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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 第121章 象
    其实放两个佣人,很没必要,因为梁京白本人也在禅房里。

    梁京白和她在同一张桌子面对面坐着,也抄经文,做的是他的日常功课。

    想来他是不想分心监督她,索性仍旧交由两位佣人。

    既然梁京白拿《往生咒》折磨她,黄清若也不乐意让他安稳好过,所以抄经文期间,她的脚一直在桌底下状似无意地蹭他的小腿。

    ——跟管乐学的。

    但当时他好像没给管乐反应,现在黄清若只蹭了他一小会儿,就被他的小腿夹住了她的脚,束缚住她的小动作,她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出来。

    黄清若放弃小动作。

    梁京白却迟迟没有放弃夹她,大概是提防她故态复萌卷土重来。

    不看桌底下的话,梁京白跟没事人一样,八风不动。

    不看桌底下的话,黄清若也跟没事人一样,面色无澜。

    她并未开口要求梁京白松开脚。

    无形中成了他俩之间的僵持。

    梁京白可能只是「持」,黄清若却是确实「僵」了,因为被他夹住脚的姿势并不好受,影响到她抄经文的效率了。

    约莫她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黄清若不达标的十张份额,有一半是梁京白的「功劳」。

    十一点半的时候,梁京白做完他的每日功课,起身,才松开她的脚。

    黄清若也不想继续抄:「现在看,零点前我不可能完成二十张。」

    梁京白说:「明天的分量,增加二十张。」

    黄清若:「……」

    显然,他的意思是,有处罚。似乎还是根据没抄完的数量双倍处罚?

    「我好像并不是梁老师你的学生。」学生都不会遭受他如此严厉的处罚,黄清若注视他,「看我抄经文,难道比六哥按我的头,更令六哥爽到?」

    这话听起来,好像她宁愿被他按头,也不愿意抄经文。黄清若承认,可以把「好像」两个字去掉。

    大抵她骨子里确实很贱。黄清若也承认自己现在可能就是个变态,从之前的抗拒,但现在凡事都想和他的身体发生关系。

    她哪里还是X冷淡了?她得重新认识自己。隐藏在她身体里的馋虫被勾出来了。她都怀疑,如果不是她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话,她能让梁京白三天下不去床、出不了房门。

    ——拿定主意了,等梁澍帮她买的第三批药到手,黄清若就要对梁京白实施这「三日计划」。

    现在黄清若只能暂时提出一个建议:「六哥,你对我按头,抵消我抄经文。」

    她走近梁京白。

    梁京白没给反应。

    黄清若要自己蹲身。虽然两位佣人还在。

    梁京白直接转身离开禅房。

    黄清若跟在他后面:「回卧室再弄也可以。」

    为防止梁京白一会儿卧室锁门,黄清若加快脚步走在他的前面,先一步进去他的卧室。

    结果黄清若在他的卧室里没有等到梁京白,梁京白似乎中途折返下楼了。

    她一晚上又只有一个人睡在他的卧室里。

    隔天上午,黄清若因为梁澍打开的电话醒过来的。

    他告诉黄清若,没办法帮她买药,他被他哥梁衡给盯住了,梁衡封死了他的进货渠道,并且梁衡警告他,如果他再买那种药,以后梁衡就不会帮着他,而是和父母一起对他进行催婚和逼婚。

    盯住梁澍的哪里是梁衡?分明是藏在梁衡背后的梁京白……黄清若跟梁澍说不用买了。

    挂下电话,黄清若侧头埋脸进枕头里,须臾,爬起来回自己的房间洗漱。

    昨晚她睡在这里的时候发现,她放在他衣柜的全部衣物都消失不见。

    倒也没扔掉,佣人收拾到她房间去了,包括梁京白送她的新衣服。

    除夕夜她所见到的两排新衣服,虽然彼时只让她挑走两套,但其他没挑到的,也都挂进她卧室的衣橱里——剔除了裙装,仅保留裤装。.

    黄清若穿回自己的旧衣服,下楼。

    前不着早餐后不着午餐的时间,自然在餐厅见不到梁京白。

    意外的是黄清若在禅房里也没见到梁京白。

    要转去车库确认梁京白的车在不在,经过通往后花园的拱门,瞧见其中一位佣人的踪影,黄清若寻思着问一问佣人,才发现,原来梁京白也在后花园。

    在后花园的那棵梨树前。

    梨树前,埋着两条狗的尸体的位置,摆着个火盆,佣人正往里面烧纸。

    远观之下,黄清若以为烧的是纸钱。

    走近之后,黄清若看清楚,烧的是她抄的那些《往生咒》。

    察觉她的脚步,盯着火盆的梁京白转头。

    黄清若的视线也从火盆,移到梁京白的脸上:「原来六哥还是害怕两条狗阴魂索命找你报仇的?」

    说不意外是假的。

    梁京白虽然是居士,并且多年学佛、清修,但黄清若从不认为他信佛。

    她觉得梁京白其实跟她一样,不信鬼神。

    现在梁京白居然在烧《往生咒》超度两条狗?未免可笑了些。

    更可笑的是,他超度两条狗,却用她所抄的经文?

    所以他让她抄经文,是为他做嫁衣?他图省事图便利,交由她为他代劳?

    狗又不是她打死的……冤有头债有主,他烧她抄的经文,能有什么用?

    梁京白没理她,看回火盆。

    黄清若没穿外套,有点冷,站近火盆取暖,好奇一个陈年旧事:「当年那条大黑狗,你用什么药毒死的?」

    毒死大黑狗的真凶,早从之前的怀疑,变成如今的笃定。

    想来他小时候遭受到的残害,比她更甚,否则不会恨到毒狗的地步。

    以及她最新发现的他怕狗这个秘密,不知是否也与此有关。

    曾经黄清若猜测过,梁晋东的子女们欺辱她的手段,可能全部都在梁京白的身上用过。

    由此来看,她和梁京白理应是最懂对方的人。她妄想过他或许会因为类似的遭遇同情她,对她施以援手。

    可没有,他只是没有主动参与过梁晋东的子女们对她的欺辱。

    其实情有可原。毕竟他如果施以援手,等于和其他人作对,被其他人发现的话,他也不会好过。况且,他讨厌她。

    「与我无关。」梁京白否认了他的毒害。

    「是吗?」黄清若不相信。

    她正准备再说点什么。

    一把女人的声音这时候传入他们的耳朵里:「原来都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