候会干出令人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来,云琅经历过一个小伙伴把他的宠物蛇放进被子里的惨剧,原因竟然是他喜欢云琅,愿意把自己最珍惜的东西跟他共享……
孟大颤抖着把一只手探出来,慢慢松开了手,嘴里发出最凄厉的大叫:“鸭子!”
一只灰褐色的小鸭子出现在他的手中,扁扁的嘴巴无力地翕张着,努力的把身体靠在孟大手中,似乎很害怕云琅。
云琅松了一口气,忍着怒火从床上跳下来,小心地把他的手合上,推着孟大的肩膀道:“好了,现在你是它母亲了,你们要好好相处,如果想找人说话,去那边找曹襄!”
然后就把这个半夜不睡觉喜欢拿着蜡烛乱跑的混蛋推出了大门。
鸭子被孵出来不算什么惊喜,本来就要被人家母鸭子快要孵出来了,孟大不过是照顾了最后五天……
早上起床的时候,曹襄无奈的看着在楼下遛鸭子的孟大,他身体比较虚弱,赶不走找他倾诉孵出鸭子之后变得狂喜的孟大,被他带着鸭子骚扰了一个晚上。
云琅也没有好到那里去,孟二又去他那里了,如果不是云琅把老虎喊进来,孟二绝对能找他说一晚上的话。
“傻子到了你家都能变成栋梁,确实了不起!”
曹襄打了一个哈欠夸赞道。
云琅微微一笑,指着孟大,孟二身后的十几只鸭子道:“怎么,看出门道来了?”
曹襄点点头道:“一只野鸭子三十个钱!”
云琅笑道:“如果等鸭子长大了,只要它生一颗蛋,你就拿走一颗蛋,这样一来,鸭子就会不断地下蛋。”
曹襄点点头道:“我们以后有吃不完的鸭子蛋?”
云琅叹息一声道:“想多了。”
理想跟现实是两回事,人们总是抱着最美好的愿望去憧憬美好的未来,埋下一颗种子就希望夏日能开最美的花朵,秋日能收获最肥美的果实……
“孟大的愿望已经实现了,你的愿望呢?”云琅转过头看着曹襄道。
“如果你肯陪我去打麻将,我现在应该已经把阿娇的宫卫赢过来了。”
“阿娇没有那么傻吧?”
“她当然没有那么傻,只是太寂寞!”
“你知道的,长成我这样的男人不适合去见闺中怨妇,这会害死人的。”
曹襄对云琅的自恋早就见怪不怪了,叹息一声道:“我想找一个麻将高手,帮我赢阿娇!”
云琅皱眉道:“你居然在输钱?”
曹襄瞅着天边的红日哀怨的道:“平阳侯府去年跟今年的入息,以经被我输光了,再这么下去,我估计要卖掉一些祖产才成。”
“你们赌这么大?”
“你以为皇后昔日的宫卫很便宜吗?”
“咦?你居然是在摆明了车马跟阿娇对赌?”
曹襄不知为什么突然变得愤怒起来,用拳头砸着栏杆道:“她就算是弃妇,也是皇帝的弃妇,皇帝可以不理睬她,可以讨厌她,可是啊,别人要是欺负她一下试试!
我可以正大光明的赢过来,一个愿赌一个愿挨,这没什么好说的,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皇帝即便是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只会说阿娇的不是。
这就是我的策略!
可是啊……这个该死的阿娇,以前不学无术,除了骄纵再无优点,可是……偏偏啊……偏偏啊……她对麻将却有常人所不能及的天赋……我除过刚开始赢了一点,其余的时候都是在输钱啊……
而且,她的运气好到天上去了,我三六九饼糊不过人家的夹八万……摸到底的糊法……她能连摸四次……我一张都摸不到……这样的状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云琅觉得牙齿很痛……曹襄倒霉到这个地步还真是罕见。
“她最近手气很旺,你就先忍忍,过一段时间再去!”
“哈哈哈……”曹襄爆发出一阵猛烈的惨笑。
“阿娇说了,用宫卫当赌注仅此一次,我如果敢一天不去,她就要改赌注了,我要她家的宫女跟钱财干什么?
耶耶只想要她家不要的宫卫!”
云琅抓抓后脑勺,也替曹襄难过,赌场上有一句话叫做情场失意,赌场得意,阿娇是天底下最大的情场失意者,她要是不能纵横赌场才是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