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玄清介绍姜恻等人,张择知便看着玄清问道:“你怎么有空来我们这里?”
他无视了姜恻等人,也根本没有跟他们结识的打算,虽然并没有表露出来,可他明显也没有将玄清以外的其他人放在眼里。
察觉到这一点,玄清眉头轻蹙,微微有些不满。
他怕姜恻心里不舒服, 便准备向张择知表明此行的性质和姜恻领头人的身份。
然而姜恻却十分反常的露出一副傻白甜的模样,感叹道:“天师府果然不一般,真是藏龙卧虎啊。”
嗯?
玄清奇怪地看向姜恻,心说今天这家伙怎么变了个性子,还会夸人了?
可下一秒他就知道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只听得姜恻悠悠阴阳怪气地接了一句:“连接待这种事情都是通天法师来做,实在是太有排面了。”
张择知面色一变,这是说我就是个门童?
不过当着玄清的面,他也不好对人家带来的人发火,只得忍着怒气,挤出笑容道:“那是因为玄清的面子和守门人的身份嘛,换做一般人,就是在这儿等上一天,也不一定能见我一面呢。”
“噢,我懂的,我听长辈提起过,这叫.这叫”
姜恻面露苦恼,似是想不起来要说什么, 冲娄乐山使了个眼色。
娄乐山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看人下菜碟。”
“不是这个,太难听了。”姜恻摆摆手。
“呃两面三刀?”娄乐山故作迟疑。
“不是不是。”
“那啥看那啥低?”
“你看你,越说越离谱了真是。”姜恻不好意思地冲张择知笑了笑, 训斥娄乐山:“让你多读书不读, 书到用时方恨少了吧,那还是最开始那个吧。”
此时张择知气愤之余也察觉到不对了,目光狐疑地在玄清和姜恻中间来回扫。
他感到很奇怪, 一个跟班怎么敢这么说话的?还是说只是单纯的傻?
玄清只觉得脑壳疼, 连忙出来打圆场:“择知啊, 这是我们这次的领队,平时心直口快,为人刚直,受不得半点委屈,你不要往心里去。”
虽然玄清只是点到为止,但张择知还是听出了深意。
受不得半点委屈,不就是怪我轻视了他们么。
了然之余,他又有些惊讶,先前他下意识以为修为最高的玄清是领头的,却没想到这么一个六品的年轻人才是领队。
他也是个人精,一下子就猜到,要么就是姜恻天赋异禀,在守门人内部属于是被捧在手里的宝,要么就是他跟守门人高层有什么关系。
可不管是哪一种,都证明姜恻并不像看上去这么简单,至少是不能被轻视的角色。
于是他立马转变了态度,一拍脑门:“唉呀, 怪我, 你们不要见怪, 我和玄清是多年老友,见了他着急叙旧,竟忘了礼数,你们看看,我这事儿办的,你们别往心里去啊。”
“没事没事,张叔误会啦。”姜恻甜甜地笑着:“玄清师叔坏得很,老是把我往坏了想,我哪有这么多想法,只是平时在守门人见的那些通天法师都高高在上的,就没见过张叔您这么平易近人的,一时有些惊奇而已,真没其他意思。”
张择端心下一叹,果然如此。
他不是没去过守门人的总部和各个分部,他清楚,虽然执门紫符蓝符白符同处一地,但是寻常白符如果没有要紧事,一年可能都见不到一次通天法师。
这还是群英荟萃的守门人,如果是一般门派,都不一定有通天法师存在。
可姜恻口中,通天法师好像就跟那路边的大白菜一样随处可见,足以说明他活动的圈子在守门人都属于十分高端的那一块儿。
于是他彻底没了脾气,顺着姜恻的吹捧和台阶往下大笑着说:“哈哈哈,什么平易近人不平易近人的,这不都是一家人嘛,忙着跟玄清叙旧,都差点错过了跟贤侄结识的机会,走,先进殿,我们坐下再说。”
“我和张叔您也是相见恨晚啊,走走走,坐下好好说!”
眼见着姜恻突然跟张择知变得亲密无间,秦申伯等人都是没反应过来。
我们是不是少看了一章?
“我懂了,我悟了!”突然,梁知车怪叫一声:“这就是包容,知其无礼仍以礼相待,这就是包容啊!大哥靠自己的真诚打动了张道长!”
秦申伯满脑子肌肉,闻言将信将疑:“原来是这样吗?”
陆云虽然隐隐觉得有问题,但感觉梁知车说得有些道理,也点点头:“大概是吧。”
明白人娄乐山巴不得见到有人上当,信誓旦旦地煽风点火:“对的对的,就是这样的。”
唯有玄清一脸黑线,自己到底是在给些什么妖魔鬼怪当保姆啊?
在大殿里坐着,姜恻和张择知相谈甚欢,其他人乖巧地扮演着跟班的角色,玄清浑身不自在,莫名其妙感觉自己有点多余。
不是我才是张择知的故友么?怎么好像成陌生人了?
“噢,原来贤侄你竟碰上了这种事。”
张择知叹息一声:“那饕鬼之辈的确卑鄙,以天人合一的实力,却还要偷袭一个六品江湖术士。”
一番交谈下来,张择知不仅不再轻视姜恻,反倒是变得重视起来。
在天人合一一击下只是重伤,甚至休养几天后甚至还能生龙活虎,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且不说他有什么背景,就是本身实力也值得他的重视。
而对于有能力的人,世人总是充满了包容的,先前的小插曲自然也没再让张择知有任何不满,反倒是觉得自己无视他们确实有些不合礼数。
姜恻眉飞色舞,煞有介事道:
“可不嘛,张叔你都不知道,我出事以后给魏老急坏了。
要不是魏老还有要事,他原本是打算亲自带我来求见老天师的,当时我还奇怪,我说魏老什么身份,要什么东西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魏老当时就骂我没见识,不知礼数,我还有些不服气。
今天见到张叔您我才知道我错了,大错特错,光是看见您啊,我就知道老天师得是多德高望重,多值得尊敬辣!”
一番话又是将张择知哄得心花怒放。
他也不是没有被吹捧过,但也得看吹捧的人是谁啊。
要是一般人,呵,趋炎附势之辈。
但这可是出了事儿以后守门人的魏门神都会为之慌张的青年俊杰,那概念可就不一样了。
“可惜啊,贤侄你来得不巧啊,家父随家兄去武当山拜访王真人了,恐怕得临近道门大典才会和王真人一同回来。”
张择知苦笑着道:
“这么大个龙虎山,现在主事的就我一个人,要不是听说你们来了,有这么一会儿闲暇,我这会儿恐怕还在后山忙着大典的准备事宜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