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都是囚犯,但是他还是见不得这种真实的欺凌场景,不是别的,就是看着不舒服,和人无关,他也不是可怜那个新人,就是不习惯这样的场面而已。
他的话还是有点作用的。
那个囚犯指了指新人:“今天是给醉哥一个面子,也就醉哥好说话。”
说完,态度无比嚣张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这种时候也是没有狱警来管的,毕竟,虽然说牢房里也有监控,但是还是难免会有一些小小的死角。
比如这个马桶的周边,就是监控地区的死角,在这里,监控是照不到的。
只能说,犯罪分子想对付你,那永远是有办法。
而这,很显然才是新人该经过的一个环节,只要你不是硬茬子,你就要先挨一顿下马威。
接下来,就轮到吴罪熟悉的问话环节了。
陈大兆看着这个唯唯诺诺,还在闻尿骚的新人,开口了:“叫什么名字?”
“兆哥问你话!你聋了是不是?!”
“吴吴小签。”新人结结巴巴的回答了一句。
吴罪听到这句话,眉头一皱。
感情还遇到了本家,着实也有些丢脸。
“因为什么进来的?”陈大兆又问道。
这次,这个新人吴小签没再第一时间回答了,底下了个头,一句话没敢说。
“问你话你是没听见吗?”小弟又是上前一脚狠踹。
“别打了大哥,疼。”吴小签顿时‘花容失色’:“我说!我说!因因为强.强监。”
“强监?”小弟愣住了。
陈大兆也愣住了。
就连吴罪也愣住了。
第一时间,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强监的什么人?”
在面对询问下,又是一轮沉默。
这次陈大兆是一点面子也不给了,亲自过去一脚踹下去。
这时候,站起来的陈大兆,才能给人一种压迫感,告诉所有人,他为什么能是这个监室的老大。
但是那种凶恶的气息,与其他囚犯的又有些不太一样。
就这么说吧,其他囚犯是恶徒,但是陈大兆身上带给人的感觉,是一种草莽的气息,江湖中人,爽快武徒的感觉。
吴小签面对压迫感十足的陈大兆,尿都快被吓出来了,两腿抖的和筛子一样。
“我我说!是粉丝,我是个抖快唱歌的。”
“多大?”
“113。”
“什么?”
这次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畜生!”
所有囚犯的脸上都流露出强烈的愤怒情绪。
这次就连吴罪都不拦了。
果然,在这一刻,他深刻的明白了一句话,那就是,可怜之人未必是真的可怜,可恨之人也未必是真的可恨。
人不知面不知心,你认为是坏人的,其实不一定是坏人。
但是你认为是个好人的,也可能是个衣冠禽兽。
吴罪是个很好的例子,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个坏人,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长那么大一件坏事都没做过。
又比如这个吴小签,看着人模狗样的,实际上谁也没想到会是个衣冠禽兽。
只能说,人性,永远是一个很复杂的课题吧。
监室当中,就这样来了个新人。
只不过,这个新人,接下来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每天都处于被狱友们的殴打当中度过。
而且他也不敢和狱警反应,因为这会给他带来更严重的后果。
改造效果,减刑,这是所有犯人的命根子,你但凡敢告密一句,动了别人的命根子,你看看会有什么后果就是了。
这天,吴罪刚刚以探监的明目,去见了周铭,把新拍摄到的素材交给了他,然后再化一下妆。
他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之中。
他这段时间也算是逐渐了解到了囚犯们真正的日常生活。
你说过的有意义吗?
其实也挺有意义的,对于那些犯罪分子来说。
毕竟有劳动,有教育。
只不过他们像是戴上脚镣的蝼蚁罢了,没有人会把他们当人看。
吃的虽然营养均衡,但也不至于能有多少力气。
吴罪在路上看见了一个熟人。
陈大兆。
这个同监室当中的老大,因为忌惮吴罪,所以自从吴罪到来之后,大家也一直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
陈大兆很客气的和吴罪点了点头打招呼:“武兄弟。”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对于对方传递而来的善意,吴罪自然也不会当没看见。
毕竟真要说的话,他可没有什么势力,和陈大兆相比,他只是一个看起来很凶恶的正常人罢了。
“武醉兄弟平常也不怎么说话,性格比较内敛,还从来没和武醉兄弟聊过呢,要不我们好好聊一聊?”
“行。”
对于主动送上门来的素材,吴罪也没有拒绝。
因为他现在正在暗访拍摄当中,自然也是需要一些很真实的,来自罪犯本身的第一看法。
尤其是现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适应,他对于牢狱的生活也逐渐习惯了,没有之前那么不舒服了。
他想听的也不是那些假大空的话,而是来自于罪犯本身的想法。
于是也一直没有什么机会去采访。
今天算是有了一次机会。
对方派了一根烟过来,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根有点皱的烟。
对于这种监狱里面的稀罕物,对方的态度可谓十分宝贵。
吴罪接过了烟。
虽然这东西对他而言要多少有多少,毕竟他不是真正的囚犯。
但是来自于别人的善意,他也是乐于接受的。
吴罪点燃了香烟,开始和对方畅谈起来。
聊着聊着,吴罪对于‘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也有了更多新的理解。
因为陈大兆身上,其实也有一段故事。
他的罪名可不小,甚至很严重,犯故意杀人罪。
但是事情的起因和经过,还是有些可以说道的地方。
比如,事情的起因,是因为家里人受欺负了。
他的父亲,是在工地上干活的。
然后母亲高位截瘫,还有各种疾病,没有自理能力。
一直以来,他们家都睡靠着父亲和他在养活,他本人则是在卖猪肉。
但是这些收入都用来给母亲看病了。
直到有一天,他接到了一个噩耗。
他的父亲,在工地干活的时候出事故了,从二十八楼摔了下去,整个人摔成了一摊肉泥,死了。
这对于本就不富裕的家庭而言,更是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