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得你们师兄妹七人还都小的时候,我们几位老不死的曾与你们的师父谈论过未来宗主的人选。」
「你们呢也都争气,都没有让我们失望。」
「说天赋,除了鸿远资质差了一丝,其他六个人都是极品灵根,天之宠儿。」大长老隐秘的看了一眼五长老。
这话相当于直接将武鸿远剔除了宗主的人选了。牧恒瞄了一眼五长老,见后者面无表情,装着一副没有听出来内涵的样子,不禁让牧恒暗暗称奇。
「说到机缘,作为老大的文成则是得天之厚爱,如此年纪便已达到了三才境圆满的境界,若非大机缘者,又如何能有这般成就。」
「文成不敢倨傲!」向文成稽首道。
大长老看了一眼向文成,接着又看了看柳清书,继续说道:「若再说城府,我们一致认为老三炫中锋芒不露,颇有老宗主沉着稳重的遗风,也是好孩子。」
「炫中只是不愿多生是非,大师伯谬赞了。」邱炫中脸上无忧无喜,淡然的回道。
「再说一说后天努力,老二蔓菁一骑绝尘,虽然比老大少了些机缘,却也凭着苦修与老大齐头并进。」
「多谢大师伯夸赞!这都是蔓菁应该做的。」玉蔓菁也学着向文成的样子,谦虚道。
「后来,你们师父不知为何,不与我们商议便私自定了人选,这也是我与你们几位师伯最看不明白的地方。」大长老愁容满面,像是一个长于忧患的智者。
牧恒不经意的看了大长老一眼,狐狸尾巴终于要露出来了。如此隐晦表达却很有感染力,连知道他底细的牧恒也不禁被他的话感染。客观来讲,大长老说的,没毛病。
「此乃老夫所要说的其中之一。」大长老抹了把胡子,高大的身材配上仙风道骨的气质,说出来的话确实很容易让人信服。
柳清书看着胸有成竹的大长老,脸上露出一丝惶恐,强抿着嘴不说话。
牧恒见她这样的表情,心里暗暗点了个赞,演得好。
「其二,才是老夫要说的重点。」大长老提高了声音,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几千年来,魔道相争从未停止。我无极魔云宗的一大目标,便是彻底压制甚至灭掉道门,好让我魔门得以光大。」大长老朝着柳清书身后的始祖画像行了一礼,煞有介事的说道。
「大师兄说的没错,道门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仗着人多势众,从没将我魔云宗放在眼里。」排在大长老身后的二长老,也义愤填膺的骂道。
「我魔云宗与道门势不两立!」二长老突然带着一股浩然之气高声喊道,接着各部执事都异口同声的跟着呐喊。
「势不两立!势不两立!势不两立!」
大长老见到众人这么助威的呐喊,信心瞬间爆棚,接着指着柳清书咬牙切齿道:「可是自清书你担任宗主以来,却要与道门摒弃往日愁怨,修缮关系,如此忤逆祖宗的行为,如何担得起宗主的重任!」
图穷匕见了,这般逼宫之言说出来,如同炸弹一般,瞬间便炸得整座大殿鸦雀无声。
那群懵逼了的执事此时才知道自己被大长老他们当枪使了。不过却没有一人敢多言,就怕被针对,只等着双方较量出结果。
「不是二师伯说你,清书,这一次你真的错了。道门那群渣滓,欠下我魔云宗的血债还少吗?不能让他们血债血偿,如何对得起那些牺牲的先辈们。」
「三师伯,你也这么认为吗?」柳清书并未回应,而是看着三师伯范康成问道。
「哎,你师父不管出于什么理由选择了你,三师伯理应支持你。只是这一次,清书你的决策确实有失妥当,道门那群人,只会是敌人,不可能成为朋
友。」
柳清书闻言脸色慢慢变得难看,却将目光移到了下一个人陆天纵身上。
「你四师伯我啊,相信任师弟的眼光,不过这件事确实是清书你的不对。」陆天纵看了一眼大长老,简单的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柳清书听着陆天纵语重心长的话,脸色也变得更加难看,想不到平日里对自己很好几位师伯,都这样不看好自己。收拾了心境,接着再看末位武阳平。
「就事论事,清书,咱们魔云宗向来与道门不对付,就算我们想要化解其中的愁怨,人家也不一定愿意的啊!」武阳平见众人都盯着自己,就是逼着自己站队。
可是看到牧恒这个意外的客人,脸上总是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总觉得他与柳清书二人有什么猫腻。本就想渔翁得利的他,不太愿意现在就站队,免得殃及池鱼,说出来的话也都是模棱两可,什么态度也没明确。
「老狐狸!」牧恒见他这虚伪的样子,心中暗骂道。
几位长老都表明了立场,除了五长老之外,其他人都站在了柳清书的对立面,形势还真是一面倒啊。
不过,现在你们有多得意,等会儿就有多狼狈,哼!
「总而言之,不管当初任师弟是怎么选中的清书,但无论是从天赋、机缘、勤奋以及城府上,清书都不是宗主的最佳人选。如今正值道魔相争之际,更加佐证了清书不适合宗主之位。」大长老话石破天惊,震得后面的各位执事目瞪口呆。
「是啊清书,为了我魔云宗的未来,还是将这宗主之位让出来好,否则再这么下去,势必要将我魔云宗带到万劫不复之地。你师父若是泉下有知,必然不会原谅你的。」二长老连哄带骗的说道。
牧恒见对方已经摆明了车马,算算时候也差不多了。再看看坐在上方的柳清书,脸色难看,紧握的秀拳极大地暴露了她的内心。
虽然今日的逼宫不会被他们得逞,但五位长老居然都或多或少的反对自己,想要淡定点的她也无法平静下自己的心情。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牧恒高昂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议论纷纷。
牧恒口中的诗,简单明了,就算不懂诗词的人也能一下子听明白其中之意。不过大伙儿都诧异牧恒这时候跳出来,与找死无异。
长老们既然已经表明了要逼宫,那么光凭台上的柳清书怕是很难保得住他。
「嗯?你这是何意?」大长老眯着眼睛盯着牧恒,眼中的凶光却如同实质一般盯得牧恒心里发毛。
「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贵宗真乱!在下一个作为一个外人,本不该评论贵宗的事,但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你们这么一群大老爷们,欺负一个后辈女子,你们也都真拉的下脸来!」牧恒摊了摊手,若无其事的说道。
「小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否则小命不保。我们何时欺负清书了,只不过是为了我魔云宗的祖宗基业,挑选更为合适的掌舵人。」二长老跟着大长老附和道。
「恕我眼拙,并未看出来。据我所知,上一任宗主,也就是清书的师父,既然能从你们几位当中脱颖而出,那就说明他有比你们高明的地方。而他之所以选择清书作为继承人,那肯定有他的理由。」牧恒慢慢的踱步在殿内,俨然成了大殿上的主角。
「你...」
牧恒拿着上次他们竞争失败的事实与此时的比较挂起钩来,让对方没法反驳。事实摆在眼前,比你高明的人做了比你高明的决定,你看不明白那是你自己眼拙,可别乱说别人是错的。
「任老宗主的眼光比你们要高,这是毋庸置疑的。选中清书那是最正确的选择,也是无可挑剔的。」牧恒说着刚好正面对上柳清书
,悄悄眨了眨眼。
「五位师伯,你们当真一点都看不上清书吗?」柳清书并没有因为牧恒的鬼脸转变心情,心中不安的朝着五位长老问道。
「不是师伯们看不上你,你看你自己,修为不是最高的,天赋不是最好的,机缘不是最大的,这样的你又如何能够服众呢。」二长老一直是那副伪善的面孔,与大长老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本来三师叔还是很看好你的,可是你让我魔云宗与那道门修好,置那些被道门伤害过的弟子们于何地呢!如此这般儿戏下去,我魔云宗必定江河日下,不复往日的荣光,又何谈光大门楣呢。」三长老也跟着二长老一起劝说起来。
「若是清书今日不退呢?」柳清书此时根本听不进去别人的劝说,只觉得大家都在针对自己。师父临终前的托付和遗愿犹在耳畔,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退的。
「那就别怪师伯们不讲情面。老夫宁愿当这罪人,死后去向祖宗们请罪,也不愿看到你把魔云宗带到沟里去。」大长老义正言辞的说道。
「师兄好气魄,我等受宗门庇佑,此时又岂能退缩,势必与大长老一同担这罪责,只盼我魔云宗能蒸蒸日上。大家说,是不是?」二长老接过话头,煽动着下面的诸位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