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纳离开了。
其实无论是康纳还是邓布利多都知道,霍格沃茨内部的改变并不是什么现在就要见到成效的着急的事情——这件事本身也没有那么简单。
学生、校董乃至魔法部,当整个学校内部的课程什么的产生变动时,必然会产生各种各样的阻力还有其他的问题。
已经习惯了学校如今的这种风气的学生会不会抱怨?
校董会不会因为多余的经费开支、乃至威胁到了自身的利益而反对?
还有魔法部……
假设霍格沃茨内部真的想要开设所谓的精神建设或者心理辅导一类的课程,对应专业的老师又从何而来?
先不说整个巫师界有没有考虑过类似的东西,魔法部那边如果空降一个下来,霍格沃茨的老师们肯定会很头疼。
“啧,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在康纳彻底离开后,校长室内的画像们也终于可以畅所欲言的发出了声音。
而首当其中的便是布莱克家族的那位校长。
“一点都不尊重学院的传统,看他那趾高气昂的模样,都快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所说的那些事情确实存在,而且非常严重。”
手握画笔,特纳校长平静的说道。
“我本来以为神秘人活跃的事情可以让巫师们意识到团结的重要性,但可惜的是……现实似乎没有我想象的那样美好,现在的一些孩子甚至都遗忘了了对那些牺牲者的敬意。”
“其实早该这么干了,我当初甚至想在圣芒戈开办心理辅导,但偏偏没人重视类似的东西。”
开口说话的是戴丽丝·德文特校长。
“这种事情确实很重要,我经常能看见孩子们会因为即将踏入巫师社会而不安,只不过在我们那个时候,这东西一直都没有专门的辅导老师,都是我亲自安抚的。”
左右张望之下,菲尼亚斯突然发现身边的校长们的声音隐约变得一致起来。
这让他感觉到了一抹浓浓的疑惑。
“你们真的觉得心理辅导很重要?这种东西都能靠魔药来解决好吧,欢欣药剂和遗忘药水一喝,这种东西就解决了!”
他好像真的是这么认为的。
哪怕周围的那些校长已经将注意力全部摆在了他的身上,且视线透露着一股诡异,但菲尼亚斯依旧我行我素。
“怎么?你们看着我做什么?我说的不对么?很多问题都能靠魔药来解决……”
“你亲自熬过魔药么?”
“我当然熬过啊,谁没学过魔药课。”
“你出书么?”
“我……”
“你在圣芒戈医院里工作过么?”
“我……”
“你有治疗师资格么?”
“……没。”
一连串的问题下来,原先还意气风发的布莱克校长已经陷入了颓丧的状态中。
意识到了什么的他已经不敢大声讲话了,就这么将头低了下来。
而看着菲尼亚斯这副模样,戴丽丝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那你在这里跟我逼逼赖赖些什么。”
她毫不客气的说道。
“屁都不懂和我扯魔药和治疗?所谓的欢欣药剂不过是刺激人体、强行欢喜的药水,遗忘药水也不过是将不好的回忆暂时压了下去,就连遗忘咒都不能彻底将记忆完全剥离出头脑呢。”
说到底,问题的根源终究还是存在的。
“说到底,如果魔药真的能直接代替心理疗程或者还有其他的一些重要的东西,世上哪会有这么多黑巫师。”
特纳校长幽幽的说道。
“那你们都同意这点?”
“为什么不同意?”
“那学校的名誉呢?那如果曝光出去,学校的声誉还要不要了,这种改动绝对会让外边的人抨击学校的。”
就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孤立无援的菲尼亚斯大声嚷嚷着,俨然就是一副为学校好的模样。
只是,这种仿佛尽心尽力为学校操心的形象很快被戴丽丝顺手击碎。
“原来霍格沃茨还有名誉和声望?”
“啊?!”
曾经的女校长展现出的惊讶态度令菲尼亚斯发出了高亢的疑问。
“我还以为自从出了个黑魔王后,霍格沃茨已经没什么名望可言了。”
也许仍然有许多人不太清楚曾经在英伦搅风搅雨、甚至将影响力扩散到欧陆的黑魔王具体的出身背景。
但是,这些在或故去或退休的校长们眼里显然不会是什么秘密。
“你你你你,你这么不尊重学校的声誉?”
“学校的本职工作是教书育人,如果过于在乎名望,不是等于将学生架在火上烤?”
一番话下来,戴丽丝好像站定了道德制高点,并且还将菲尼亚斯踩在土里,这直接将小老头气的胡子都飞了起来。
“那你们这么在乎那些学生,在乎着那些麻瓜族群里出来的泥……学生,我也没见你们在任的时候做出类似的举措啊!”
接着,在菲尼亚斯校长的指责下,原本其他打算看戏或者沉默的校长们纷纷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我们那会儿,心理建设其实是其次的,能好好保住学生的命就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了。”
一位穿着铠甲的巫师低声说道。
“大家都只想活下去而已。”
“我那会儿的话,学校正革新着教学手段。”
一位穿着精美的文艺服袍的巫师说道。
“而最终的结果你们也看到了,我们设立各科课程,尽可能的为学生提供一个感兴趣的方向,能让他们好好生活。”
“我不是说了,我当初提议了这回事,然后圣芒戈里没有人当真。”
七嘴八舌,当话题转到戴丽丝这里的时候,这位治疗师出身的女校长无奈的说道。
“等我当校长的时候,这份提案同样没有被接受,校董们觉得这不仅浪费钱,还没必要。”
“我也提了。”
握着自己的画笔,特纳校长无奈的叹了口气。
“而且我尝试向董事会阐述具体的缘由,也有人愿意支持我,我那会儿甚至已经投入了建设,已经开始准备寻找适当的人来为学生做心理辅导了,我还打算在学校里设立专门的心理建设课程来着。”
“那为什么没了呢?”
菲尼亚斯忍不住开口问道。
“因为后来,我尝试着给予当时处在饥荒中的麻瓜一点援助,他们以我在麻瓜面前展现魔法为理由开除了我,差点夺走我的魔杖。”
特纳平静的说道。
“而后任的那个校长是那些‘权威’的代表,他将我的方案全部销毁处理,让我的心血毁于一旦。”
“到底是谁这么愚蠢!”
菲尼亚斯看上去有些义愤填膺,但不料的是,周围的那些校长们全都看向了他,包括一直静静聆听的邓布利多。
“那场饥荒起源自1845年,菲尼亚斯。”
邓布利多给予了善意的提醒。
“后来到任的那个校长,正是你。”
“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