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辂朝着莫从容拱了拱手,说道:「城外的青苔庄你认不认识?」
莫从容点了点头,道:「自然是认识地。」
只听张辂嘱咐道:「那就麻烦你把这人交到一位叫徐昊源的姑娘那里,你就说你扛的是我的朋友,希望徐姑娘能代我照看一下,务必护他周全,若金陵城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请徐姑娘立刻带人离开,越远越好。」
莫从容还是很相信张辂的,他也没有问什么缘由,只是指了指肩头的谢文安,开口问道:「张百户,若是他醒了怎么办?」
张辂则开口道:「那就再把他打晕了!只要送到青苔庄的时候没有性命之忧便好。」
莫从容点了点头,他刚走出两步,便转头朝着张辂问道:「我一直觉得张百户是个有本事的人,等我把这事办完了,张百户能不能让我留在你身边?这样我既能多学些本事,也能多认识些大人物。」
如今张辂手底下正好缺信得过的帮手,如果莫从容能跟在他身边,那便再好不过,以后若再遇到什么事,那应对起来也能从容不少。
张辂点了点头,道:「好歹我也算是百户,总该有些自己的手下,等你把事办完就去找我,以后跟着我混就行了。」
另外张辂也想了想,最好能把刘二饼也纳入到自己麾下,就凭这货的脑子和抠门,遇到什么事就算不能解决,放出来恶心恶心人也是不错的选择。
见张辂同意下来,莫从容也是十分高兴,当然了,他心中还装着一件事,那就是他哥莫淡定一直跟张辂关系不好。
莫从容也只能再次开口道:「以后我跟了张百户,想必我哥会生气吧?以后还请张百户莫要跟他一般见识。」
张辂再次点头,道:「你放心吧,你以后都跟着我混了,这个面子我还是要给的。」
得了张辂的许诺,莫从容扛着谢文安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如今算是解决了谢文安的安全问题,下一步,张辂便打算进宫为谢成求情了。
他不敢耽搁,一路到了皇宫门口,朱元璋是给过张辂一块令牌的,张辂每次拿着这块令牌便能畅通无阻地进入皇宫,可今日令牌却失效了。
护卫将张辂拦下,张辂也只是举着令牌说道:「我要入宫面圣。」
可护卫却摇了摇头,说道:「陛下有令,今日谁也不见,就算手持令牌者亦不行,若想面圣,便赶着明日早朝过后来吧,到时候你手持令牌,谁也不会拦你。」
明日早朝过后?那哪来得及啊?谢成明天早上可就要死了,到时自己再进宫又有什么意义?
张辂没了办法,便转身去了詹士府,因为他知道,朱元璋有意让朱允炆继承储君之位,所以对朱允炆也是格外偏爱,哪怕朱元璋不见任何人,但只要朱允炆求见,那朱元璋也是一定会见的。
….
今日朱允炆身穿一袭白袍,身形看上去也是挺拔不少,在他的脸上也全然不见当初的懦弱与无助,现在剩下的,也只有自信和沉稳。
说来也巧,朱允炆此刻正在练字,所书写的也正是「靖平天下」四字。
他的字虽不像蒋瓛的那样有力,但娟秀之中却也透出不少霸气。
眼见张辂跑来,朱允炆放下手中毛笔,朝着张辂说道:「父王葬礼这些天辂哥一直守着我,也着实辛苦了些,我不是让辂哥回去好好歇息了吗?这怎么刚回去就回来了?詹士府现在有贾公公和孙婆婆照看着,难道辂哥还放心不下我的安危?」
张辂摇了摇头,将呼吸调整一番,这才开口说道:「允炆,出大事了!」
以前的朱允炆缺少安全感,最怕的就是出大事,每每听到有人说出大事,他都会非常害怕。
可如今的他早已不同往日,太子这才刚刚下葬,朱允炆便好似完全继承了太子的处变不惊。
只听他异常沉稳地问道:「出了何事?辂哥慢慢说。」
张辂把谢成谢文安父子的事情完完全全说了一遍,他自己像热锅上的蚂蚁,岂知朱允炆却还是处变不惊的模样。
张辂见朱允炆没有说话,便再次开口道:「我想进宫求见陛下,可陛下不见我,我现在的希望可全在你这了,允炆你赶紧收拾收拾,赶紧带我去见陛下。」
朱允炆却是不紧不慢地问道:「辂哥,我为何要随你去见皇爷爷?」
张辂没想到朱允炆会问出那么愚蠢的问题,想来也是太子的死给朱允炆造成了不小的打击,张辂也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当然是去给永平侯求情了。」
可朱允炆却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只听他开口道:「怎么处置永平侯是皇爷爷的事,咱们不该插手!」
张辂也是赶忙说道:「允炆,你这些天守灵,守着你的可不光是我,很多勋贵子弟同样怕你出事寸步未离,其中就包括谢文安。谢文安与你亲厚,又是永平侯的独子,以后有他们父子跟在你身边难道不好吗?」
朱允炆却是嘴角轻轻一扬,开口说道:「辂哥,谢文安之所以与我亲厚,那也是辂哥的功劳,而不是他谢文安真的想与我亲厚。当初我在詹士府处境尴尬备受打压时怎么不见他与我亲厚?所以所有的勋贵子弟,真正与我亲厚的也只有辂哥你啊,所以我若坐到那个位置,必许辂哥一世繁华!」
张辂万万想不到朱允炆会说出这番话,他只觉得自己像是完完全全不认识朱允炆了,他呆立良久,这才在此开口问道:「允炆,你这是怎么了?这不像是你该说出来的话,那个善良的你哪去了?」
朱允炆把头别到一旁,说道:「辂哥,很多事情你心里都明白,又何必让我挑明?明日早朝过后我便是皇太孙了,虽然身份变了,我也不再懦弱了,但我还是那个善良的朱允炆。就让我一直善良下去不好吗?皇爷爷对勋贵下手,是为我扫清道路,他老人家这个年纪还要双手染血,还要做这个恶人,我们成全他不好吗?我们成全他又何尝不是成全自己?将来等我继承大统,所有的障碍都已被皇爷爷消除,这天下人的眼里,只会有我这个善良的皇帝!」
夜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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