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萃环就走了进来:“公主,怎么了?”
“府内不是不招人了么?为何那个胭脂是刚入府的?”
“这……”萃环看了一眼她的神色,柔声说道:“她是元老夫人送来的,说是给您的见面礼。”
程清婠听着这话,狠狠的皱了皱眉:“怪不得,样貌这么好。”
这元老夫人是真不想自己和元栖感情好啊,现在就送了这么一个样貌好的人来,怕是成婚后没几日,就要逼着元栖将人纳为妾室了吧。
她揉了揉额头,道:“将人送回去吧,告诉元老夫人,公主府的人只能是宫内来的。”
“是。”萃环应下了。
程清婠也没再多说什么,就直接睡了。
这一晚,睡得不是很安稳。
第二日醒来后,萃环便在耳旁回禀:“公主,胭脂在院子里跪着,说是不肯走。”
“为何?”
“说是家中母亲病重,不能没有这份工作。”
程清婠皱着眉头,走到院子里,果然看着胭脂直直的跪在地上。
“为何不走?”
“公主,奴婢家中母亲病重,急需我的月例看病,只要您不赶我走,洒扫也好,近侍也好,奴婢都愿意干。”
程清婠看着她的样子,倒也不像是说谎:“行,那就一同去你家看看吧。”
“是。”胭脂应了一声,并没有站起来的打算。
萃环命人已经去准备马车了,没一会,程清婠便让人起来,一同上了马车。
胭脂的家很近,没一会就到了。
程清婠被扶着下了马车,看着面前的一间泥瓦房,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就愣住了。
巴掌大的地方有三四个小孩,还有一个妇人扶着桌子。
“胭脂?”妇人虚弱的看着那人,问道:“你怎么回来了,今日是沐休吗?”
“公主说要来咱们家看看,我就带着她来了。”
“公……公主?”妇人反应过来,连忙打算跪下。
“不必多礼,快扶着你阿娘坐下吧。”程清婠连忙说道。
胭脂把妇人扶着躺回了床上,慢了半拍才发现她穿的有些单薄,只有一身布裙,和挽着秀发的木簪。
“阿娘为何穿的这么少?”
“我就是下床喝口水,没事的。”妇人扶着床躺了下来,笑道。
程清婠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当真恶劣,甚至于比她们在宋家村的屋子还恶劣。
她看着院子里几个懵懂的孩子,便蹲下身子,问道:“你们几岁了?”
“四岁,妹妹和弟弟两岁。”大一点的那个孩子说道。
“你们阿爹呢?”
孩子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阿爹已经好几日没回家了。”
程清婠皱了皱眉,刚想接着问,就看见胭脂走了出来。
“四郎,带着弟弟妹妹们进屋子里去。”
那个叫四郎的孩子点了点头,就连忙跑了进去。
程清婠顺势站了起来,看着面前的人问道:“你阿娘如此病重,如何照顾这三个孩子,你阿爹呢?”
“阿爹……我还不如没有呢。”胭脂讽刺的道:“他指不定咋哪里又喝醉了,或者被赌场的热关了起来,等着钱去赎呢。”
程清婠皱着眉:“赌鬼?”
“恩……”胭脂眨了下眼:“他每日除了喝酒就是去赌,把钱输光了,再回家来拿,不给就打我们。他去年欠下巨额赌债,讨债的人上门,将我的两个姐姐都卖去了青楼。我阿娘没日没夜的做活,就是为了能早些将两个姐姐赎回来,没想到倒是先病倒了。”
“阿娘病倒后,他就打起了我的注意,也想把我卖了。正好,碰上元府的人在买丫鬟,见给了一百两,就将我卖给了他们。”
“啧。”程清婠狠狠的皱了皱眉头,怎么又是这种渣男。
原本昨日对这个胭脂喜欢不起来,现在却感觉她如此可怜。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还未说话,就被人拉到后院里。
“你?”
“别说话,我阿爹带着赌债的人来了。可不能让他们看见你们在,万一起了色心,那后果不敢设想。”胭脂根本没有给面前的人说话的机会:“你们在这躲着,我出去,将他们赶走。”
程清婠看着她的背影,问连枝道:“她是不是忘了,我是公主,有带侍卫来嘛?”
“可能是。”连枝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程清婠冲着侍卫们打了个手势,没一会,他们就牵着马车走了。
那个醉鬼便成功带着几个男子进了屋。
“诶,你确定胭脂不在了?她在怕是要和我们拼命啊。”
“怕什么,那是我的女儿,赶拦我,我就打死她。”醉鬼一想到自己被指着鼻子骂,气的不行。
几人到处翻找着地契,病床上的妇人想阻止,但无人听她的。
“几位可找到什么了吗?”
几人听着忽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抬头,发现是胭脂,松了一口气。
“你在家呢,也好,过来告诉我地契放在哪里了?”醉鬼走到她面前,想要动手,却被她猛的躲开了。
“你如今,连家里的地契也要拿去赌?那这一大家子的人,住那里?”
“爱住哪住哪,老子今天非要拿这地契,不然那群赌坊那群人可就要剁我手了。”醉鬼骂骂咧咧的道:“赶紧拿过来,别让我打你。”
“不拿,即便你没手了又怎样?”胭脂气的浑身发抖,指着那几个孩子:“弟弟妹妹们还这么小,你,你怎么……”
“啪。”
话音还未落,一个巴掌就下来了。
胭脂被打到地上,半天站不起来。
“这房子,是老子的祖宅,老子想买就买,哪里轮的到你个婊 子说话。”
“打的好,你们可都看清楚了?”程清婠不知何时,带着侍卫站在了门口,看着面前的人冷笑道。
“看清楚了。”侍卫们说道。
“那就把人抓了,一个都不放。”程清婠拿过扫帚,狠狠的往醉鬼的身上打。
那醉鬼猛的摔在了地上,骂骂咧咧的道:“你敢打我,你他娘的知道老子……”
程清婠一脚踩在他正要起来的上半身,将他压了回去,那半句话也没再说出口。
另一个大汉看到这一场景,先是愣了一会,随后连忙上前帮忙。
“你也想和他一样,挨这一棍,那就尽管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