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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一百三十一章 《我说两句公道话》
    跟姜恻同样觉得不对劲的还有魏老和肖林。

    一众蓝符和幽刹的紫符,只要没有参与到佯攻的队伍中,基本都出席了这次会议,大家都因为前方传回的消息而振奋不已,但魏老却满脸严肃,端坐在主座一言不发,次席的肖林也同样没有任何反应,虽盯着正前方,但眼神明显有些涣散,显然心绪不在此处。

    姜恻偷偷摸摸地打量着两人,然后很快又挪开视线,盯着眼前的杯子开始发呆。

    终于,不断传回的捷报还是让一些跟饕鬼交过手的修士犯起了嘀咕。

    场内气氛从一开始的欣喜逐渐变作麻木,直至沉默。

    一个紫符道士便是开口,犹豫着提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魏老,这不对吧,饕鬼怎的会如此不堪一击,我与他们交过手,他们的邪门功法,哪怕是资质平平的人使出来都是诡谲异常,十分难以对付啊。”

    但有人质疑,自然也有人深信不疑,当即反驳:“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们正统修士还不如他们邪修吗?终究是邪门歪道,不堪一击不是很正常吗?”

    道士无奈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一直负责处理鬼怪的事务,不曾和饕鬼打过交道,你不了解。”

    “怎么?伱们就高人一等?”

    “你不要上纲上线。”

    眼看会议室内的人分成两拨,七嘴八舌有吵起来的趋势,姜恻觉得无聊,便准备离开。

    但好巧不巧,魏老却是看向了姜恻:“姜恻,你怎么看?”

    姜恻屁股刚刚抬起来,听到魏老喊自己,又若无其事地坐下,没事儿人似的掏出刚刚装进口袋的瓜子放回了面前的盘子。

    “我趴窗户看。”

    魏老还没表示,周围的人眉头已经微微皱起了。

    幽刹分部里,除了肖林,田永乐,玄清,苦真和秦申伯梁知车他们,没有人知道姜恻的本事,更不知道他做过什么,只是隐约知道姜恻跟魏老有些关系,肖林也有意要栽培他。

    可即便如此,在这种重要的会议上,让一个刚加入不久的新人出席,这些老人本就有些心怀不满,此时又被魏老点名发言,这些想在魏老面前表现的人心里就更不服了。

    他们私下了解过,姜恻刚加入守门人就先后跟梁知舟还有几个六品发生了冲突,那个时候他自爆是六品,现在过去才一个多月不到两个月,难不成能挨到五品的边?

    五品都不到,有什么资格参加,甚至说旁听?

    最可气的是姜恻不以为然的态度,问你看法,什么叫趴窗户看啊?

    所以之前刚怼完紫符道士的那个紫符儒修便针对道:“难不成梁知舟那等涵养极好的儒道新秀也会被你逼急,今日一看,果然不同凡响啊。”

    不同凡响四个字被他咬得极重,听得姜恻心里很是不得劲儿。

    “哪来的阴阳人,封建王朝复辟了啊?怎么太监都冒出来了?”

    儒修听得这话,顿时破防:“和你说话真是有辱斯文!”

    “又不是我找你说话的。”姜恻翻了个白眼,竟是抬起双脚搭在桌子上,看上去比魏老还魏老,又是引起一阵侧目。

    可他的输出没有停下,他还在输出!

    “自己腆着个逼脸凑上来,还不让扇了是吧?

    人家这位道长就提个意见你马上上升到部门歧视,你不去小红薯打拳白瞎你这拳术了。

    懒得跟你掰扯你就偷着乐吧,还非得凑上来找骂,不是剑冢不是剑冢不是剑冢?

    道长,你别跟他一般见识,纯寄吧杠精,我要是曹公我肯定让你滚蛋,对不魏老?”

    姜恻这么一转移火力,所有人都下意识看向魏老。

    那儒修此时脸色黑成一片,活脱脱像是去了一趟广州,感染了尼哥病毒似的。

    他心怀期盼地看向魏老,希望他能惩戒姜恻。

    可魏老并没有像他们想象的那样责罚或是怒斥姜恻,反倒是语气平淡道:“不得无礼,守门人每一个人都值得尊敬,无论负责的是怎样的工作,都不该被你这么轻慢欺辱,道歉!”

    姜恻“哦”了一声,不情不愿道:“对不起,我不该说你是太监,不该说你是剑冢,不该说你纯寄吧杠精,你千万不要滚蛋,还是留下来吧。”

    魏老嘴角微微抽搐,但还是没有动怒,只是安慰那紫符儒修:“莫要动气,如今正是一致对外的时候,内部可千万出不得岔子,等一切结束,我再让他登门道歉。”

    在场无一人不惊诧,但经过姜恻这么一搅,加上魏老最后这句隐隐包含警告的话,也让先前的冲突没有进一步加剧。

    场间不乏深谙官场的人,稍一琢磨便看出魏老这是在跟姜恻演戏,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这都搭一个台子唱戏了,姜恻什么含金量已经很明显了,先前的矛盾中那部分选择中立旁观的人已经同情地看向了那儒修。

    道歉?恐怕是等不到了。

    紫符道修坐下,感激地看看魏老。

    他看了出来,魏老也是站在自己这边的,说不定魏老的想法也和自己一样。

    肖林适时地拍拍手:“好了,言归正传,姜恻,魏老刚刚是问你有什么看法,不是问你在哪看。”

    “那好吧,我来说两句公道话。”姜恻稍作正色,但显然还是有些没干劲:“怎么说呢,其实我的想法和那位道长差不多,我感觉不大对劲。

    攻防战中,防守的一方其实是占有很大优势的,更别说他们守的还是他们经营多年的地盘,按理说除非我们派出的人质量远远超过他们的质量,不然不可能取得这样的战果。

    但饕鬼不可能就这水平,不然早给他们推了,没必要等到今天。

    我跟同水平的饕鬼交过手,怎么说呢,虽然对方也是精英,但是无论是玄清师叔还是秦申伯之流,都不敢说能稳稳胜过他们一头。

    倒也不是说比不上,就是他们手段太多了,如果不是经常跟他们交手,很容易吃亏,据我所知,守门人真正和饕鬼交过手的恐怕也就是十之三四,不太可能全面碾压。”

    听完这一番分析,大家也是陷入了深思。

    那儒修下意识便不过脑子地反驳:“怎的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微风?是不是过于高估他们了?他们可是邪修,难道还能强过我们正统修士?”

    “我是不是给你脸了,要不您再听我骂五分钟的,攒够一个小时下次一起跟你道歉?”

    儒修便识趣地闭了嘴,但表情明显十分不快。

    肖林眼神警告了那儒修,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问道:“那你有什么想法吗?”

    姜恻想了想:“我觉得吧,柏青能混到舵主,又能得罪死天师府而逍遥至今,人肯定不傻,我琢磨着他是不是看出来了。”

    “看出来了?”肖林眼珠轻轻转动,但还没转向魏老又强行转了回来:“怎么说?”

    “就看出我们没动真格的啊,虽然每个小队都有紫符带队,给足了压力,但是我觉得对于柏青这种老狐狸来说,恐怕几轮下来多少也能察觉到些端倪。”

    姜恻见除了魏老陷入深思,其他人都是满脸不解,便解释道:

    “你们看,最开始咱们也没斩获多少战果,但是过了几轮,他们就明显不行了,开始不停地换人抵抗,我觉得有两种可能,如果不是他们确实不行了,那就是说明柏青想营造出一种他们不行的假象。

    虽然传回来的消息是说对方死伤不少,但是一具尸体都没带回来,战场又瞬息万变,肯定只能粗略地查看,恐怕有伤是真,但到底有几个人死就不好说了。

    如果往这个方向想,那他的目的就很明显了,以一些可以接受的伤亡为代价,示敌以弱,让我们以为大局已定,放松警惕,然后他就会开始疯狂反扑,反过来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肖林看向其他人:“姜恻所说的,也是我和魏老担心的问题。”

    “可是他是怎么看出来的呢?”有人问道:“魏老封锁了消息,甚至我们都不知道,如果他光是凭借这点消息就看出不对,那柏青的能力可以说远远超出我们过往的认知,那这么多年来为何始终蛰伏一隅,没有丝毫建树?”

    魏老看了说话的人那一眼,平静道:“知道此事的只有我和肖林。”

    那人表情剧变,立马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单纯只是针对柏青。”

    魏老不再追究什么,转而叹息道:“总之他们提前收到风声作为参考的信息是绝无可能的。

    不过这倒的确跟我掌握的情报有所诧异,以过往来看,柏青虽然狡猾,但是缺乏远见,容易被眼前的事所蒙蔽,而且缺少魄力,谨小慎微。

    或许他能察觉到不对,这在我的意料之中,但他怎么就敢去赌呢?如果我们真是动了真格,他这样刻意露出破绽,就不怕假戏成真吗?”

    这每一分不解就像一根根针,刺在了姜恻心里。

    他下意识避开了其他人的目光,眼神飘忽不定。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

    “那如今该怎么办?”

    面对这样的提问,所有人都是看向魏老,等着他做最后决断。

    魏老也没有过多犹豫:“改变计划吧,今晚就动手,免得夜长梦多。

    如果真像我们怀疑的那样,他想要将计就计,那现在的准备肯定尚不充分,时间上还来得及。”

    “可猜测毕竟是猜测,如果相反呢?假设他正准备殊死一搏,现在过去,岂不是正好对上他们最是疯狂凶悍的时候,反而错失了以逸待劳的好机会?”肖林突然道。

    魏老的脸上罕见地露出犹豫。

    这是他近几十年来第一次感觉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并且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

    这样的感觉让他非常难以接受。

    甚至让他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一丝怀疑。

    以他的手段,能把任何一个人祖上的事儿都翻出来,柏青没有被饕鬼的教主屏蔽天机,按理说对柏青的判断不会出现问题才是。

    可问题就是出现了。

    “能不能换一种思路?”姜恻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家的目光也循声移向了他。

    “你们看,假如说他的确有其他心思,那么他其实完全可以不用这么刻意的,就正常应对,我们压根什么也看不出来。

    但是我们察觉到了不对,这才是问题所在。

    太明显了。

    所以这就得出了两种可能,首先是他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这是很好理解的,快速假装落败能避免鏖战,尽快结束战斗保存实力,亦或是故弄玄虚,让我们跟空气斗智斗勇,目的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待增援,也符合我们的怀疑。

    第二种可能是我们的怀疑是错误的,他什么也没察觉,就是把重心放在了今晚,那说明他们就是不行,就是逊,那就不用担心他们现在是不是在做困兽之斗,反正都一样,不过我个人觉得不太可能。

    所以无论怎么说,按魏老的想法一会儿就动真格的话,我们一定能拿下,但是如果拖下去,或许代价会变小,但更有可能满盘皆输。”

    说完,姜恻缩了回去。

    虽然表面上他只是理中客,但他很急,真的很急。

    柏青多活一天,对他来说隐患就更大一分。

    如果他杀掉柏青徒弟的事情败露,谁知道柏青有多少哥们,那到时候还怎么和饕鬼打成一片,还怎么展开工作?

    这是很不利于团结的事情。

    对于柏青这种破坏团结,破坏集体的坏分子,必须是要铲除掉的。

    至于跟柏青和解,这种事情他倒是从来都没想过。

    他再出生也没想过说当着人徒弟遗照的面跟人说:都是误会,都寄吧哥们儿,都小事儿,别在意哈。

    但事实上,姜恻并不知道,如果他真的这么试一试,情况可能真的没有他想象的这么困难。

    不过话又说回来,姜恻并不是喜欢冒险的人,能把你做掉让你永远保守秘密,又何必去揣摩你的心思,在身边放个定时炸弹呢?

    当出现类似的情况时,姜恻身边的小恶魔和小天使永远都是——

    小恶魔:“要么干死他吧?”

    小天使:“我看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