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这一幕,康纳的心底非但没有任何喜悦,反而浮现出的强烈的不安。
怎么回事?为什么?
带着由心底浮现的那抹不安,康纳的目光逐渐朝着围绕的正中央望去。
而后,他所见到的是一个身着黑色大衣的年轻男人。
虽然身上没有穿着巫师袍、而且也是一个成年人,但康纳却一眼认出来,那个年轻人就是自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迎着那些巫师的跪拜,他只是张开了自己的双臂,仿佛在高声宣扬着什么一样。
本应该是镜子内的幻象,但康纳却发觉自己能听到些许的声音。
“巫师界病了,巫师们也都病了。”
至于其他的,康纳再也听不清楚。
他只是慷慨激昂、振臂高呼,而那些原本神色平静的巫师也都像是被火星引爆的炸药桶一样高呼起来。
即便康纳这边什么都听不懂,他也能感受到那近似铺天盖地袭来的狂热氛围。
但不等他看清楚接下来发生了什么,画面又变了。
他见到巫师与普通人和谐共处、见到各种高楼大厦与浮空的城市,也见到各种宽阔的森林。
丛林里有马人疾驰而过,湖泊与海洋中有人鱼朝外探出脑袋,天空中有巨龙肆无忌惮的飞过。
一幕又一幕浮现着,最终画面定格在了一处仿佛能够俯瞰整个世界的天空高台上。
同样是那个年轻人,他只是背着双手,俯瞰着整个世界,仿佛立于整个世界之上。
这是未来?
不对,厄里斯魔镜显示的是内心的渴望才是,它没有任何预知未来的功能。
那也就是说,如今的这种状况也是自己内心的渴求?
自己渴望立于人上?
是的,自己渴望统治。
头脑之中仿佛有着那样的一个声音存在着,冥冥之中正传递着他内心深处的想法。
立于所有人之上,成为他们的救世主、去除糟粕、将他们拯救、从如今那污浊而腐朽的状态之中拯救出来。
逐渐的,康纳的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他下意识就想要听从那份呼唤。
这也许就是自己内心的渴望?
是的,这就是自己内心的渴望,自己到学校里来,不就是为了笼络那些同龄人、拉拢他们背后站立着的家庭么。
这就是自己的野心……吗?
面对着那厄里斯魔镜,康纳原本那已经迷离的眼神之中突然浮现出一抹清明。
而很快,一道温和的声音直接将他从那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之中拽了出来:
“康纳。”
对现在的康纳而言,这声音就像是求生之路的指引一般,他很快打起了精神。
而当重新回过神来后,他发现那面展示渴望的魔镜之中并没有自己之前见到的那些东西。
有的仍然是自己之前见到的那些熟悉的景象,是自己在森林之中生活,和家人们一同隐居的模样。
而不再看那魔镜,康纳只是下意识注视起了之前那个呼唤自己的老校长。
“邓布利多校长……”
“嗯,我在。”
他的态度依旧不紧不慢的,那半月的眼镜片下闪烁着智慧的光彩。
“你怎么样了,孩子?”
“……我没什么。”
犹豫了片刻后,康纳还是摇了摇头。
虽然他知道这种事情在邓布利多面前就是明摆着扯谎,但真正要他开口将这些说出来,却只是让他喉咙发干。
“什么事都没有,可能是因为晚了,有点困了。”
他就这么随便找了个理由,而邓布利多只是点着头。
“今天确实已经太晚了,孩子,难为你陪我这个老头子跑上跑下的。”
看上去就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邓布利多笑着。
“不,没什么……我们是要将这面镜子搬到哪里去?”
“五楼的一间废弃教室。”
“那……这个怎么搬运出去?”
看了一眼校长室那不算庞大的大门,康纳开口问道。
厄里斯魔镜很高大,比房门要高大的多。
“如果它一直都是这副模样,想要出去可不简单。”
“所以我们要将它缩小。”
也没有念动什么咒语,更没有取出魔杖,邓布利多只是轻轻抚摸着那面魔镜。
很快,一股奇特的力量将那镜子包裹起来,它逐渐缩小、成了一个巴掌大的模型。
而且它也并没有落在地上,反而是凭空悬浮着。
之前那一手无声施法不仅有缩小咒,还有悬浮咒。
“我们走吧,孩子。”
校长走在了前方,而脑袋莫名有些混乱的康纳则走在了后方。
之前那魔镜之中见到的,究竟是什么?
他不知道,他更不愿意将自己见到的那些景象与那位相对保守的老巫师分享。
但是,这难道就意味着他什么都不知道么?
之前可是他将自己从那种莫名其妙的镜中幻象中唤醒的。
就这么注视着那老巫师的背影,康纳只是保持着思考与沉默。
但就在二人走出校长室的时候,他却见到老校长转过头来。
“孩子,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坚定自己的想法与目标。”
那慢悠悠的声音既像是一种普普通通的人生忠告,又仿佛意有所指。
“……我明白了。”
就这么应答了一番后,双方好像又恢复到了原先的那种沉默之中。
这一次没有什么茶水,也没有什么小甜饼,一老一小只是顺着楼梯不断向下,从八楼缓缓走到了五楼那里。
一路上,康纳其实看到了不少弃置不用的房间。
霍格沃茨本身很庞大,哪怕给每一门课的每一个年级都单独划分出一个房间都会有剩余空间出来。
而当教室逐渐固定了之后,一些房间久而久之也弃置不用了。
没有几个学生知道那些房间里有什么,而康纳现在见到的也只是一个个古老朴素的门锁。
很快,他们在五楼的一个房间之前停留了下来,邓布利多平静推开了那扇朴素的房门,将内部的景象暴露了出来。
里边也普普通通的,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桌椅被叠放在了一起,上边则罩着一块布。
整个房间看起来都空落落的。
这里究竟被弃置了多久?
“这里在我读书那会儿,是当成一门课程的教室使用的。”
就在康纳下意识四处打转的时候,他便听到邓布利多的那番感慨。
“这周围的景象依然没有什么变化,几十年如一日,好像自从我离开后,这里就没有再打开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