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白家那丫头去戎国吗？怎么临了临了换人了?」

    陈姨妈得知去戎国的人不是小福圆，而是范凌仪，还以为听错了消息。

    自从陈姨妈被杜姥姥从白家带回来，将近半个月时间杜姥姥一直严防死守没有放这对母女出去过。

    陈姨妈每日在家里痛骂白家，诅咒小福圆和戎国小国主。

    一想到小福圆也要去戎国和亲，她就高兴的又哭又笑。

    此时从陈静儿嘴里得知是范凌仪将要嫁给小国主去戎国，自然不愿意相信。

    「千真万确是凌仪表妹，我听说之前传的白家丫头是误传，实际上一直都是凌仪表妹。」

    陈静儿这些日子同样被杜姥姥拘在家中，趁着杜姥姥对她放松警惕跑去了镇国公府。

    陈静儿得知这一消息时，反应并不比陈姨妈好多少。

    相比较范凌仪，陈静儿自然希望小福圆去戎国。

    当然，镇国公府瞒着陈静儿这次去戎国的也不是范凌仪而是甄寄秋。

    「那萍儿堂妹怎忍心让凌仪去戎国？」陈姨妈问道。

    陈姨妈恨不得范家和白家撕起来。

    「太后和皇上的命令，两国婚书都下了，不忍心也得去。」

    陈静儿嘴里这样说，但心里一直疑惑于为何老夫人提及此事赞凌仪是「为了家国大义去戎国是甄范两家的骄傲」。

    甄萍只有一个女儿，怎么忍心让她去戎国和亲？

    陈静儿虽然疑惑，却没有深究，只以为皇命难违。

    「虽然都是去戎国，凌仪比萱儿处境好多了，她嫁过去是皇后，而萱儿……」

    陈姨妈一想到陈萱儿将要嫁给年纪一大把的承平王就忍不住落泪。

    这些日子她压根见不到陈萱儿，哪怕她出去也见不到。

    也不知道陈萱儿被太后扣在宫里怎样了。

    「真是便宜了白家那丫头。」陈姨妈哭着哭着又骂几声小福圆。

    「静儿，你抽空去范府看看凌仪去，求求她到了戎国护着你妹妹，她毕竟是小国主的皇后。」陈姨妈说道。

    陈静儿点点头，叹息了一声欲言又止。

    「是不是萱儿遇到了啥事？」陈姨妈急急问道。

    「不是萱儿……」陈静儿想了想说道，「娘，我今儿见了老夫人。老夫人给我说，说凌仪比小国主大那么多岁，想带个和小国主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孩儿一起去……」

    陈姨妈一听就知道老夫人的打算了。

    这是为了给小国主提前找一个媵妾，主要功能是等小国主长大生孩子的。至于生的孩子以后归谁，不用想自然归范凌仪。

    「带个差不多大的女孩儿一起去？」

    陈姨妈忽而攥住陈静儿的手，急切的问道：「老夫人是不是想让妞妞跟着凌仪去戎国？」

    镇国公府倒有小国主同龄的女孩儿珍姐儿，只不过珍姐儿是世子甄若诚唯一的嫡女，想也不用想也不可能跟随范凌仪去戎国。

    那些家生子的女孩儿身份低不可靠，选来选去也就只有妞妞合适。

    陈静儿点头称是，愤怒的说道：「娘，老夫人和萍姨妈可真够狠的，都不给我商量一下就擅做主张。」

    她没有给陈姨妈说的是，老夫人在给她说这事时已经派人去了淮城接妞妞。

    今儿告诉她，也不是和她商量，而是知会一声。

    老夫人压根不在乎她的意见，不管她用意不同意，妞妞都必须要和范凌仪一起去戎国。

    老夫人若是和她商量，她心里还好受一些，现在她只觉得像一枚棋子一样受制于人，这种滋味太难受了。

    至于老夫人能否达到目的，以张家对妞妞的轻视，老夫人派去的人只需要亮出镇国公府的帖子就能将妞妞接到京城。

    「静儿，你是咋想的？」陈姨妈问道。

    陈静儿眼圈一红要紧牙关说道：「妞妞到底是个女孩儿家，留在张家我也见不着反倒便宜了张家，倒不如让她跟着去戎国。」

    陈姨妈放心了，说道：「不怕你说我狠，我也是这样想的。白家那小丫头都那样得戎国小国主的亲近，咱家妞妞也可以。」

    陈静儿说道：「我明白娘的意思。」

    「范凌仪那丫头性格鲁莽，年纪又大，以后肯定不得戎国小国主喜欢。咱家妞妞现在跟着去，年纪和小国主相当，正是青梅竹马好时候，长大后不一定就不能将范凌仪踩下去。」陈姨妈眼神里闪耀着西翼的火焰。

    一个丫头而已，放在张家浪费了，不如为她们所用。

    「萱儿也去戎国，她们俩好歹不是独木难支，说不定以后戎国都是咱们的。」陈姨妈此时越想越觉得妞妞去戎国是好主意，她家萱儿在戎国也不孤单了。

    陈静儿想了想说道：「老夫人已经派人去接妞妞了，这几日估计就到了，趁这些日子我好好教导她。」

    陈姨妈点头，说道：「像白家小丫头那样，咱们也可以使些手段让妞妞提前和小国主见上一见。」

    陈静儿也正这样想。

    「我现在恨的是老夫人没有给我商量就做了打算。若是早知道她有这打算，我就主动告诉她将妞妞接来陪同范凌仪去戎国，这样咱们还能落得她一个人情，现在反倒是咱们被她逼的……」陈静儿说道。

    门嘎吱一声推开了。

    「作孽啊，作孽啊，静儿你是当娘的，你怎么忍心让妞妞去戎国？」

    杜姥姥早已经来到门口，听到母女俩的商谈，既痛心妞妞的遭遇，又愤怒陈静儿的狠心。

    陈姨妈稳稳的坐着。

    一个奴才，她有啥好怕的。

    陈静儿冷笑道：「姥姥这话说的，妞妞从出生就被张家嫌弃是丫头，以后指不定张家会拿她怎样呢，倒不如去戎国还有一线生机。」

    杜姥姥说道：「张家嫌弃她，你当娘的不应该护着她？当时你来京城为何不带上她，反倒是把她留在张家。」

    陈静儿愤愤的道：「姥姥以为所有女孩儿都像白家小表妹那样有福气？我们母女仨已经不容易了，再带个拖油瓶我还要不要嫁人？她要是像小表妹那样受太后宠被皇上宠，我也愿意带上她。」

    「那你也不能......」

    「姥姥你不用说了。看在你养我娘那么多年的份上我才喊你一声姥姥，你别在我跟前托大，这是我们陈家的事，你管不着。」陈静儿沉下脸。

    杜姥姥听了这话，眼泪横流，叹息个不停。