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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115章 白胡子老爷爷?
    “念禾,你不是说要把本子和铅笔留给孩子们么?怎么又拿出来当奖励了?”

    次日,吴校长在听说了林念禾的许诺后,揣着满腹疑窦找来了。

    林念禾看看吴校长手里的铁锹,感觉有点儿眼熟。

    她只当吴校长这是替哪个乡亲拿东西,并未多想,还起身给她冲了碗秋梨膏:“让他们给自己家孩子‘赚’本子和铅笔, 这样不是挺好的么,还可以提高扫盲的效率。”

    吴校长接过碗却没喝。她把它放在桌上,打量着林念禾,良久,她问:“念禾,你为什么这么做?”

    “嗯?”

    “你到底为什么要捐建学校?为什么为了扫盲费心费力?你甚至还在帮你的竞争对手复习……念禾, 我看不懂你。”

    吴校长微微皱着眉, 近日在乡下风吹日晒, 她黑了不少,但瞧着精气神倒比之前好太多了。

    吴校长的询问比想象中来得早一些,林念禾垂眸轻笑,看着她反问:“那您是图什么呢?”

    吴校长直接打断她的话:“别岔话,现在是我在问你。”

    她来之前可是向王红请教过了的——想要与林念禾好好说话,那就绝对不能给她反问的机会,思路不能被她带跑了!

    吴校长很赞同王红的建议,自觉带着王红来不太妥,便只拿了她的铁锹。

    铁锹在手,时刻提醒她王红的嘱咐。

    林念禾舔了舔嘴唇。

    今天的吴校长有点儿不好对付啊,像是经高手指点后,突然升级了。

    林念禾:“您昨儿晚上做梦是不是梦到白胡子老爷爷了?他是不是还给了您一本秘籍之类的东西?”

    这话, 让原本没想太多的吴校长成功想歪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

    吴校长用铁锹拍了下地面。

    她的表情严肃下来, 做贼似的把头探出窗子四下张望,回身还把窗子关严了。

    她眼神复杂的看着林念禾, 话语中多了分劝说意味:“念禾,你还小, 被人蒙骗了也在情理之中,但是咱们要明辨是非,咱这离边线近,不乏有人渗透进来……”

    她的声音很小,生怕被人听到了。

    林念禾看着吴校长的动作,总算明白了——吴校长遇到的“高人”不是白胡子老爷爷,是那位姓王名红的妇女主任。

    她哭笑不得的看着吴校长:“吴校长,您这话就过分了啊,我再怎么混也不可能与敌.特有牵扯啊。”

    看,这就是不谨言慎行的危害!

    吴校长的眉头未能舒展,她低声问:“那你说的那什么白胡子老爷爷是怎么回事?”

    林念禾摸了摸鼻子:“我昨晚梦见了。”

    “啊?”

    林念禾忍住尴尬癌,一本正经的说:“他传了我一本书,说是秘籍。”

    吴校长忍不住有些好奇:“写了什么?”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

    趁着吴校长思考的空档,林念禾抓紧解释:“其实我最初捐学校的时候也没想太多……只是听荷花说他们上学要走很远,铁柱还因为去上学掉进河里了。”

    “十里大队的乡亲们对我很好,力所能及,仅此而已。”

    林念禾语调平淡,平铺直叙的说完自己想说的,便不再多谈,静静地看着吴校长。

    吴校长缓过神来,眼睛里多了抹泪光。

    这天,吴校长说了许多话。

    她讲她和丈夫上课时候的事, 讲有个孩子饿晕在教室里,讲以前的操场上,总是写满大大小小的字……

    “念禾,谢谢你。”

    最后,她说。

    林念禾送她出去时,把那罐早已准备好的秋梨膏塞给她。

    “吴校长,早晚一杯,保重身体啊。”

    她浅浅的笑着,“孩子们还指望您呢。”

    玻璃瓶微凉,吴校长把它攥紧了,朝林念禾点点头:“好、好。”

    林念禾目送着吴校长,发现她的背似乎比以前直了些。

    ……

    乡间的小路上,自行车与大货车相向而行

    周旭看了眼那辆缓慢行驶的大货车,忍不住靠边停了下来,眼巴巴的看着。

    可惜他就是学不会开车,要不现在也能开大货车。

    想想就威风!

    货车里,孙满仓把着方向盘,瞧着前头的人问:“哥,那人干啥的?”

    钱国柱也瞧见了路边盯着他们的人,正想说不用管,就听到孙满仓又补了一句:“你看他站得直的,像不像咱副队长的儿子?就当班长的那个。”

    钱国柱揉了揉通红的眼睛,仔细一瞧,还真是。

    他说:“停车问问。”

    “哥,咱车上……哦对,那就问问吧。”

    孙满仓隔着几米远停了车,钱国柱探头问:“同志,有啥事吗?”

    周旭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干笑着挥挥手:“没啥事,就是看你们这车威风得很。”

    “哦,”钱国柱爽快一笑,拉开车门下车,递了根烟给周旭,“同志是邮递员?辛苦了。”

    “没啥辛苦的。”行伍出身的周旭也是个爽快人,没多推辞,接过烟道了谢,随口问,“同志从哪儿来?”

    “辽省。”钱国柱自己也点了根烟,问他,“兄弟是邮递员?”

    这俩人一个是侦察兵出身,另一个走南闯北见过无数人,点上烟,说几句话,便很自然的称兄道弟起来。

    周旭拍了下挎包:“是,这不要去生产队送信么。你们这是要去省城?”

    “可不呗,”钱国柱吐了口白雾,“本来想着路上赶一赶,结果赶多了,今儿恐怕得贪黑进城了。”

    “哈哈哈,那你们可得当心点儿,晚上不好开车。”

    “可不咋地。”

    烟燃尽,钱国柱拍了下周旭的肩膀:“那兄弟,我就先走了,要不晚上又得在车里窝着。”

    “成,你们注意安全。”

    钱国柱上车离开,周旭却没立即走,又在路边看了一会儿,这才跨上自行车。

    “哥,我瞧他走道不咋利索。”孙满仓说。

    “是,”钱国柱点头,“应该是落了伤退下来的。”

    “唉……”

    孙满仓叹了口气,随后苦笑:“我小时候还想当兵呢,现在想想,得亏没去,就我这德行的,最后说不准也……”

    “嘭!”

    一句话没说完,货车前轮也不知道轧到了什么,发出一声闷响。

    孙满仓面色一紧,赶紧踩下刹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