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城外,落剑楼。
雄霸神色凝重,右手筋骨分明,似是将《三分神指》的技巧运用到极致。
随后,雄霸将手往桌上轻轻一拍:
“无名兄,这,是你要的吧?”
无名坐在雄霸对面,神色淡然:
“既知道我要,何必要拿出来?”
燕三娘有些尴尬:
“两位前辈,没必要这么针锋相对吧?”
雄霸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依旧紧紧盯着无名:
“无名兄,老夫给你看,是想告诉你,这二筒,我凑了四张,伱那一三筒,这局注定是要无疾而终了!”
雄霸将二筒收了回去,换了张牌:
“八万!”
幽若将牌一推:
“糊了!”
雄霸:“.”
一旁观战的陈默笑得脸抽筋,没想到雄霸这位枭雄,打麻将的时候居然这么头铁!
无名感慨道:
“雄霸,太过注意我,就顾此失彼了呀。”
雄霸笑着摇了摇头:
“虎父无犬子,女儿比我这个做爹的强,实属应当。”
就在这时,剑圣打开房门。
幽若马上站起身来:
“师父,徒儿去给您倒茶!”
剑圣略微点了点头,非常自然地坐到了幽若的位子上:
“有人之地,便是江湖,麻将博弈,亦是江湖,我等武道切磋太多,今日以这麻将为局,兴许可以另有顿悟。”
说罢,剑圣看了一眼在旁观战的陈默。
燕三娘非常自觉地站起身来:
“三位前辈,就让默公子与三位前辈做个搭子,幽若泡茶,也总得有些茶点才是,小女子这就去准备。”
陈默在兖州,一直是用的“默公子”的身份。
现在陈默和天机楼处于“蜜月期”,“默公子”的身份已经得到了天机楼的默认,所以陈默也不必再顾忌什么。
牌桌换了两人,东无名,西雄霸,南剑圣,北陈默。
四方桌,四方位。
麻将中的门道,涉及方方面面。
论江湖经历,陈默远不及三位前辈,但到牌桌上,那可就说不准了!
洗牌开始!
如果是正常的麻将玩法,那洗牌是没什么讲究的。
但如果是要切磋,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雄霸洗牌平静如水,却将部分想要的牌,洗到了自己这一方。
剑圣先手出招,以食指为手,以麻将为剑,一块麻将撞散了雄霸的牌池。
剑圣的做法,完全符合他高傲的个性,主动出击,从来不怕会暴露破绽。
但剑圣的确有破绽,只不过被无名抓到。
无名以内力直接将剑圣的牌池和自己做了个调换。
雄霸之前被剑圣阴了一手,却没有还击,一直隐忍不发,见时机成熟,立马将自己的牌池推了出去。
三个牌池撞到一起,一时间混乱不堪,再无人知晓这些背面朝上的麻将下究竟刻的是万是筒还是条。
可就在这时,陈默的擒龙功出手了。
就在牌池混乱不堪间,陈默垒好了自己这一方的牌墙。
无名、剑圣和雄霸的视线都转向陈默。
陈默一笑:
“多谢三位前辈承让。”
说完,陈默将面前的牌墙推倒,单手一转,真气催动擒龙功,桌面上的牌似乎有了灵性,一个个听话地落到四人身前,整整齐齐垒了两层。
无名看得眼前一亮:
“巧妙!”
剑圣点头:“强势!”
雄霸沉吟片刻后给出的评价却是:
“果断!”
三位前辈的见解各有不同。
无名看的是技巧,剑圣看的是气势,而雄霸则看的是布局。
陈默明明已经做好了牌,但却主动放弃,将牌推倒,随后完全打乱,帮三位前辈各自垒好了牌墙。
如果陈默迟疑太久,那必然会遭到三位前辈的围攻。
所以雄霸说陈默洒脱,审视局势,第一时间放弃优势,以求熄灭优势之下藏着的危机。
不可谓不果断!
三位前辈各自的评价,其实也是在互相交流思想。
剑圣曾历经生死,无名和雄霸峥嵘半生,最后却又落得功力尽失的下场,又同样选择从头再来。
三人的经历太过宝贵,但各自的心性和领悟却有很大的区别。
到了三人这个层次,思想是可以影响武学领悟的。
幽若和燕三娘已经端着茶和茶点回来了。
两女刚好看到刚才那一幕交锋。
仅仅是洗牌阶段,就已经玩到了这个份儿上,这一次麻将对局,可不亚于近距离观摩两位神玄境高手的旷世大战!
两女给牌桌上的四人各自摆好了茶和茶点,退到一边,静静观摩。
这一把,无名坐庄,一粒骰子投到中央,雄霸的手轻轻在桌面一拍。
剑圣则是屈指一弹,一道细小剑气冲向骰子。
可无名早有准备,骰子之上,有他留下的剑意,以此来化解剑圣和雄霸的干扰。
三位前辈出手程度拿捏得很细致,每一次出手所用的真气都在伯仲之间,绝对不存在说谁要多用真气的情况。
切磋,领悟,那就得用相同的力量,各显神通!
这是三位前辈之间有着无声的默契。
陈默看着牌桌中央一直在旋转,久久不停的骰子,想了想,也以无相劫指的技巧,打出一记指罡。
九极真气阴阳平衡,亦可阴阳调和。
骰子上的三股真气原本呈现三足鼎立之势,各不相让,但却因为九极真气的加入,导致三股真气冲突加剧,最后竟然随着九极真气一起消散于无形!
雄霸一愣:
“这真气”
剑圣:“古怪!”
无名:“一气分阴阳,阴阳衍五行,这真气,有天地之道!”
雄霸看向陈默:
“默公子,既然化去我三人的真气,为何不控制骰子?”
陈默回答:
“三位前辈手段高明,晚辈自知不敌,只能充当搅屎棍,才有一丝生机呀。”
幽若小声道:
“默公子,哪儿有自己说自己搅屎棍的?你是搅屎棍,那我爹他们.”
陈默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这,失言了,失言了。”
骰子停止转动,六点在上。
拿牌时,三位前辈没有什么动作,陈默也没有再搞什么小花招。
十三张牌全部到手,陈默立牌一开,脸就黑了。
筒子一三五,条子二四七,总之凑不到一块儿去。
烂牌一把!
无名斟酌片刻,打了张三条。
剑圣立刻出击,碰下!再出一筒。
雄霸摸牌,打了张四饼。
无名:“碰,五万。”
雄霸:“杠!”
三圈过去,陈默愣是一张牌都没摸到。
这下可好,牌烂,还不能进张!
不过三圈下来,陈默也大致揣测出了三位前辈的牌型。
这三位前辈胃口当真是大,全都在做清一色!
又一轮过去,陈默终于摸到牌了,拿起来一看,没用!
这么下去,这把别说是胡牌了,能在牌章摸完之前听牌就不错了!
陈默不觉得三位前辈会给他机会。
陈默心中琢磨:
“还得卖老丈人一个面子啊!”
随后,陈默抽出了一张牌,直接放在了雄霸的面前:
“二万!”
雄霸看了陈默一眼:
“碰!”
雄霸是陈默的“上家”,按照顺序,雄霸摸牌之后,下一个就轮到陈默。
可陈默主动拿牌给雄霸“碰”,那剑圣和无名可就摸不着牌了!
又轮到陈默摸牌,他想都没想直接打出一张一万。
雄霸又碰!
六圈下来,在陈默的帮助下,雄霸已经凑了一杠两碰,万子清一色俨然要成型了。
陈默这下可不敢再放万子牌。
刚才两轮,他总算摸到能用的牌了,转而将无用的条子打出去。
剑圣提醒道:
“默公子,可不要打人情牌啊。”
陈默笑道:“诶,剑圣前辈误会了,四方位针锋相对,不过阳谋,可不是人情。”
无名点点头:
“的确是阳谋,用得巧,默公子不愧是天机楼的人!”
一场麻将,把三位前辈那都是搞得举步维艰。
雄霸万子清一色已成,无名和剑圣不仅得要防守,还得要尽可能让雄霸摸不到牌。
但也因此拖慢了他们二人做清一色的步伐。
而陈默则是在养肥了雄霸之后,借由雄霸吸引火力,闷头凑着自己的牌型。
三家清一色,要想在这次牌局中获得胜利,那就不能贪!
陈默很冷静,什么牌容易胡就做什么,完全不管牌型大小,必须要抢在三位前辈之前胡牌,方可立于不败之地。
经历了之前的手气不顺,陈默后续摸牌的情况倒是相当不错,接连几手进张让陈默成功听牌。
这下,无名和剑圣就更被动了。
前有狼后有虎。
剑圣保持了自己的一贯风格,不管他人如何,我自巍然不动,维持牌型,最终凑出了条子清一色。
随后,剑圣撇了无名一眼:
“无名啊,看来你这把可得要输惨了。”
无名原本严肃的脸突然浮现一丝笑容:
“劣势并非败势,命运如此,不如顺其自然。”
无名,打出了一张九万,并且看向雄霸。
雄霸手里,还留着三张九万,和一张七万。
杠下这张九万,雄霸便能赌一手清碰单吊,杠开七万,番数还能再往上翻。
可雄霸已经算到,牌池里尚未出现的两张七万,在无名手里!
雄霸的牌型最大,无名敢放出九万,是定然有把握不让雄霸胡牌的。
“碰!”
雄霸翻开两张九万,将无名的九万碰下,随后又打出手里最后一张九万:
“无名兄,看来咱俩得鱼死网破,成全默公子了。”
雄霸过后,就轮到陈默摸牌,雄霸这一碰,跳过了剑圣,强行改变了牌序。
陈默摸牌之后,将身前一摞牌全部推倒:
“自摸,屁胡。”
“哈哈哈哈,当真是默公子技高一筹啊。”
这一局牌,剑圣打得极为认真,从头到尾都不苟言笑,眼下才终于笑了起来。
无名感慨:
“三人做局,旁观者清呐。”
陈默:“无名前辈可别捧杀晚辈,在三位前辈面前,晚辈没什么翻腾的资本,只能浑水摸鱼。”
剑圣看着陈默的牌型:
“这屁胡,老夫是决计做不出来的,做屁胡,老夫宁愿不胡!”
雄霸接话道:
“祸水东引,将老夫推到前面应付无名和剑圣,默公子,你不给老夫面子也就罢了,也不给幽若留情面呐。”
陈默笑道:“诶,雄前辈这话可是埋汰晚辈了,晚辈这屁胡,三位前辈怕是都乐呵呵地掏钱吧?相比于您老清碰单吊胡牌,晚辈这屁胡需要付出的损失,太低了。”
雄霸:“就是因为太低,所以我三人都宁愿成全你,老夫当初若能保有你这冷静谦虚之性,也不至于步子迈得太大。”
一直观战的燕三娘和幽若也是窃窃私语。
燕三娘:“看到没,一局牌,无名、剑圣两位前辈和你爹都走的各自的路,就只有色和尚这厮,路给别人走,走到一半,都跑来给他铺路,咱俩当初栽他手里,是不是跟这牌局一模一样。”
幽若恍然:“是呀,当初第一次见默公子就跟他大打出手,后来不知道怎么就被他忽悠到身边了,噫,默公子这人,又替别人想又替自己想,我人情欠了一个又一个。”
燕三娘:“我就觉着吧,就算当初我没有去暖香阁抓现行,逼迫色和尚帮我的忙,除非以后我跟他再无交集,要不然,迟早也要上贼船!”
幽若:“燕姐姐,咱俩还得找默公子多学学。”
燕三娘:“学什么?”
幽若:“学麻将啊,以后咱也得麻将定大小,咱可还有俩好姐妹呢!”
燕三娘慎重地点了点头:“对,今晚不解毒了,就逮着这色和尚,让他教我们!”
一场麻将牌局,无名、剑圣和雄霸都各有收获。
但收获最大的可能得是陈默了。
不仅仅是赢牌,牌局中,三位前辈都各自展示着属于自己的道。
无名的“天剑之道”,剑圣的“情剑之道”,雄霸的“霸道”。
陈默不可能将他们三位任何一位的道领悟完全,但仍旧可以从中获取一定的思量。
这思量,对于日后他自己的“道”,非常有帮助。
而陈默的“道”是什么,其实陈默自己也总结得不是很清晰。
就如同他的武学一样,各方面都有,不偏科。
陈默在无双城待了半个月,也成功从无名、剑圣以及雄霸各自身上,讨要到了他们的身法秘籍。
无名以剑法为身法,身法就是剑法的变招。
而剑圣所练的身法则完全是为剑法服务的,每一套步伐都是配合剑法,从而提升剑法的威力。
而雄霸的身法则是以《风神腿》为基础,融合《排云掌》“云无常”和《天霜拳》“霜无定”的精要。
三门身法各有千秋,侧重点完全不同,但到了陈默手里,经由《融天功》融入《天外游》之后,这些侧重点,反倒是会变成“完美身法”的缺陷弥补。
不过陈默没有了道心丹,钻研身法就需要大量的时间,这是一件需要长期坚持的事。
又是三天过去,陈默向无名、剑圣和雄霸告别。
幽若因为身居无双城城主之位,这段时间离开兖州,手里的事积压了不少,不能随陈默冀州。
幽若已经动用无双城的精锐,在凌云窟周边布防。
凌云窟有什么动静,她都一清二楚,但凡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
雄霸和无名的功力恢复情况相当不错,而剑圣更是神玄境的不世强者,只要不是帝释天那等老不死的存在,就算是天魔殿第四殿主石之轩和第五殿主祝玉妍一起来,也讨不到好!
最终,也只有燕三娘随着陈默一起回到冀州。
不过燕三娘也没有随陈默回悔过峰。
就如同幽若有自己的事,有自己的经历一样,作为燕子神偷,燕三娘依旧要浪迹江湖,磨练自身。
“一个劲儿苦修也不是个事儿,你看你,都天悟境了,我得再去闯闯,早日突破。”
陈默并没有阻止燕三娘。
身边跟着美人固然是好,但陈默也得尊重燕三娘的选择。
所以燕三娘临走前,陈默也只是耗尽了力气为燕三娘解毒,顺便嘱咐道:
“地回境巅峰后,一定要来寻我,千万别冒然冲击天悟境。”
燕三娘虽不明白陈默为什么会提这样的要求,但自家男人说的,她照办就是。
一月后,陈默扯下了假发,换上了僧袍,恢复自己慎远的身份,身旁跟着依旧隐身的乘黄,大踏步朝少林走去。
得益于修为和身法,陈默哪怕只是赶路,脚步也是快得很。
在上山途中,陈默远远地瞧见了一大波人!
两边侍卫开道,中央有一群身穿喇嘛僧服,头戴黄帽的僧人,敲着锣,吹着号,抬着一顶大花轿
抬着一顶大金轿,正往半山腰走去。
“喇嘛僧,雍州佛门?”
已经躲在暗处的陈默看着这一行人,心中暗道:
“该不会是大轮明王鸠摩智来了吧?”
在九州世界,吐蕃王室掌管雍州部分地界,而大轮寺正是吐蕃王室所供奉的寺院,大轮寺主持鸠摩智,号大轮明王,乃吐蕃王室的护王法师!
雍州靠西的地域,佛门文化与中原有所区别,着装也不相同,很容易辨认。
陈默在暗中一路跟随,看着这一行人载歌载舞。
一直来到少林寺正门处,陈默看见主持三玄以及空字四僧,正带着上百位少林弟子,站在正门外。
喇嘛僧们停在了不远处,锣声和号声都停了。
大金轿被缓缓放下,周边的喇嘛僧挥手间,花瓣如雨,飘飘洒洒。
金轿门打开,一道人影飞出,花瓣随人影再度飞舞。
这出场果真是花里胡哨。
人影落下,声音嘹亮:
“大轮寺,大轮明王鸠摩智,拜见诸位少林高僧!”
鸠摩智的身法太快,一直到他停住,众人才看清他的面貌。
僧袍以蓝打底,衣领处则围着金色布套。
带发修行的鸠摩智将头发简单盘着,神情似是谦卑,眼神却带着一丝高傲。
不过最显眼的当属鸠摩智的双耳,耳垂比一般人要大太多,几乎垂到了下巴。
这大耳垂,让鸠摩智看上去更有三分佛性。
方丈玄慈上前两步,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大轮明王亲身前来,老衲有失远迎,还请明王莫要介怀。”
鸠摩智客气道:
“玄慈方丈说笑了,小僧此番来得仓促,少林收到消息太迟,准备不周,乃是情理之中。”
鸠摩智这话里明显带刺。
主持三玄加空字四僧全都出来迎接,算是给足了鸠摩智面子,这还能叫“准备不周”?
玄慈也听出来,鸠摩智此次前来,恐怕是来者不善。
少林高僧都清楚。
鸠摩智有一位师弟名为天摩尼。
十年前拜访少林,想要求取佛经。
少林是非常欢迎有其他寺院来探讨佛道的,不曾想这天摩尼竟然半夜潜入藏经阁,抄录少林的绝学秘籍!
被发现之后,天摩尼便被囚禁起来,时至今日。
在玄慈看来,鸠摩智如此大张旗鼓前来,十有八九就是为了他那师弟!
但来者是客,鸠摩智没有要叫嚣,那就得按照规矩,好生招待。
玄慈将鸠摩智以及大轮寺一行人请进了少林。
而躲在暗处的陈默一直等到正门外已经没了人,这才现身。
“啧,还真把少林当副本了呀。”
九州世界,各个人物的经历和未来走向已经与前世的原著有了太大的偏差。
就比如这次,鸠摩智来少林了,可虚竹估计还没走到灵鹫宫呢!
“鸠摩智刚才小露一手,那修为当真是深厚,啧,师兄不在,还得我这个师弟来挑梁子了。”
陈默说罢,脚尖轻轻一踮,就飞过了外墙。
大雄宝殿内,鸠摩智表明来意,果然是为了师弟天摩尼。
天摩尼被少林弟子带出来当面对质。
“师兄救我啊,少林这些人蛮横不讲理,师弟我只是抄写佛经,并未去藏经阁啊,师兄救我”
天摩尼直接玩赖,鸠摩智趁机发飙:
“玄慈方丈!少林乃大夏佛门之顶,岂能做出这般不讲道理之事!”
玄慈镇定自若:
“阿弥陀佛,明王身为大轮寺主持,岂能只听信天摩尼一面之词?来人,将天摩尼亲手抄写的秘籍,拿给明王看看。”
能囚禁天摩尼十年,少林岂能没留下证据?天摩尼亲手抄写的秘籍,就是证据!
可鸠摩智翻完之后,却仰头大笑:
“这门般若掌,我大轮寺早有收藏,我师弟放着大轮寺的秘籍不看,跑来少林抄写,这不是白费力气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