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汝菡问他们,趁着现在黄清若还没被带远,能不能救一救黄清若。她可以给他们提供黄清若的实时位置,以便他们追踪。
这意思无非在透露,黄清若现在落到那伙神秘人手里了。
「你那边有没有收到梁沅西的消息?黄清若真的出事了?你要不要求证一下?可他们怎么会找到米国去?梁沅西和单家的人不是都看着黄清若?」梁衡并不知道黄清若最近其实都在国内。
所以听到梁京白回答,黄清若不仅在国内,而且也在县,梁衡一瞬哑口无言。
梁京白先挂了梁衡的电话,调遣自己手底下的人,去确认一下黄清若和路昂的情况。
他在他县的住所里是留了人的,距离黄清若和路昂的住所很近。所以手底下的人没多久就回禀,黄清若和路昂都不在。
而且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两人的那几个因生了病而留守在旁边住所里休假的警卫,刚刚报了警。
这个时候梁京白已经离开墓葬遗址,坐在手底下的人开来接他的车里了。
原本他是想亲自回一趟住所。
现在传来这个消息虽然称得上模棱两可,但梁京白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
故而梁京白自己拿过了以前梁衡和蒙汝菡用以联络的方式,让蒙汝菡发位置,他将位置报给司机,立马去追黄清若。
梁衡发现了梁京白的动作,电话又一次给梁京白打过来。
接通以后,梁京白比梁衡更迅速地开口:「黄清若的实时位置你也能看到。现在能调配多少人,全部都调过来。从轨迹上看,他们现在在这里。全部人都追着线路,一起找出这辆车。」
理性上来讲,在知道黄清若原来在县的时候,梁衡就该后悔,把蒙汝菡的消息告诉梁京白。
感性上来讲,在知道黄清若原来在县的时候,梁衡庆幸,他及时告诉了梁京白,否则黄清若如果在神秘人手里出了什么事,梁衡定会有负罪感。
梁京白眼下的行为,也在梁衡的预料之内。别说黄清若是在神秘人手里,即便不是,梁京白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但,该商量的,梁衡还是得和梁京白商量:「你可以不用亲自去追,把实时定位发给单家的人,才是最稳妥的方法。」
「消息转给单家的人,单家的人最多是追查消息谁发的,我们容易隐藏。你如果亲自去追,还调派这么多人一起救黄清若,面临的就是在单家面前暴露的风险。」
而且或许可以借单家的力,揪出究竟是谁。
梁京白明白梁衡的意思。
他向梁衡指出:「借单家的力,揪出究竟是谁,固然我们能坐享其成,可单家一旦深究,就能知道对方要为曾经的沈老板报仇。我们还是躲不过在单家面前暴露的风险。」
未及梁衡回应什么,梁京白紧接着承认了一句:「被带走的是黄清若,我不可能不亲自追。这件事是我当年造下的孽,牵连到了她,也该由我亲手解决。」
梁衡没浪费口舌劝服梁京白,他从一开始也不认为这件事还有劝服梁京白的余地。
只是梁衡最后再提醒梁京白:「你对蒙汝菡提供的消息百分百相信?你不可能没考虑过,这有可能是那边的人在借蒙汝菡传递消息,诱你上钩。」
其实就已经算是绑匪在跟梁京白谈「赎金」了。「赎金」无非是当年诱导沈老板绑架梁晋东的幕后操纵者。
「嗯,我考虑过。」梁京白分析道,「可必须有个逻辑在里面,‘诱我上钩的猜测才能成立。」
那就是,神秘人起码得知道,黄清若和当年的幕后操纵者关系匪浅,能诱得出幕后操纵者亲自去救黄清若。
然而这种可能性很小。
梁京白还是认为,神秘人带走黄清若的原因在于黄清若是当年的被绑架者之一。
梁衡明白梁京白的意思:「所以,你还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想法?」
梁京白不否认,同时也补充了一点:「我不相信黄清若曾经真心当作过朋友的人,对黄清若没有半丝情谊。」
所以梁京白倾向于,蒙汝菡的这条消息,确确实实是瞒着那边的人透露过来的,那个「救」字,是蒙汝菡切切实实在担心黄清若。
「行。」梁衡准备挂电话去配合他的行动。
梁京白又说了一句:「你把她的实时定位也分享给单家的人。两个一起追,人多力量大。如果他们能先追回黄清若,也可以。小心点,单家的警卫已经报警了。」
梁衡:「……」
报警了,还把实时定位分享过去给单家……是嫌他们面临的风险还不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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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清若哪里想得到,她的人生,还会经历第三次绑架。
而这一次,和前两次不一样,不再是梁京白的人绑的她。
在手指的那一阵轻轻的刺痛之后,黄清若就麻了,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力。
她并没有完全晕过去。
她甚至感觉她是清醒的,清醒地知道自己靠到了女人的肩膀上,被女人搀扶着。
然后她被带走。
可她就是看不见、听不见、也出不了声。
好像灵魂被禁锢在了一副已经死掉的躯体里。
不知过了多久,黄清若的五感逐渐恢复了一些。
她能睁开眼睛模模糊糊地看见一点东西了,也能朦朦胧胧地听见一件声音了。
她看见她在一辆车里。
在车的后座。
仍旧靠在女人的身上。
女人就坐在她的旁边。.q.
车里放着音乐。
眼珠子缓缓地转动,黄清若努力地看向车窗外。
窗外是满目的雪山。
她盯了好一会儿,盯得她的眼睛都难受地流了眼泪,终于从掠过的路标上迟钝地辨认出,车子行驶在国道上,正在远离城,往西南地方向去。
黄清若又缓缓地收回视线。
收回的视线下垂,落在她自己隆起的孕肚上面。
知觉还在慢慢恢复当中,黄清若现在对孩子没有太大的感觉。
感觉不到它的状况,感觉不到它是不是平安,感觉不到它有没有不舒服。
黄清若非常地担心。
先前她的手指被刺的那一下,必然是被注射了什么药物。
是不是会伤害到它……
黄清若不知道这两个绑匪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显然她现在不能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