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太子迫不及待的问道:“可曾查明深入朝堂的都有谁?”
陆司棋无力的摇了摇头,回道:“只是有了初步的猜测,还需要证实。”
牧恒并没有打断陆司棋将事情告知太子,只是听着他二人这般熟稔的聊天,似乎关系很好的样子,全然没有尊卑之感。心中好奇,却也没有太过在意,毕竟事不关己嘛。
“是谁?”
“我们怀疑,国师便是妖族主导这次事件的主谋。”陆司棋不是很确信,当下便是找他来实施干扰盐政的措施,让那躲在暗处的妖族露出狐狸尾巴。
“国师?”太子听到陆司棋说到国师,嘴上看似疑惑,实则表情里没有丝毫不信的迹象。
牧恒注意到他表情的怪异,也暗自称奇。这个太子是个有心机的聪明人,在陆司棋说到朝堂被渗透的时候露出一丝惊讶,但猜到国师之时却似乎在他的预料之中。
“这会儿找太子殿下前来,也是想让太子殿下帮忙证实这国师到底是不是妖族,以及揪出幕后的主导。”陆司棋如实相告。
“哦?你们已经有对策了?那太好了。”太子一听让他帮忙,便又恢复了那股自信。
接着,陆司棋便将牧恒开创的炼盐之法以及想办法干扰盐政的对策,挑简单的告诉他听。当然,妖族最终还是需要修士来对付的事情也没有隐瞒。
不过,牧恒受天道馈赠的事情并没有涉及,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原来仙长不止送我星国制茶之法,改善民生。更是传授炼盐之法,解我星国燃眉之急。司乾替我星国上下千万百姓,多谢仙长大恩。”太子肃然起敬,看向牧恒的目光带着浓浓的感激与钦佩。
这两种民间工艺,每一个拿出来都价值连城,对方却没有丝毫条件的交了赠送出去,这般大恩让太子无以为报。而这般超凡脱俗,不拘一格的品格,却是让太子自叹不如,又敬佩不已,换做自己,怕是没有办法这么洒脱。
牧恒虽然从小就是被人从小夸到大的,但是像太子这般直白的,还是让他有些不适,鸡皮疙瘩都挤出来了。轻轻挥了挥手,表示不用太过在意。
而陆司棋,见到心上人被自己哥哥如此称赞,比自己被夸还要开心,快乐的笑容洋溢在脸上。
“咦?”已经把牧恒盯得不好意思的太子,心中诧异,到底哪里来着这样的人,如此的慷慨。又望向自己的妹妹,从没见她对哪个男子如此温婉的与之相处,不禁心中生奇。
还有,妹妹好像在这仙长跟前,还扮演着一个男人,若说这其中没有秘密,打死都不信的。
“怎么?”陆司棋被他这一声疑惑叫住。
牧恒回过头,看着这太子一双不停转动的眼眸,还有目光往复在他与陆司棋二人之间,脸上浮现出各种各样的表情。有惊喜、有疑惑、又有恍然大悟的欣慰。
只是落在牧恒眼中,确实直白的猥琐。这般暧昧的在他与陆司棋之间徘徊,还笑的如此邪恶,像是发现我俩之间有一腿似的,着实让人看着不爽。
反观陆司棋,却因察觉到太子几乎挑明意思的眼神,陆司棋不由有些羞恼,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作为过来人,太子察觉到妹妹的那抹羞意,个中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几乎算是证实了某些私事,太子又将话题来了回来:“仙长,将军,需要我做些什么?”
“看看怎么将这炼盐之法,尽快的传入民间,改善民生,也借此解决盐政的苛弊。”牧恒直接将自己想要达到的效果告诉他,至于怎么操作,就看你了。
“此事交给我来办,等下我将那几个管事、家仆带走,尽快将这提炼之法编纂成册,快马加鞭送往全国各地,让地方官吏进行传教。”谈及行政的事宜,太子显然更擅长些,不一会儿便将事情的大致方向确定。
“只让官吏办这些事情,怕是还不够。”陆司棋听着不阴不阳的提醒道。
太子经陆司棋提醒,也察觉到只让官员办这事太过单一,还需要增加路线,两条腿走路,那就能起到相互监督的作用。
听她这样说,牧恒也明白过来,当下的官盐也是由官府采办,下面的人若是阳奉阴违,不止百姓得不到利,还影响了这边干预盐政的大事。当前最要紧的还是要解决妖族渗透这件事,破坏他们的阴谋。
到现在还不明白妖族到底想要做什么,这般做法所求亦是让人难以捉摸。
略加思考,牧恒接着说道:“还是要发动群众,从基层开展。”
“师兄可有良策?”陆司棋问道。
“良策谈不上。我觉得可以发动商人,让商人开办盐坊,大量生产这种新式的细盐,并且低价售卖,才可快速见效。”牧恒能想到的就是利用市场的推动力,来改善盐政。
“可是商人逐利,如何能保证他们低价售卖呢?而且,当下的盐政,禁止商人采购外盐,没有许可,怕是无人敢做。”陆司棋反问道。
“陆将军考虑的周到。不过这也不难办,便由皇商来办,选择一部分信誉不错的商家,给予许可,来共同办理此事。而且,起初需要给他们加上枷锁,固定一个比较低廉的价格,否则百姓还是消费不起,那不是白瞎了这般功夫。”太子结合了牧恒的想法以及陆司棋的担忧,确定了最终的实施计划。
“这样的话,官府负责教授百姓炼盐之法,商人加紧炼制拉低价格,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冲击对外采购的盐价,当下的苛刻盐政,便不攻自破额。”
在脑海中预想了这番安排带来的结果,牧恒感觉可行,便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言。
陆司棋却是比牧恒对政治更敏感些,皱着浓密却洁净的眉头问道:“这样一来,干预盐政以及短期内改善百姓吃盐的目的是达到了,可是往后家家可制盐,会不会给以后的国之盐策带来祸患?”
太子听到陆司棋的问题,也露出失落的神情,似乎自己确定的对策确实有些饮鸩止渴。朝廷可以控制对外进口盐,却挡不住悠悠大众自己制盐,国家对盐的把控便失了力度,后患无穷。
“这个问题问的很有建设性,不过师弟你却是多虑了。”牧恒笑了笑,古代的人对市场经济的宏观调控还是缺少认知啊。
“师兄有何见解?”听牧恒的意思,便是自己想的太多,实则没有这般祸患。
太子听出他话中之意,脸色也好转了一些。
“光是从炼制细盐的工作来讲,若是人人炼盐,那可还有时间去做别的?总不能拿盐当饭吃吧?”为了帮助他们理解,牧恒在他们脑海中描绘了比较极端的画面。
“听师兄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回事。盐虽然是生活的必需品,但也只是其中之一。对一个家庭来说,用量不是很大,不太可能为了自己吃的那点盐,专门炼制的。”陆司棋跟着牧恒的描绘,附和道。
“另外,商人可以开办作坊,大规模的炼盐,均摊下来,成本其实远比个体制盐来的低,还是低很多的那种。”这种事肯定让商人来办是最合理的。
“确实如此。”太子也琢磨着其中的道理,不住的点头。
“总结起来,那就是盐量短缺,则价格上涨,便会有各种小作坊趁势而起,大量制盐。盐量提高了,满足百姓需求了,那价格势必会下跌,那些兴起的小作坊便无法存活,哪里来又哪里去了。”市场的需求决定了价格的涨跌,牧恒将这原理掺杂在盐的买卖中。
“师兄说的有理,小作坊产量小,能够分摊的成本少,以致不能盈利,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陆司棋第一次讨论商事,也是兴趣浓浓。
太子不愧是玩政治的,对商事也有着莫大的兴趣,虽然不曾接触过,却也听得津津有味。
“这样来回几次,最终盐的价格和产量会相对固定在某一区间,让盐成为虽不可缺,却容易获得的商品。自此以后,百姓都不需要在为吃盐而犯愁了。”市场调节的结果便是如此,最终满足的还是老百姓。
牧恒现在能猜想到老天赐下的那一缕金光,可能是因为自己确实开创了能够造福人类的技能。这样一想,牧恒顿时来劲,自己前世所学到的各种知识,尤其是这个时代没有的,但又是对普通百姓尤为重要的技能,是不是都有这般性质,能够让老天再赐金光?
应该是没错的,既然盐能带来这样的成果,那其他的一些重要技能若是不起效也没道理啊。
像是发现了“捞钱”的新路子,牧恒有的放矢的兴奋,跟打了兴奋剂一般,感觉追上叶轻音的步伐可以加快了。
看来后面很大一部分时间,需要放在寻找这种契机上了,光靠自己埋头死修,就像现在这个样子,猴年马月才能突破十方境,进入九宫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